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越来越不安,看着骆冰在橱窗前面像个小孩子一样快乐地挑选婚纱,浓郁的忧愁不断涌上心头。
暗下决心,我要逃了,离开这座城市,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第一次遇到的是骆冰该有多好,一起过着充满烟火气的日子,像两只小猪一样没心没肺地在尘世间笨拙奔跑。如果喜欢的话,还可以生一窝猪仔,从床头一直排到床尾。那个画面只要想想就能笑醒,可是我不能,这对我来说是种折磨,对骆冰来说更不公平!
骆冰就是个大“傻白甜”,无忧无虑,善良美丽。她爸爸有个小公司,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从小吃喝不愁,家境优渥。配我更是绰绰有余,我只是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穷小子,除了一身本事和努力奋斗之外,别无长处!
我跑了,逃婚,奔向最边远的城镇,这是最不负责任的方式,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2电话打过来,是骆冰,不接;再打过来,还是不接;再打,再不接……最后,拉黑。
骆冰,原谅我吧!我真的做不到,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一直在骗你,我这种渣男根本配不上你,忘了我吧,就当我死掉了。
微信一闪一闪,是骆冰,不理,删除。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骆冰应该会好一些吧。她那么优秀,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打开微信,看着唯一的知心朋友丁子发过来消息,“小鱼,赶紧回来吧,骆冰割脉了,幸亏被及时发现,才没有搞出人命。我害怕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赶紧回来吧!”
闭上眼,真傻啊!
3电话打来了,是丁子,只有丁子知道我的下落。
“小鱼,赶紧回来吧,全乱套了,骆冰因为你和家里决裂了!她割脉了。”
“她没事儿吧?”内心痛极了,但拼命忍住,装作若无其事。
“应该没事儿!”
“那就好!”
“你不回来么?”
“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默默挂断,一夜无语,只有窗前凌乱的啤酒瓶子混杂着一地烟头。
4电话又响了,陌生号码,不接。电话一个又一个地响,是一连串的陌生号码,肯定又是骆冰。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孩,我辜负了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骗局,我只是利用你来报复。
凌晨两点,电话响了,手机屏发着微弱的光线,吃力地抬起手,睁开惺忪的睡眼,刚想挂断,却是丁子。
“小鱼,是我,骆冰找到我了,又要自杀,在你们经常约会的那个天台,她说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若不来,后天一过晚上十点,就见尸体吧!”
“丁子,你怎么知道的,别开玩笑!”
“都这个点儿了,谁跟你开玩笑,出了事儿我负不起责任,骆冰那么好的女孩儿,你为什么不珍惜,比你前女友连静好多了!”
“别说了!”我已经忘掉了连静,她带给我的只有无穷的毁灭和痛苦。
“你看着办吧!”他匆匆挂了电话。
5第一天,骗自己,骆冰或许只是开个玩笑;第二天,隐约有些担心,惴惴不安;第三天,如果骆冰就这么没了,我会不会更加痛苦和自责,难道她的这一辈子就毁在我手里……
睡不着,或者说睡着的时候比醒着还要清醒,之前和骆冰的一桩桩、一件件恍如昨日。她穿着婚纱,抱着捧花,向我走来。临近眼前,却突然回头,冲我诡魅的一笑,瞬间跌落下去,雪白的裙子慢慢地染成让人眩晕的红色。
想拉住她,却总是差那么一步。
一个激灵醒来,不行,我得去见她,最后一次!
时间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买票,坐车,返城,回到东州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了。打车,这个点的城市总是那么堵,从高铁到市中心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
我看到了那栋楼,那个天台,还有一段距离,车堵地更厉害。下了车,用尽全力地往那里奔跑,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雪白的裙摆在风中摇曳。往前冲,斜挎的背包总是那么碍事儿,摇摇晃晃地拍打着我的大腿,使劲扯下,扔掉!
上电梯,直奔天台,九点五十的时候,终于到了。
电梯缓缓打开,望向天台。四处搜寻,骆冰不在。
6骆冰呢?疯狂地爬到栏杆那里,使劲儿往下看,除了停靠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行人,什么都没有,心稍微放下了。
点支烟,天台真冷啊!吸了半支,突然觉得有些呛嗓子,把烟头摁在手掌上,不痛,心已死,还要肉体干什么。转身,往回走,这只不过是是个玩笑,骆冰一直是这样的女孩,总是爱笑,总是爱搞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