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郭忠贤给自己改了姓名,叫超进忠,意为进宫为皇帝尽忠。
二、
老皇帝中期,郭公公被选进宫,跟随做清水差事的孙公公。但皇家的公公基本都是从小阉闭跟人进宫,又是读书习字,又是教练礼仪,等于有了一条师傅关系的靠山。郭公公由于是半路出家,又没有文化,几乎没人理他,只能干些洒扫庭除的工作,经常被人唾以鄙夷,白眼,甚至连原来倒马桶的老公公都把自己的大部分工作交给了他,有些新来的小公公也常没来由地拿他出气,内心不爽的时候若撞见他,往身上就是一脚。他瞥了一眼,人家便道:“看什么看,我爹是某某!”
郭公公又气又恨,但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些人,只能忍下这口气。
也算找到了一口饭吃,如今外面经常饿死人,极其痛苦的时候他安慰自己道,打算了此一生。
某天老皇帝又给最不喜欢的儿子挑一个公公当陪玩,就是个倒霉的活儿,公公们互相推诿,推来推去,大家把郭公公给推了出去。老皇帝大喜,问他姓什么。
“姓超。”
他答道。
“姓超?“老皇帝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姓超不好,有僭越的意思。你改个姓吧,朕今儿高兴,你自己选一个。”
姓个超也不行?还不如原来的姓呢,郭公公想了想,“那我姓郭吧”
老皇帝大喜,赐名忠贤。
郭忠贤就此钻进了甲字库,又谋到了皇帝长孙母王才人典膳,献媚侍奉郭朝。郭朝多次向王安称赞郭忠贤,王安也很优待他。长孙乳母叫客氏,平时暗地侍奉郭朝,就是宫人相约为夫妇的那种关系。郭忠贤进宫以后,客氏又和郭忠贤私通。客氏就开始对郭朝淡薄,转而厚爱郭忠贤,两人从此深深地勾结在一起。
老皇帝驾崩以后,长孙继承了皇位,这就是皇帝。郭忠贤、客氏一起得宠。没过一个月,皇帝就封客氏奉圣夫人,封她和郭的亲人当了大官。郭忠贤很快从惜薪司提升为司礼秉笔太监兼统领宝和三店。因为不识字,按惯例不应当进司礼,结果因为客氏的缘故,郭忠贤得到了司礼监位。
富贵以后,郭忠贤派人查知自己卖出的儿子已经在读私塾,怕将来自己卖儿女的事情败露,便派出杀手,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儿女与收养的人家尽数铲除。
从此郭、客两人更是一路飞黄。
当初,皇帝在位很久,对朝政怠惰,章奏很多不加审问。朝廷之臣渐渐形成朋党,语出惊人、言辞激烈地互相推重,争论立太子定皇位继承,甚至指责朝廷,占优的一派名曰“西林”。郭忠贤便向为首的赵大学士行贿示好,结果被骂了出来。
郭忠贤和西林一派从此交恶。
郭忠贤开始屡次谗言构陷西林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由于不得要领,这些大学生据理力争,他无法得逞。
四年,副都御史杨大学士因为郭又构陷同僚,非常愤怒,揭发郭忠贤二十四件大罪。奏疏送上朝廷,郭忠贤十分害怕,赶到皇帝面前哭诉,并说要辞去东厂职务。客氏就在旁边给他剖白,更有其他人等给他掩护帮助。皇帝昏聩,不辨真相,于是温柔地告知郭忠贤一定会留用,第二天就把杨大学士的奏疏批下,厉声斥责。杨涟已被贬斥,魏大学士和其他要员陈、许、岳等七十多个人不服,轮番上书检举郭忠贤违法罪行。皇帝不同意,让郭忠贤继续任职,并斥责杨大学士等人诬告,交予郭忠贤查办。这些人在狱中遭受百般毒刑,拉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膝盖以下已经全烂,脑壳上都钉了钉子,脑浆流出。
郭忠贤将杨大学士为首的十大学士,一并斩首在菜市口,并命侉子手将他们舌骨剔出,烧化成灰,自己就水喝下,意为让他们将来永不敢饶舌。
那日行刑,他亲到场督刑,身穿明黄色胸口团龙大袍,众人山呼“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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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撰文哀悼,刻在碑上,便是《十人墓碑记》。
三、
公元某年,大太监率队下西洋,因无后嗣、心中日渐抑郁的郭公公申请同行,皇帝准许,
至西洋某岛,进一大城堡,堡主是一看起来年轻漂亮的女伯爵。没想到竟然已经五十多,便问她,为何保养得如此之好。回答,我经常以处女之血擦拭自己的身体,所以一把年纪了还跟二十岁的姑娘一样漂亮。
郭公公听后愕然,开始觉得不信,女伯爵亲自带他到自己城堡下的地下密室参观,打开铁门,一股腐烂是腥臭味扑面而来,旁边的一间房子堆满未处理完的女尸,女伯爵带他走到其中的一间密室,里面有一个浴缸,上面吊着一个不知从哪掳来姑娘,血一滴一滴地滴在浴盆里。女伯爵给他亲自演示这人血浴。
出浴以后,女伯爵瞬间觉得自己容光焕发。
“吃啥补啥,此为直接吸收灵气的'采补法'。”女伯爵炫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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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神功可以如此练成!深蓝阴冷的夜色印着郭公公的脸,还未登船离开,他已在思忖创立自己的采补之道。
回到朝中,极得他心思的一个公公给他推荐一位江湖上极为神秘的术士,还未开口,术士便道:”吾以知之,不必多言。“便在纸上写下了一张方子:“以童男阳具为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