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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活动,主题:短篇小说
一. 楔子
远处的几座雪山被火烧云染成了瑰丽的粉红色,那红色是如此的浓,浓得就像凝固在山顶的岩浆,透着一股诱人却致命的美。
雪山的前方有一片广阔的湖泊,水是比天空更深的那种蓝,此时正倒映着天上的火烧云,湖面微微泛起波澜,看上去就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与天上流动的云交相呼应。
一座简陋的木制码头静静地躺在湖面上,上面站着两个人,在傍晚稍显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
前方是一道纤细的女子身影,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背上,只在发尾处调皮地打个卷。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与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两人都很安静,一句交谈都没有。
前方女子清澈的眼中映射出远方正在燃烧的雪山和云彩,后面的男子则将目光放在女子身上,一瞬不瞬,无尽的温柔从男子的身上散发出来,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温柔浸透了。
再往后,连接着码头的湖畔上是一大片紫罗兰,在徐徐的微风中左右摇曳着,风都是如此的小心,生怕惊扰了这一副难得一见的美景和前方那两道融入美景的身影。
天色越发昏暗了,这时,一声悠悠的叹息声打破了宁静。“好美的晚霞!”女子轻叹道,那叹息声逐渐淡下去,一点点地消失在空气中。男子并未回话,面不改色,连眉毛都没动一根。
女子似乎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她转过头来看了看男子,眼眸中带着笑意,接着稍稍偏了偏身子,越过男子看向湖畔的紫罗兰。
“兰花终于开了。”女子又说了一句。
“嗯。”男子终于开了金口。
“这是最后的时刻了吧?”
“嗯。”这回男子的声音变得温柔了些。
女子沉默了一瞬,突然做了一个深呼吸,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们......”
“王子会找到睡美人的!!”男子打断女子坚定地说道。
女子垂下眼眸,眼角隐有泪光,但嘴角却微微扬起。片刻以后,她抬眼看向男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些闪闪发亮的光点,细看去竟是一块块小小的拼图状。渐渐地,这样的拼图越来越多,而天边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一块缺口,仿佛天空被人抠掉了一块,露出了漆黑的背景色。这个缺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宽,如此令人惊异的一幕,两人却看都不看一眼,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二. 十年前的往事
“据最新消息,著名的虚拟技术专家秦知北教授在最近取得了重大进展,他在上个月的媒体发布会上宣称,由他和他的妻子穆晚苏领导的团队一起研发的虚拟世界-永恒天堂正在进行内测,初期仅仅发放了五百个名额。这个消息一出,很多人蜂拥而至,希望能够成为第一批试用者......"
坐在后座的十岁的秦怡兰正在跟好久不见的爸爸叽叽喳喳讲发生在学校里的趣事,正好听到小车收音机里播放的这条新闻,她十分兴奋地鼓起掌来,大声欢呼:”爸爸好棒!“秦知北正满脸慈爱地看着女儿,听到这句赞美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秦怡兰欢呼后,歪着头想了想,转头认真地盯着爸爸,大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和渴望,仿佛爸爸变成了她最爱吃的抹茶冰淇淋,看得秦知北忍不住摸了摸胳膊,无奈地说:”你这样看我是不是又想买什么了?“
”没有,没有。“小女孩连忙摇头,齐耳的短发活泼地飞起来,还因为用力太猛,差点把头上戴着的小公主的王冠都甩掉了。
秦知北连忙扶住小女孩的脑袋,又把王冠扶正,带着笑意问道:
”那你是想要爸爸陪你去游乐园?放心,爸爸和妈妈之前为了工作忽视了你,今天你要做什么,爸爸都答应你。“
”那爸爸你可不可以让我也进去你的那个永恒天堂里玩玩?我真的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秦知北,双手已经吊在后者的脖子上,就差整个人都扑到秦知北的身上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在测试阶段,等确认过没有问题了,我一定让我的宝贝小兰去看看爸爸制作的世界。“
”那是不是爸爸和妈妈之后又要变得很忙很忙,没有时间陪我了?“秦怡兰沮丧地低下头,快要哭出来。吓得秦知北赶忙挥手,前面开车的妻子穆晚苏也心疼地回头看了看女儿。
”小兰,你放心好了,等测试结束了,爸爸和妈妈一定休个长假,天天在家陪你。而且我还在永恒天堂里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哦,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秦知北神秘兮兮地在小兰耳边说道。
小女孩猛地抬起头来,两只大眼睛呼地一下就亮了。秦知北暗暗好笑,看着女儿渴盼的眼神,也不再卖关子。
“我把我和妈妈的脑电波都输入进去了,而且在里面把咱们家也原封不动地设计出来了。就算以后再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和妈妈不能陪你,你也可以随时登陆上去,就会看到我和你妈妈出现在你面前,跟真的一模一样。“
”真的吗?!太好了!不过......”小女孩欢呼的声音突然拐了个弯,她又低下头,从睫毛底下偷偷地观察秦知北的脸色。
“不过什么?”
