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
“阿央,单名一个‘央’字。”
宿醉让轩辕塱头痛欲裂,他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不住地嘀咕着白衣女子在梦里对他说过的那番话,说着说着,还轻轻地扯了扯嘴角。
桃花堂的大门“吱”一声被推开,阿央踏过门槛,静静睨了一眼在门前睡得七倒八歪的轩辕塱,便三步并两步地赶上桃花堂的运输车队。
路途遥远,而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用以赶路,更何况运输的物品中除了民家订购的大量婚用桃花酿之外,还有一批必须安全交到接头人手上的药物,这两件事皆不可出一丁点差错,所以阿央决定亲自护送。
阿央的队伍向西而行,马蹄声渐行渐远。待大队人马离去不久,轩辕塱才被迫在阳光的刺激下掀了眼皮,又咂咂嘴,恍然惊觉自己在桃花堂的门外醉了一宿。
随手抓了抓翘比天高的鬓发,轩辕塱猛然忆起几日前收到的一封信笺,信上委托他前去抢婚,如今距信上的婚辰却仅有短短三日。
他并非是漫无目的地在江湖上游荡。数年里,他一直在寻觅着需要帮助的新婚新娘,逃婚也好,私奔也罢,只为了新娘给予的那份报酬——一瓶血。
轩辕塱安好背上的玄剑,继而纵身一跃,向北而行,身影逐渐消失在羊肠小道之中。
他行色匆匆地赶了一路,来到一处无捷径可走的山路,虽说人烟荒凉,好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还搭着一家小馆子,从外边看着简陋了些,里头却坐满了风尘仆仆的赶路人。
天边正乌云压顶,轩辕塱思忖了一会,决定暂时进去避一避风雨。
腿仍未迈开一寸,山路上的黄沙骤然抖上了三抖,密集的踏地声接踵而至,轩辕塱缓缓地抬起了头,只见无数个身披黄巾的黑衣人排列有序地围在他的四周,手上的巨刃正反着白森森的光。
轩辕塱毫不犹豫地举手示弱,对着黑衣人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看,天快黑了,不如我们上馆子里头坐一坐?”
“轩辕,上边去!”
那个女人的声音?
一脸狐疑地扭过头,轩辕塱这才发觉阿央竟领着一支运车队伍出现在他的身后,而她从马上一跃而出,眼底杀机四溢,待近了些才瞧清她是持剑而上,吓得他尖叫一声后灰溜溜地滚到了一旁。
“这浓浓的桃花酒香已经飘满整个山头了,想必这位便是桃花堂的女掌柜了。”
说话的正是被阿央以剑所指的黑衣人,他的腰际挂着一块黄麟图腾的玉佩,而其他人则空空如也,暗示了他是黑衣人领头的身份。
黄麟图腾对于阿央来说绝不陌生,单是黑衣人的黄巾便足以让她清楚来人的身份,她双眸一眯,冷声道:“少废话,动手吧!”
远处的小饭馆里瞬间涌动起来,他们眼中的山脚下仿佛是爆发了一场因抢劫引起的乱斗,然而护送车队的文弱伙计们却在眨眼间亮出了藏在背后的长剑,整个场面看似一群黑白交织的飞蝶在相互嬉戏,实则却是最无情的一场厮杀。
阿央一袭白衣旋转于刀光剑影中,裙袂随着灵敏的动作而翩飞,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可纵使武艺再高强也无法以一敌十,终是一个大意,她的手臂被连削了数剑。
只听到一声隐忍的闷哼,紧接着黑衣人领头便一脚踹飞了阿央,她眉头一紧,挣扎了一下后仍旧倒地不起,脸色痛苦异常。
黑衣人领头仍想上前刺杀,使出全力而挥出的刀刃却突然被一柄横空出世的玄剑抵挡住,且力度之大到生生逼退了他的步伐,迫使他震惊地看向了玄剑的主人。
这一看不打紧,倒是令黑衣人领头的神色变了又变。
“喂,兄弟,虽然她不像女人,”轩辕塱难得拧起了眉峰,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杀气,“但不像不代表不是女人,打女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绷紧了牙根,使力将玄剑一推,黑衣人领头霎时就狠狠地朝后踉跄了好几步。
“女人,起得来吗?”轩辕塱左右扭了扭脖子,“能的话就一边去。”
阿央轻咳了两声,咬咬牙在地上滚至一旁,下一秒轩辕塱便和黑衣人领头厮打了起来,刀剑一进又一出,可谓势均力敌。
“七爷,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帮桃花堂那边!”黑衣人领头借势压倒轩辕塱,占了上风,“可即便如此,今日桃花堂运送的这批物资,我等就算全部战死于此,也势必要将其劫下!”
轩辕塱失了片刻的神,猛地被黑衣人领头一刀推飞,沉沉地摔在一个树桩上,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