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蔚蓝的天空只飘着几丝白云，阳光喜洋洋地照进图书馆里。
下午没课了，在食堂吃完迟到的午饭，乔童和苏连来到图书馆的角落。他们都是这所学校的大一生。
乔童拿过苏连的课本，开始划上课时错过的重点。
上课的时候她忙着打阴阳师，一款以日本妖怪题材作为主打的和风游戏。乔童非常喜欢其中的PVP系统，即玩家对战。在不怎么氪金的情况下，她每周末都在排行榜前一百，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苏连也打开游戏登陆了账号。他游戏名是除妖少女铃子，在游戏中是个人妖。平时他也特别喜欢将男式神凑在一起写同人文。现在是有近万粉丝的大V了。
乔童就是被他这么带入了歧路。本就有几万粉丝的她，为苏连的同人文画了无数同人图。
苏连喜滋滋地做着游戏日常，点进乔童的空间，“河之端”，正准备点赞——咦——？
“童童，有人在你的空间骂你！”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拿到乔童眼前，可不是嘛，在河之端的空间，一条最新的、明晃晃的留言耀武扬威着。
再来一瓶：结界防守阵容真够让人烦的！想得勋章想疯了吧！垃圾！
结界防守是游戏的一个玩法，玩家把式神放在自己结界里，别人会来攻打，攻打失败，防守一方就能得到勋章。打不过的玩家可以选择刷新，去打其他的结界。
乔童的结界防守式神全不是攻击式神，很能苟活。
“再来一瓶？至于嘛……”乔童拿出自己的手机，上了账号，“让我先看看防守记录，再好好教训一下他。”
乔童上线后点开防守纪录，哇啊，这人竟然整整打了她结界——她粗略数了数，有20多次！虽然人不怎么样，惟一的优点是忒有毅力了啊。
她点击“再来一瓶”的头像，进入这个毅力少年郎的空间。
“哎，斗技积分这么高？”乔童喃喃自语，忽然提高了声调，“不对呀，这不是我们区第一吗？怪不得觉得这个名字眼熟！”
“我们区第一？”苏连凑过来，一起窥视“再来一瓶”的空间。
“那他打你的结界20多次，是怎么搞的？”
“我也不清楚哎，等我点开防守成功录像，看看他是怎么被我虐的……”
两人看完后，均是一脸无语。
再来一瓶打了河之端的防守结界20多次，河之端防守成功的原因只有两个字：玄学。
惊叹了一会，乔童还是觉得，“就算是这样，他打不过来我空间撒野，我才不要忍气吞声。”
“……所以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他空间回礼，嘿嘿。”
“唉，就你这脾气，再加你那名字，一点都不像妹子，怪不得跟你斗技的，好多都骂你阵容……”苏连灵机一动，“要不你考虑改个名字？你看，我叫除妖少女铃子，每次打不过的时候说个软话，别人就给我让分了。”
“得了，别说了，一想到除妖少女铃子背后是你，我就为那些玩家默哀。我不在乎别人让不让我，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
乔童一边说一边在“再来一瓶”的空间噼里啪啦地留言。
河之端：打不过结界就在空间撒野骂人。有本事单挑啊！
“哈？你敢这么留言？我觉得嘲讽嘲讽算了，万一他真和你切磋，你不是会输得连底裤都没有了……”
“说什么呢？输人不输阵。”乔童拿过书继续划重点，“你用我手机双开刷会副本吧，我这重点划完还要一会儿。”
2
另一边，一个直播UP主的空间被刷了满屏6666666。
全因为他正在直播的游戏阴阳师空间里的最新留言。
一条格外与众不同的留言。
别的留言全是大佬求包养，大佬求好友位，大佬求带，大佬求看号，大佬求……
最新的一条——
河之端：打不过结界就在空间撒野骂人。有本事单挑啊！
“好了好了，别发了。”再来一瓶的声音低哑而有磁性。
屏上一下子就疯狂滚动起粉红色的弹幕。
他不为所动，慢悠悠地说着：“等会，让我看看怎么回事。上次是代练上的号。”
他点开了要和他单挑的河之端的空间，切换到留言版，留言几乎全是清一色的同好点赞第1200，同好点赞1201……因此，衬托再来一瓶那条画风清奇的留言格外突兀。
在他的留言上面，则有一条最新的留言。
除妖少女铃子：哇哦哦，打不过就来空间骂人，啧啧。好怕好怕哦。
当事主河之端倒没在自己的空间反驳什么，反而是来他的空间邀战了。
“有点意思。”
这时候弹幕又疯狂刷起来了。
在杂乱滚动的弹幕中，再来一瓶提取了重要信息。这个“除妖少女铃子”用阴阳师的男性角色创作小说，是非常知名的写手。直播间还有不少这个写手的粉丝……
