文 | 烟柳
01.
我带着一队捕快冲进京城最大的销金窟–铜雀楼,各色佳人纷纷失色,几路官员提脚就跑。
我淡定地指挥手下们将公然狎妓的官员一一捉住,不一会儿,板栗拍着胸脯来报:“沐大人,大堂已经干净了。”
我眯着眼瞧向二楼的厢房。
红灯香袖透过纱窗隐隐现出,我估摸着,这大抵又是哪个皇亲贵胄,仗着身份贵重,无视近来肃清风纪的圣旨,跑来寻欢作乐还料定来巡查的官员不敢上去抓了。
若是遇见别的官员,大抵睁只眼闭只眼也便过去了,可这回遇见的是我京兆府尹–说我有多大公无私不畏强权,倒也未必,只是我身为女子,对招妓之事深恶痛绝,就算对方是亲王,我大抵也是要将他拖下来惩治的。
在大堂里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见着楼上之人有下来投案的打算。我重重哼了一声,一把将板栗身上的佩刀抽出来,杀气腾腾地往楼上去。
一脚踹开房门,只见里面几个青楼女子瑟瑟发抖地坐成一排,见着我进来,纷纷起身夺门而出。倒是桌后一人,身姿挺立,器宇轩昂,左手持玉碗,右手扶法杖,端得是泰山崩于顶而不动声色,仿佛他不是来逛窑子的,而是正在法华殿上与圣上谈经论道。
我见着这人,立马反应过来,一脚朝后,厢房门猛地一关,将板栗一干人等的惨叫声隔绝在外。
“这儿没人了,你们收队!”
面前的男子露出一口白牙,与室内亮如白昼的灯火交相辉映,甚是欢快。
“沐大人,多谢你了。”
我气得牙疼,将佩刀重重地砸在桌上,吓得南宫湛一个激灵,拿在手上的玉碗晃了几晃。
“国师大人,你要在酒楼里吃霸王餐,我不管你,你要路见不平打伤了国舅,我随着你,你要来青楼,我也不拦你,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碰上我?我身为京兆府尹,是要立威,为底下官员做榜样的,你这样一次两次三次地撞上来,逼得我频频给你走后门放过你,我这官还怎么当?这日子还怎么过?”
南宫湛拍拍胸脯,云淡风轻地开口:“我倒觉着,我这国师当得挺好,日子也过得不错。”
我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表情,差点吼出来:“我说的是我自己!”
南宫湛大抵是见着我真生气了,放下玉碗举起三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我发誓,这是最后一回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他放下的破碗塞进他怀里,拉着他的手,打开了另一边的窗户。
“你走吧,别让我手下见着了。”
南宫湛伸出脑袋往下看了一眼,瞪大眼睛,对着我使劲摇头。
我伸手便打在他脑袋上:“谁叫你好事不干,出来逛青楼的?便是你今日摔断了腿,我在圣上面前也有说法!”
“可你也不能当真让我摔断了腿啊!”南宫湛叫道,“若是你见死不救,我就去找你爹娘告状。”
我气结,看着他面上得意扬扬的表情,清凉的夜风裹着天街微冷的月色吹进来,抚过他柔软的细发,丝丝滑滑拂在我脸上,我终究是心软了几分。
我拉着他的手,从二楼窗户处跳下,倚借轻功降了坠势,带着他落在了地上。
落地之时却好似有些不稳,我脚下一滑,南宫湛伸手顺势一搂,我整个人便稳稳当当地被他搂在了怀里。
“之情,你没事吧?”
南宫湛一出声,胸膛处的震动便传到了我脸上,透过丝滑的衣料,我的脸触到他胸间结实的肌肉,顿时火烧般热了起来。
我赶紧挣开他的怀抱,胡乱理理在他身上蹭皱的衣裳,道:“你赶紧回去,别再碰见我了,我谢谢你全家!”
南宫湛点点头,一副极其赞同我的模样。
“也是,所以沐大人你明天就别再来铜雀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