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一名研修心理学的学生。
林之洲是我的第一个病人。研究“抑郁症患者自杀前眼里的世界”是我的毕业课题。
在获得她主治医生和她父母的同意后,我走向了她的病房。我走进去的时候。
她坐在窗边,眼睛看向远方,整个人安静得就像那日无风的阴天。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
隔了半饷,我忍不住开口,“你是叫之洲吗”
她点点头。是乎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我们可以谈谈吗”,我再次开口。
她点点头。终于将她背对着我的脸转过来。
她的容颜算不上惊艳,或者只能称作普通。我有些失望。
我开始例行询问,她好像对我的问题没什么兴趣,只是点头或摇头。
我实在问不下去了,只好点头跟她道谢,打算离开。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医生,你想要活着吗”。
我转过头来,看着她黑色的眼眸。愣怔了一下才回答她:“活着是件多美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活着。”
她说:我对生活失去了兴趣,对漫长的一生早就没了期待,走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我太累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丢下一句“我下次再来看你”便匆匆的离开了。
02
之洲的话实在太少了,她总是面无表情。只有在护士小姐走进来发药的时候,她才会冲护士小姐疲倦地笑笑。
她将自己的药片一颗一颗的吞下去,蓝色的,黄色的。只有这些药才能让她睡个好觉。
我没课的时候总会到医院去陪着之洲,可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我坐在她身边都能感受到她的孤独。
她开始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我把那些碎落的头发都收了起来不让她看到。
她总是两个极端,睡着了的她安静得像是不用呼吸,可一旦她醒着,她整个人就失去了依靠,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脸上掉落。她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
后来她的主治医师只能给她进行mect治疗。她眼里冷冷的神色让我觉得她是不愿意的。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推进了mect治疗室。一次一次的电击,深度睡眠中,每一次她都哭得泣不成声。
每次结束治疗,我总是去治疗室门口等着她。
大家都心照不宣,从来不提起她治疗时流泪的事情。这些,我们医生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只有之洲知道。
03
可是,之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她甚至被允许回学校去考试。
在那个晴朗的午后,我打算送她回学校。那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被洒满在每一条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