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的用语尊敬有加,但掩盖不了一个事实:我又被退稿了。
这一篇是文章是我的第99次退稿。看着退稿的邮件,内心只有淡淡的悲伤和莫名的无奈。
不知不觉我进行文字创作已经有两三年了。各种各样的文章也写了一百多篇,从第一次发送邮件的激动到等待对方邮件的焦急,再到如今的无奈和麻木,其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其中的痛也只有自己明白。
我尝试过很多题材的文章,写过小说,写过散文,也写过鸡汤。
艺术来自生活,也高于生活。我无法构造出一个虚构世界,也无法创作出一个有血有肉的虚拟人物,因此小说在尝试过几篇后就放弃了。
我写过散文,但散文那华丽的词藻无法触及我内心深处的最原始的渴望。
我写过鸡汤,只写了一篇,我的第一篇也是我的最后一篇。
我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题材,文体。我尝试写人物,描写人们的笑容,刻画他们的悲伤。
我尝试过记录大人物的丰功伟绩,但我没法把握情感。我不懂大人物的悲伤,亦不懂他们的欢喜,他们的悲伤离我太远,他们的欢喜我没资格体会。
我开始写身边小人物,写周围的人,写爷爷,写奶奶,写环卫工人,写收废品的邻居……
在写小人物时,他们笑容,苦难,烦恼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我脑海里,灵感源源不断地涌出。
我知道:我不止在写他们,也在写自己。
为什么要写小人物?当时我给出的解释是:小人物不需要华丽的词藻,也不需要腻人的鸡汤。我自己也是个小人物,我懂他们的笑容,知他们的悲伤。
现在我还在写小人物,给出的解释是:人物虽小,却反映了最真实的社会生活。
02
虽然退稿的邮件我已经读了98封,但我依然仔细阅读这第99封。我不知道我的第100退稿邮件什么时候来,可能是这篇文章投稿之后,也可能是下篇文章。
现在回想起第一次被退稿的样子,有悲伤,有失落,但更多的是不服。不服自己是个失败者,不服自己不如别人。
当这第99封退稿邮件在我眼前时,除了当时的不服更多的是麻木。你不得不承认,别人写的比你好,还比你努力。
我不知道有多少次看见退稿邮件时,脸上笑嘻嘻,嘴上没关系,心里失落不已。也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眼泪浸湿了枕头,哭着睡着。
我也忘了,有多少次把笔扔了出去,对着窗外大喊:“老子再也不写了!”,也忘了有多少次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把笔捡起来。
听他们说,上辈子的债这辈子还。我对自己自嘲道:上辈子是文盲,这辈子当作家。
仔细回顾我这几年的创作历程,毫无疑问是失败的。我没有名校文学学士,硕士的学位,也没有知名大家的称号。我始终是一个记录平凡人,平凡事的平凡记录者。
我从来不以作家称谓自己,我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社会,作家是养活不了自己的。
我走在大路上,却踏上了一条小道。小道上没有路灯,还布满危机,我不知道该不该走下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想放弃,可是小路的尽头是世上最美的风景,我舍不得。
那第99封邮件阻断了前进的道路,我在原地不停地徘徊,无法做出决定。我想让人帮我,可我知道没人,因为这条路上除了自己,只有敌人。
创作者都是孤独的,作家更是如此。
我没法对别人倾诉,诉说我的悲伤,说尽我的痛苦。我只有拿起笔慢慢书写着只有我才懂的忧伤。
我没法向别人敞开心怀,没法对别人说自己是个文字创作者,是个作家。我怕他们笑话,笑话我个理工男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当作家;笑话我应该去修电脑,而不是在这卖弄文采。
我把我的第99封退稿邮件藏了起来,我怕他们找到邮件,我怕他们借题发挥,我怕,我真的很怕,我怕自己没法坚持下去。
但我不敢删除第99封退稿邮件,我必须借此不断激励自己,我必须让自己看清现实,看清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这样才能让第100邮件来的更迟一些。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