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山姬 图/网络 365/93
如果殉情这一词听起来太残忍，他们只是造访一座城，城里只有两个人。
-01-
陶艺然寻来的时候，冉闵正甩着水袖在大柳树下走步子，翘着兰花指，莲步轻移，水袖摇摆飘舞，陶艺然猛地脸红了。
冉闵是戏班子的班主，身段好，纤腰裹素盈盈一握，唱腔圆润，是戏班子的台柱子。
他最爱一曲李慧娘，每每穿上耀眼生花的锦衣绣襦，头花面花点翠耳环微微闪光，锣鼓管弦齐响，帷幕拉开，兰花指一翘，白扇轻摇，小碎步迈开，眉目流转间，他俨然就是那蒙受冤屈的李慧娘。
陶艺然第一次遇见他，是冉闵带着戏班子来陶府为陶老爷子贺寿。
那时冉闵穿着长衫留着辫子，带着戏班子第一次打南边来到这北京城混口饭吃，第一个活计，不曾想竟是京城陶家。
京城陶家，虽不是什么高官之家，却也是赫赫有名的乡绅。
陶家大少爷陶艺然，自幼饱读诗书，却无心仕途，独独对那戏曲情有独钟。
遇上冉闵，陶艺然总算是找到了生命中第一个最重要的追求。
冉闵彬彬有礼，陶艺然流氓心性，俩人相互嫌弃却又惺惺相惜。
-02-
陶艺然爬在墙头，看着树下认真走位的冉闵，眼里有小星星。
他拿着小石子，对准冉闵的脑袋，正要抛出去，自己的手腕却是被人打中了。
那厢翘着兰花指的冉闵，哪是在吊嗓子，笑意盈盈的模样，分明就在等着他爬墙头呢。
“陶大少，快下来吧。你要是在我这戏班子了摔着了摔坏了，我可赔不起你这金贵的身子。”
冉闵逆着光，看不大清楚他的神色，可是他的声音倒是不似之前那般清冷。
陶艺然笑了笑，从墙上跳下来，拉着冉闵的水袖，压着嗓子学那裴公子叫一声“慧娘”。
“冉老大，咱不是说好的吗？你叫我小陶，我喊你老大的啊。”
陶艺然斜着眼睛撇着嘴，倒似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娘子样。
冉闵笑了笑，刮了刮陶艺然的鼻尖，揉了揉他的头发，倒真似大哥一般。
“你呀，还小，不知这世事无常，人心险恶莫测，你怎地就这么放心喊我老大？不怕我加害于你？”
“不小了，不小了老大，我都十八了，隔壁叔叔家十八的陶光然孩子都俩了。”
陶艺然一边扳着指头一边兴冲冲地说。
十八吗？十八真是好年华。
冉闵垂首，长长的睫毛敛去所有的情绪，看不清楚也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03-
二十年前，京城冉家是大户人家，上有人做官，下有土地，一时间风光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