他又切换到河之端空间中的照片墙。
“这又都什么啊？”
河之端的照片墙都是画的不错的CG，可以看出画手技法高超，无论是光影还是色彩，人体结构还是透视，连个外行都觉得心中一动，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辣眼睛啊！
这都是什么图啊，两个男性式神坦胸露乳，相依相偎，似乎在马赛克下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河之端这么凶，不像个妹子，又喜欢画这些题材……难道说……是Gay？
再来一瓶沉默久久不语，画面也没切换，大家又开始排队疯狂刷起弹幕。
刷了半天，弹幕变成了，“哇，主播害羞了！”不少弹幕还自动变粉了。一时间，屏幕粉白粉白，充满恋爱气息。
“行行，别刷了，我在这呢，刚去上了个洗手间。”
再来一瓶终于说话了，他随口找了个理由。虽然说实在话，这种图确实让他有点不适。虽然河之端可能是Gay这事并没什么。
“没想到代练弄出这种事，算了算了，这个代练不用了。这事到此为止了。”
毕竟，代练在别人空间骂“垃圾”确实显得挺没素质，这事自己理亏。
但是弹幕完全不同意。
“加好友加好友，不加好友取关。”
“加好友加好友，加好友送飞机。”
“……”
在这个游戏中，要想单挑，就一定要加好友，选择好友切磋。
“……别刷了我头疼。”再来一瓶点击对方头像，发送好友申请。
一时间房间刷了满屏的66666和礼物。
3
傍晚，乔童刚上游戏，就发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难道真是再来一瓶？”
她点开申请列表，好吧，预感成真。再来一瓶那个明晃晃的氪金大佬头像框出现在好友申请列表中。
她点击了同意。
再来一瓶立刻出现在好友列表中，在线状态。
乔童正想着要不要先发消息过去，对方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在？来切磋。”
真是言简意赅。
接着，切磋申请就过来了。
乔童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确认。
而另一边，直播间已经炸了，弹幕一条一条的刷过。
“23333333河之端上线了。”
“哇，瓶你怎么这么直接都不寒喧一下就直接开打啊？”
“这有什么可寒喧的？”再来一瓶拧开饮料喝了一口，喉结性感地滚动着。
再来一瓶没再说话，把饮料放在桌上。河之端几乎立刻就同意了他的切磋申请，他冷静地看了下对面的阵容，准备自己的阵容。
最后，他选择了一套控制。
“看到了吗，这种阵容完全按着他打。”再来一瓶在直播间说，回应他的是一片66666666。
河之端的式神确实非常能苟活，打到让对方认输，也很需要一顿功夫。这时候，再来一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在这一瞬间，形势完全逆转。
“神哈欠哈哈哈哈！”
弹幕又开始刷起来。满屏都是各种颜色的“神哈欠”。
“好了好了，没事，反正现在他的式神也排在我后面。”再来一瓶刚自信满满地说完，己方一个大招后，又是一个反转。
“得——”再来一瓶放下没入口的饮料，啧了一声，“这下不妙了。”
对方的主力式神是血越少越厉害的类型。不幸的是，他此时只有一丝血皮。
只见一二三四，血案现场，再来一瓶的所有式神包括阴阳师，全部阵亡。
大大的“失败”两字浮现在屏幕上。弹幕疯狂刷起来。
再来一瓶“咳咳”了几声，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
“你们也看到了，这的确是运气，下把我再和他打，肯定是我赢。要么这样吧，三局两胜，买定离手。”
说完，他简单打了两个字发给河之端，“再来。”接着就又点了切磋。
河之端再次同意了。
“这人倒是爽快。赢了这场可以考虑交个朋友。”
他用了和上次一样的阵容，果然，这把没有脸黑到那种地步，赢了。
“再来。”再来一瓶又点了切磋，“三局两胜。”
这回他换了个阵容，按理说这个阵容也非常稳，结果出乎意料——他输了。输的最终原因还是，脸黑。当然，对方也确实厉害，操作完全没有问题，不放过一丝的机会。
“好，愿赌服输。”再来一瓶将饮料举起来，咕噜噜喝了几口，“说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