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左右托关系,又四下借钱,交上了一个孩子的罚款。
她终于卸下了自卑的包袱,淑君说,她又会笑了。
妈妈在家说话好像也有底气了,爸爸也不再愁眉不展了。爷爷一有空就逗弟弟,还经常抱着上街,连麻将摊儿也去得少了。
家,又像个家了。虽然,有时候看着爸爸妈妈都对弟弟那么好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有关丁家的流言越来越多。没人知道丁六子在外那五年发生了什么,有说男娃长的不像他们夫妻的,于是各种流言五花八门。
丁六子从来没出面澄清过什么,媳妇气不过想去找那些人理论,他总是说“咱自己的孩子,你自己生的,你自己还不清楚吗,用不着跟那些嚼舌根的一般见识。” 媳妇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岁月早将那些流言风化吹进了石头缝里。
丁咏风已长成俊朗少年,就读县里的重点高中。名字是当年丁家特意请老校长给取的。
突然有一天,丁六子被叫去村委会接了一个电话。第二天一大早,和村里的民兵队长一起去了县城,只跟家里交代说有事要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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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审讯室。
魏警官一直盯着他,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丁六子始终低着头,手心不停冒汗。
“我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跟你在这干耗。还有很多被拐的孩子,很多失去孩子的父母,在等着打拐办去帮他们。你不要以为你不承认,这事就能蒙混过去。我们调查过,有证据有证人证明你有很大的嫌疑。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只需要走个程序,就能大张旗鼓的去你家里带走丁咏风,去司法鉴定部门做DNA亲子鉴定!”
他忽的抬起头,惊恐而疑惑的看着魏警官。
“我是一个人民警察,你最好不要质疑我所说的话。”魏警官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不能就那么去,不能……”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媳妇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她会受不了的。”
“你是怎么瞒住她的?”
“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整整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星期。她为了给我生儿子,已经流产过两次,我再也不想让她为我受苦了……”丁六子有些哽咽。
“那后来呢?”
“后来,就在她昏迷那几天,我在医院里碰到了那个人贩子。他说手里有一个刚生的男婴。我那时候没钱,那个人贩子就说,有我家女娃再加一些钱就行,他会给女娃找个好人家的。”
“你后悔过吗?”
“我不后悔。只是,对不起那个小女娃……说不定,她去了一户好人家,比在丁家更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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