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个礼拜草莓味的。”她吞下最后一口冰淇淋满足地说道。
我想了想点了下头,大不了自己就不吃了。
“这周是他们小组值日,她每天早上要负责打扫校门旁边那块草坪。”
“你是说,我提前去弄乱一点,让她打扫久一点我就可以多聊会?”
“对对对,你这个笨蛋!”
第二天我如愿以偿地终于能跟刘溪单独聊天了,可她说话的声音我一点也听不到,只能读懂唇语。
“听说你在练声乐,能不能表演一下唱几句?”
“不行,我唱得不行。”
“就唱一句好不好?”
“不好,我要继续打扫了。”
“好吧。”我说着就把刚喝完的牛奶盒子扔在她扫帚旁边,而这一幕刚好被小羽看到。
“你又不是她亲戚,不是她家长的朋友,你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表演哦?”她吃着我的冰淇淋还不忘笑我。
“我这不是急着想听到那个歌声吗?你说她平时是在哪练歌的?怎么就那一天晚上我才听到。”
“再加一个礼拜芒果味的,我就去打听。”
“吃不起了啦,我的零花钱快用光了。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大不了跟她交往总应该能听到了吧。”
“就你这熊样?”小羽听了笑个不停。
我不管,我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去追求刘溪,相信如果她的声音能穿透进我聋掉荒废的耳朵里,那么她肯定也能走进我的心里。
我想了各种心思讨好她,送花、送巧克力,做手工小礼物,泡润喉茶给她,偶尔也得贿赂小羽去跟刘溪套出一些情报。
在我的坚持不懈下,刘溪总算对我放下了戒备,周末也答应出来约会,不过一提到唱歌,还是免不了害羞不肯唱。于是我变得更主动,牵她的手,摸她的头,把偶像剧里学到的都用在她身上,并且精心准备了一个现在看来滥俗得不行的表白。
我在脸盆里摆了心形的蜡烛,特意用烛水给固定住,端到她在楼上房间里能看到的地方。
“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刚从楼下跑下来,喘着气,脸红红的。
我端起蜡烛盆,凑过去再一次问她:“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终于点了点头。
我把脸盆放下,郑重地牵着她的手,问她:“那我现在作为你的男朋友,你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把眼睛闭上,嘴唇微微扬起一点。
“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刘溪睁开眼,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歌来。
可期待了很久的歌声还是没有出现,我只看到她的嘴唇不停地动,看她认真的样子,应该还是挺好听的。也许是歌没选对。
“换一首歌行吗?”我有点焦虑地问道。
她换了一首歌还是不行,再换还是一样,一次次被我打断,她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知道这首歌是什么吗?”我给她哼了那个模糊的旋律。
她摇了摇头。
“那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拿起脸盆,把蜡烛一一吹灭,世界恢复了安静,不再有热血的翻涌和期盼,也许真的只是幻听而已。
在我没注意的几天,小羽居然也谈到了男朋友,一个蛮帅的比我们大一届的学长,一见面就给我秀恩爱。我当然也不甘示弱,牵着刘溪的手,像荡秋千似的大幅度来回晃,让小羽看清楚一些,反省一下之前的嘲笑。
圣诞前夜那天,我们各自准备了圣诞礼物,约好一起去广场那里等天气预报说的初雪。我和刘溪早早就到了,在小羽面前卿卿我我,让她浑身难受地离开去找她男朋友。
唱诗班的小孩也来到了广场,唱着圣诞颂歌,让我回想我在那个年纪的声音,好奇现在的声音会是怎样的,成年后的声音又会是怎样的。刘溪说她也会唱,就拉着我跟在唱诗班的后面唱了起来。我还是什么也听不到。
可没想到突然那个熟悉的歌声从广场的另一边悠扬细腻地传进我的耳朵。
可刘溪还握着我的手,轻轻地斜靠在我身上。
“我上个厕所行吗?突然有点肚子疼。”
刘溪停下来,把我的手松开,看着我跑远。
我循着歌声,在热闹的广场中摸索着前进,声音越来越大,我兴奋不已,仿佛是困在玻璃罩里很久的蝴蝶,终于逃了出来,飞向春天里开得最早的那朵花。
可声音还是突然停了,我陷入茫然,把声音全吃掉的玻璃罩再次把我关了起来。
“除了唱诗班,你刚才有听到什么歌声吗?”我走回去问刘溪。
“这广场人挺多的,我刚路过一个戴耳机瞎唱的,那边有卖唱的吵死了,还有人在那唱生日歌,你肚子不疼了?”
我点了点头。
“小羽和她男朋友还没来?”
“不知道呢,不等他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