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前就说我看见她故意躲着她,我还能奋力解释:“我是要告诉我妈多做点饭呐。”而这次,她没有给我机会。
我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力量,它让明明几个小时前还触手可及的幸福变成不存在的虚无。它让一个人触手可及,却又让她遥不可及。它在戏弄我,它可以摧毁未来,甚至妄想消磨过去。
当你站在熟悉的房间,看着一切照常的环境在该出现某个人的地方却没有出现的时候,这就是死亡对我们的嘲弄。渐渐地,我们对她的怀念也消散,接着房子倒了,然后村子新农村建设了,你的记忆也渐渐模糊。
7
有人说,死亡有三个过程:第一是医院宣布死亡,这是生理的死去。第二是葬礼的举行,这代表着这个人社会地位的死去。第三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去,那么这个人就是真正得死亡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曾经那个人的存在了。
我因为错过了姨妈的葬礼,所以我不知道姨妈的坟墓在哪里,十一年了,我从没给她上过一柱香,也没去给她磕过一个头。
如果姨妈真的在天有灵,她肯定骂了我无数遍“白眼狼。”
姨妈的死亡于我而言,仅仅是社会地位的消亡。而我要做的,就是无限地延长记忆。而我能做的,就是把它写下来,哪怕只让多一个人记住。
我想起那一天走进姨妈家卧室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类似母乳却让人晕眩的诡异气味,在姨妈自己睡的床旁边新铺好了一张床,她葬礼的那几晚,我睡的就是那张床。姨妈总是这样,说话算话。
我们该如何对抗死亡?你不能起死回生,你不能保留她所有的社会关系,你能做的唯有不忘记。
END我是专三千
一个粗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