“我可不可以在里面做一点点平时你们不让我做的事情?”
“比如?”秦知北似乎已经知道宝贝女儿要说什么,却忍着笑意配合女儿。
“比如我是不是可以吃很多很多的抹茶冰淇淋,还可以吃很多很多的好吃的蛋糕,反正是假的嘛,我既不会长胖也不会长虫牙,对不对?”小女孩噼里啪啦一气说完,然后大喘了一口气,还要挺起胸脯,昂着头一副自己好聪明好厉害的样子。
秦知北终于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就知道吃,真是个小猪!”
穆晚苏原本一直在专心开车,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偏了偏头,笑着看了小女孩一眼。
然而就在这时,秦知北眼角余光中瞥到对面冲来一辆大卡车,在这一刻,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老婆小心!”然后扑在女儿秦怡兰身上,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车内前一刻的温馨与平静。
三. 得知真相
秦怡兰抱着两本书走进学校附近的这家奶茶店时,正是一个盛夏的下午两点半,毒辣的太阳把路面都快烤化了,街边的树叶也都蔫不拉几地垂着,一丝风都没有,连平日里叫得最欢的知了声都听不到。这样炎热的天气下,自然奶茶店里也没有多少顾客。
她从进门起就到处张望,这时,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从靠里面的角落里传来:“小兰,这里这里!”秦怡兰循声望去,闺蜜小悠正伸着手臂使劲地朝她挥手。她快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小悠的对面。
小悠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她轻快地问道:“你还是要一杯抹茶味奶茶对吧,我帮你叫!”
“不用了,我有点事问你,很重要。”秦怡兰拦住了打算喊服务员的小悠。
“什么事啊,一脸严肃的样子,是不是你偷偷谈恋爱啦?”小悠促狭地眨了眨眼。
然而秦怡兰并没有被小悠这句揶揄的话逗笑,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垂着头,这让小悠嗅出一丝不对劲,这才端正脸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清嗓子说:“你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沉默半响,秦怡兰才艰难启齿:“小悠,你觉得我们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低着头的秦怡兰没看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小悠脸色变了变,神色庄重了起来,以往的嬉皮笑脸都不见了。她并没有嘲笑秦怡兰这个问题很傻,而是顿了一顿,开口说道:
“你发现了。”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秦怡兰猛地抬头,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经蓄满泪水,她紧紧捧着书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你真的知道!”
小悠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直到今天我才确认,这个世界是假的。我的爸爸妈妈也是假的,我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秦怡兰的声音比她想象的要冷静。
“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觉得不对劲了。爸爸妈妈最近的反应迟钝了好多,跟他们说一句话得好几分钟才回答。
还有我每天早上去买豆浆油条的早餐店,每天都在重复播放同样的动画片。而我从早餐店骑车回家的路上,已经有好几天都在重复发生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变。”
“唉,服务器太老了,又无法维修,难免会出现一些BUG(隐藏的缺陷和问题),其实也知道瞒不了你一辈子。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