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张小平从外面回来一脸愁容。
她说于大杨住院了。踢球时被对方故意踢断了腿。现在协和医院的病房里躺着。
我看着张小平翻箱倒柜，把收拾好的行李都翻个底朝天，找出酒精炉和小锅，买来排骨，熬起排骨粥来，搞得宿舍像餐厅后厨。
张小平拎着排骨粥来到医院，于大杨丝毫不记得这个被他唤作”哥们“的姑娘。
张小平偶尔也会忘记装淑女，在于大杨面前露出大大咧咧的本性来，她给他讲黄段子。
“从前，大太监李莲英极受慈德太后的宠爱，为什么呢？因为李莲英这个人非常聪明，在伺候慈棺太后的时候脑袋瓜子特别灵活。有一次，慈禧太后闷闷不乐，要李莲英给她讲一个笑话，李莲英说，好的，我这就讲。李莲英说，从前啦有一个太监......”
张小平住口不讲了，于大杨好奇地追问：“下面呢？”
张小平说：“没了。”
于大杨闭目一想，不觉放声大笑。笑的前仰后合，伤口几近裂开。
张小平在医院里陪了于大杨俩个月。等大杨出院，校园已经空空荡荡，人去楼空。
至于发生了什么，成了一个谜。张小平从不提起，我也从不去问。
有人说，看见曾经第一帅的于大杨牵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的手，在空空的校园里溜达，从操场这头走到那头，一起傻笑。
究竟是实情，还是传说，莫衷一是，无从考证。
再后来，于大杨去了广州工作，张小平留在北京。
5.
八年后，在丽江看见于大杨，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回到客栈，张小平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又敷面膜又拉皮，一个劲地喊：
“老了老了，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其实张小平还是八年前的张小平。她已蜕变成蝶。
岁月好美丽。把一个假小子雕刻成了一个妖娆的女人。
岁月好残忍。把一个美男子磨砺成了一个渐老的男人。
我只想说，岁月请你还给张小平那个风华正茂，气宇轩昂的男人。
第二天我们结伴去玉龙雪山。
坐着缆车一路向上，直到一片空地前我们下来。海拔4506千米。离游客能到达的最高处，还有三四百米。
快爬到顶时，于大杨突然脸上发白，气喘吁吁。明显是高山缺氧症状。余大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生龙活虎的少年，他已开始发福，发际线后移，不复年少时的样子。
张小平一个快步冲到于大杨身边，紧张地看着他，摸摸脉搏，摸摸额头。
我们都没有在山下买氧气瓶。常年户外浪荡的人，没把这点高度放在眼里。
于大杨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们扶着他下到有缆车的地方。
回到客栈，于大杨还是晕头晕脑，沉睡过去。
张小平突然嚎啕大哭：“他不会死吧？他不会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