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2)

2019-01-16 20:07:43

古风

敖烈莞尔一笑,俊朗逼人,看得她有点发呆,“你别总皱着眉头。放心,不就是进京?你叔父他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他出事的。”

一语道破她的心事,却让她心中温暖,眉头渐渐舒展,抿出一笑:“神是不会说谎的,所以这是你答应我的。”

“嗯。”他点点头。

翻过山头没多久就见到了一个村庄,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红灯笼,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两人找了一户人家歇脚,这才知道原来是村长的女儿要出嫁,全村的人都跟着庆贺。

老妈妈热情的劝两人在此小住一阵,也跟着讨个彩头。

敖烈一听觉得有趣,偶然瞄到陈依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当即就笑着答应。

陈依在一旁推他,压低嗓音,“喂,不是说了要赶回去的吗?”

“迁都够他们忙活一阵子啦!时间来得及!”

这半个月里虽粗茶淡饭,可两人有时帮村里人做活,同村头的孩子们玩闹,有时又钻进山里寻觅野味,日子倒是过得格外惬意。敖烈在浅滩里插鱼,被淘气的孩子围得团团转,跌坐在水里。陈依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却反将她拉进水里,水花溅了两人满头满脸。那一刻,他忽然希望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村长女儿结婚的那天,敖烈带着陈依和一群孩子们站在门前最高的大石头上,看着穿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将新娘接进院子里,然后再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仪式,被几个年轻人嬉笑着推进了洞房。一晚上都格外的热闹,孩子们散去后,敖烈和陈依还坐在那块大石头上。

“诶诶,咱俩坐在这儿,洞房里面啥也看不到啊!我挺想知道里面都发生了啥?”

陈依抬头瞪了敖烈一眼,见他忽然从背后掏出一块红布,在陈依面前抖开,“我看新娘子都戴这么一方红盖头,入了洞房新郎官就会把红盖头挑开,还挺有意思的,不然咱们也试试?”说着不由分说的将红布罩在陈依头上。

陈依本要拒绝,可当红布遮住眼前的视线时,她却忽然不动了。

不知为何敖烈有些紧张,远处的热闹声隔绝在了耳朵之外,他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里,那方红布就仿佛有着魔力,不断撩拨在他的心头。

他小心翼翼的揭开红布,与陈依的视线默契的对上。她面颊绯红,尽管还是男装,却仿佛世间最美的颜色,敖烈看得一痴,见陈依露出一点小女儿的娇羞别过头,又将目光投落在远方,“你看在这小山村里,远离繁华,远离战争,原来也可以这么幸福。”

敖烈倾身靠近陈依,“你羡慕别人的婚礼啊?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让你见识到这九天中最盛大的婚礼!”

陈依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一双桃花眼格外认真的注视着自己,脸颊一烫,一巴掌按在敖烈的脸上,将他推远,闷闷的道:“怎么,你要准备娶谁呀?”

敖烈唇角勾起笑意,坦诚的道:“除了你还会有别人么?”

“我才不要嫁给一条龙!”陈依装作看向别处,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我可是神啊!你嫁给我你未来就成神娘娘了!你不嫁给我别人哪敢娶你啊!你可是曾经被小爷我看光光了!”

“敖烈!”

三月初,两人终于抵达长安城。守在城门的人见敖烈一到急忙现身,跪伏在地上,“公子,小的在这里等候您多时了,请您随我移驾宫中。”敖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陈依,听那人继续道:“陈护卫护送公子辛苦,先随小人去宅邸安顿。”

陈依笑了笑,“那我先去了。”

敖烈不疑有他,“等下我出宫去寻你。”他依依不舍的看着陈依离开,直到她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那人将敖烈引至殿内便离开,殿内空旷冷清,不知过了多久,直等得他有些不耐烦,才看见刘玄从里面走出来。

“烈儿来了。”

敖烈没什么耐性,拱了拱手应了声‘皇上’。

刘玄温柔的笑着:“到现在了还叫皇上,该称父皇了。”

敖烈看着他的微笑心头莫名的烦躁,忽然回想起陈牧被召回京之事,便急着开口问道:“您可知陈牧陈将军现在在哪里?”

刘玄但笑不语,身旁的宦官却替他开了口,“陈牧曾与赤眉首领有过交集,如今赤眉横行,他有通敌嫌疑。而且陈牧口无遮拦,将您即将成为太子的事情抖了出去,害得您陷入险境。如今已被正法。”

敖烈一惊,想到那时还答应过陈依的话,咬着牙,眸中集聚着愤怒的漩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叛国,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将我的身份说了出去!你凭什么将他处死!”

刘玄的笑看似温润却让人心惊肉跳,他耐着性子缓缓的道:“烈儿,身为天子,我不能放任一丝一毫的威胁……”

那拉长的尾音让敖烈浑身一震,“陈依呢?她在哪里?”

“她女扮男装欺君罔上,但念在一路护送你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会让她受太多苦的。烈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接下来的三个月,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为了赵萌在前线不会生出异端,我会制造出你在途中遇害的假象。等战争平息之后,我自会扶你坐上太子之位……”

敖烈满脑袋嗡嗡作响,他好像只听清了刘玄话中的一句——我不会让她受太多苦的。

那一刻他只觉得无数画面撞击着他的大脑,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怒火上涌血气倒流,他紧握的拳头崩出可怕的青筋,瞳孔在一瞬间异变成金色,周身爆发出滚烫的热浪,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他眼角沁着泪,嘴角却噙着笑,一步步的逼近震惊的刘玄。宦官挡在刘玄面前,后背被热浪灼烧的体无完肤。

“谁稀罕你的狗屁皇位!刘玄,你真以为我是你的儿子吗?呵呵,你看我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像你啊?还是,你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想利用我龙族帮你坐稳皇位?”

宦官早已被烧成一团火球,被敖烈丢到一边。刘玄跌坐在地上,敖烈的每一分靠近,都让他承受着灼烫撕裂的切肤之痛,眼底的杀意更让他立刻流露出软弱惊惧的神色,忍不住求饶道:“你,你放了我,我让人把陈依带来。”

敖烈一怔,身上的气流登时弱下了一半,“她没有死?”

“还没有……”说着刘玄敲动身后桌案的一脚,便有人拖着陈依出来。

敖烈扑到陈依身边,检查了她半天都不见她身上有任何伤口。可她面色惨白发青,呼吸轻的几近于无,无力的撑着眼帘将视线投落在敖烈的身上。

“敖烈,你骗我,你说过叔父会平安无事的。你答应过我,他不会死……你不是神么,为什么不能救他……”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眼角不断地流出泪水,眼睫颤颤巍巍的就要闭上。

敖烈拼命的摇晃着陈依,“陈依,陈依你别死……”他回过头,疯了一般的朝刘玄嘶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刘玄伏靠在桌案旁,虚弱的道:“她吃了消弭散,过不了十二个时辰,就会人间蒸发,什么也留不下,但仍有一物可以救她……”

“什么?”敖烈已经红了眼睛。

“这天下至邪之物,一旦碰触圣物都会失去效用。”

“圣物,圣物……”敖烈喃喃道,突然瞳孔一亮,弯身抱起陈依就跑出殿外。

另一宦官赶紧扶着刘玄站起,方才他软弱之态俨然已经消失殆尽,冷声吩咐道:“把潇潇的头给赵大司马送去,预祝他旗开得胜。”

“是。”那人俯首应道,又犹豫的开口:“皇上,您不怕龙王找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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