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自己的胯,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勾引的。”
平时脾气火爆的禾苗却在这时熄了火,任由人家侮辱也不吭一声。
后来在一群混乱中,谢轻舟被打伤,警察来了之后才算了结。
“禾苗,你真不要脸。”
“嗯,我是不要脸。”禾苗拿出一根烟,想要打火,却怎么也打不燃,她的手在莫名地颤抖。
“你学会抽烟了?”
“刚会,没瘾。”
谢轻舟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烟和打火机,用力地丢进了茫茫夜色。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可我还是可以若无其事的和别人在一起,那便还是不够喜欢。”
曾经有人给她算过命,说她一生都多风雨,孤苦无依。
她,爱不得。
陆·可是禾苗,没有你我也会很难过很难过
录取通知书下来后,禾苗消失了。那一整天,谢轻舟都没有看见她,打电话也无人接听。去报案说没有24小时不能立案。
谢轻舟跑了一个又一个街头街尾都没有找到她,后来还是她奶奶在家门前发现了她。谢轻舟回来后,二话不说就骂了她一顿。
“哇……”
促不及防的,禾苗就哭了出来,她蹲在逼仄的角落里,不肯说一句话。
谢轻舟被吓得不轻,他刚想走上前去抱着她,她又突然开口:“能不能请我喝酒?”随后又怕谢轻舟不同意,她又补了一句,“我成年了。”
这是禾苗第一次喝酒,她像是喝白开水一样灌进肚子里,随即还吧啦着嘴巴说:“怎么还是很难过,不都说喝醉了就不会难过了吗?”
谢轻舟皱眉,最后还是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她却念念念叨叨不停:
“谢轻舟,我好难过哦!我好想哭。”
“我今天去找他们了,可是他们连一句恭喜都没有,我妈妈更夸张,她都已经再婚了,你说感情怎么这么容易被毁掉?”
“我很羡慕你和苏安知,你们有恩爱的爸妈,还有漂亮的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吃,你们生活在云端,我却只能自己躲起来。谢轻舟,你和苏安知在一起的话,会很幸福吧?”
听见这话,谢轻舟直接把禾苗丢在了草地上,赌气般坐在了旁边。禾苗被摔得很痛,她想站起来,可是双脚发软,她伸出双手,对谢轻舟眨巴眼睛:“扶我起来。”
谢轻舟不理会她的求助,反而责怪她:“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总是把我推给别人。”
禾苗突然又悲伤起来:“如果爱我你会和父母反目,会被朋友唾弃,未来是一片黑暗,这样,你还会爱我吗?”
世界好像在这一刻全都静止,谢轻舟像木偶般坐在那里,许久他才说:“我不怕黑暗,不怕被唾弃,至于我父母,她们那么喜欢你,会同意的。”
禾苗睁着眼睛看地球之外的星星点点,轻声叹息:“不会的,他们可以认我做女儿,但不会让我成为媳妇。”她深知,谢伯父伯母之所以对她那么好,是出于善意,是出于怜悯!
像她这样的人,或许在命盘里是和不幸挂勾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她总是喜欢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可是禾苗,没有你我也会很难过很难过。”
“这种难过总有一天会好的,它不会一辈子跟随你。”
不像她,被难过如影随形。
大学开学没多久,禾苗奶奶血淋淋地躺在她的臂弯里安然去世。
葬礼那天,禾苗使劲跪在奶奶的坟墓前磕头,不停说对不起,额头磕出了淤青她也全然不知,最后哭得累了就倒在了谢轻舟的怀里昏睡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漫长又煎熬,她在梦里梦见了车水马龙的街头所有汽车都朝她撞过来,她无路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汽车撞向她。她无数次因为惊慌醒来却又坠入了另一个梦境,她奶奶突然跑上街头,被街头横飞过来的大卡车撞得血肉模糊。
周而复始的,永不罢休。
醒来后,禾苗精神恍惚,她不敢上街,生怕不小心会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就冲出来一辆车。她恐惧的时候就不停地吃东西,只有吃的能够填满她内心里巨大的黑洞。
禾苗也不记得是哪一天的清晨,她被谢轻舟硬扛去了医院。
她脚步停在了门前,眼睛盯着“心理科”三个字始终不移开。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是疯子吗?”
“我只是担心你。”
禾苗头也不回的离开,谢轻舟小跑追上去,却看见她停在了马路这边,不敢过马路。谢轻舟走上前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被温暖覆盖的她抬头看着谢轻舟,轻声道:“我冷!”
谢轻舟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生怕抓不住就会不经意间就被她溜走,他的鼻息围绕在她的头顶:“听话,去检查一下,让我安心。”
“我没病,我真的没病,我只是很恐惧,我只是很伤心难过。”禾苗手足无措地依偎在谢轻舟怀里,第一次如此狼狈又无助地哭泣,“我从来不快乐,从小时候爸妈争吵开始,从奶奶骂人开始,我就不快乐了。可是现在,我连不快乐都没有了。”
谢轻舟没说话,只轻轻地拍着禾苗的后背,给她安慰。
蔚蓝的天空下,秋天的暖阳打在他们身上,把他们合成了一个影子。
如果不是偶然捡到禾苗那本棕色纸皮包的笔记本,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懂她内心的煎熬与苦痛半分。那里面的一字一句都宛如剜心的刑具,割着他的心。
他一直认为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是在发生什么事情后都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
柒·谢轻舟,谁都能和我在一起,唯独除了你
谢轻舟把禾苗父母带到她面前的时候,禾苗抱着自己面前的饭往最角落的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