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自《言叶之庭》
一、初见雨晴心雨起
早晨八点钟的太阳,还丝毫感受不到温暖,却已经照亮了这世界。坐在窗边朝着外面看的苏末不由想起了那很多个将亮未亮的晨曦,在高考失利后一个个难眠的夜晚,直到东方泛白,在光明即将笼罩大地之前那一天中最寂静的一段时间,苏末会盯着天空看好久。天微亮,再沉沉睡去……
“大家好,我叫赵雨晴,接下来的一年由我来教大家语文并且担任班主任。”她顿了顿,眼光轻轻环绕一下教室接着说:“我知道大家刚经历过高考的不如意,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大家能够正视过去,以崭新的姿态迎接每一天的朝阳。”苏末的思绪被拉回现实随即眼前一亮。很多年后苏末回忆人生最难忘的这一段“高四”时光,第一个想起来的,永远是赵雨晴。一袭水绿色长裙,是她看上去高了不少,小巧的五官,长发及腰。声音苏苏的,带着儿话口音,听上去甜甜的。方框眼镜使她身上携着一些文艺气息。苏末的眼神自此没离开她,说不上漂亮,却自有吸引苏末的气质,也许在那莞尔一笑,苏末心里微微颤抖。赵雨晴还在说着,大致是一些加油打气的话,苏末却没能听进去丝毫,就这么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突然教室安静了,赵雨晴望着大家,眼神中带着期许与鼓励。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赵雨晴再次开口:“大家都很优秀,一次的挫折只会让大家更加坚强,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也没有太多的工作量,为班级做些贡献,好吗?”依然十分安静,大多数人都看着面前的书本,还有人在托腮沉思。“如果没有人愿意主动当班长,那我就先找人当代理班长吧。”赵雨晴说着拿起讲桌上的名册。
“咯~吱”,板凳挪开的声音,全教室的人目光聚焦到了一个人身上。赵雨晴面露喜色,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愣了一下,没人注意到她握着名册的手略略紧了一下,只看到他俩就这么注视着。赵雨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理了下发梢,走上前说:“谢谢你能主动站出来为班级做事,大家掌声欢迎班长做自我介绍!”
稀稀拉拉的掌上想起,苏末缓缓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苏末,请大家多多指教”
回座,面无波澜。苏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出来,他之前一直内敛而安静,也从没当过班干部。而现在却站了起来,坚毅决绝。也许,这样就能和她离的更近了吧。苏末心想,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不知道是苦是甜。
讲台上依次进行着自我介绍,每个人不过寥寥数语,说者无意,听者无心。这个班有离清华差十分的不死心人,还有洗心革面的浪子,更多的便是和苏末一样不甘心的了。来到这里都有着各自的目标,对他人怎么样并不感兴趣,只有赵雨晴对每个人投去鼓励的目光,面目含春,宛如女神。
苏末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崭新的“五三”,用力在封面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二、雨未晴,晚安
图片源自《言叶之庭》
“……他站起身来,眼神平静。微微一笑的那一瞬间,仿佛真的再次遇见了他。”赵雨晴仍然有着写日记的习惯,喜欢把视线与内心的所见所想写下来,记录生活,留住感动。此刻赵雨晴收笔,端起面前的红茶,温度正好,轻轻抿一口。虽然已是夜里,赵雨晴依然喝茶,她喜欢红茶的醇香与温热,喝下去肚里暖暖的,仿佛能够温暖心房。
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张脸,一段往事再次浮现。这经常想起的往事,在这次变得如此的清晰,只是因为多了一个叫苏末的男生。苏末的外貌,表情,像极了一个故人。那个足以铭记一生的人,李超年。
赵雨晴倚着桌子,记忆中的脸慢慢浮现出来。他们当时在老师眼里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不记得是谁先开的口,两情相悦的两人,还是牵起了手。曾经青涩岁月,一张纸条上写的“我喜欢你”就能使人欣喜一整天。晚自习后并排行走,轻微的肢体碰撞,在心里激荡起微弱却又坚定的火苗。那时候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保守而热烈,会将自己内心最纯洁的一片净土留给彼此。
屈指一算,已有七年了啊,赵雨晴心里想到,常人婚姻尚有七年之痒,而这单方面的思念,赵雨晴执念了七年,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下一个七年。也许,会伴随着她,走过这辈子吧。赵雨晴想象再过几年自己结婚生子,枕边人不会是心心念念的李超年。
还记得那年高三毕业最后一面,赵雨晴哭红了的双眼。李超年家境优渥,高考完就准备出国了,摆在他们面前那一段感情,终无果匆匆而散。最后的合照,还摆在赵雨晴案头。强颜欢笑掩不住悲伤如注,下面李超年方正的字迹有着颤抖的痕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是啊,太匆匆。”赵雨晴痴痴念到,脑海中的李超年不知何时变成了苏末的模样,赵雨晴晃了晃脑袋,“想些什么呢,只是有点神似罢了。”
熄了灯,对着那张照片轻轻说了声,“晚安”。
差不多同时,苏末合上了手中的《岛上书店》,回味着“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最艰难的那一年,将人生变得美好而辽阔”这句话。赵雨晴把这句话送给了他们班的同学,想要鼓励他们,苏末却鬼使神差在放学后买了这本书。是啊,这也许就是苏末最艰难的一年了吧,最起码在苏末不到二十年的人生之路上是这样。
去学校之前,苏末以为自己会极度厌恶这个学校,这个班级,甚至还有所有老师。可现在不知为什么苏末期待着第二天的清晨,期待赵雨晴能在晨曦中走进他的视线。苏末已经能清晰的回忆起赵雨晴的一颦一笑,尽管只有一面之缘。
刚过凌晨,苏末居住的小城市已经隐去了一天的喧嚣。苏末房间的窗户下是一条不怎么繁忙的马路,偶尔有车通过的声音,苏末挥手赶走了飞进视线的蚊子,开始做题,他依然善于在这一切都安静的环境中集中所有注意力。
当困倦袭来,苏末上床,拿起枕边的扇子扇啊扇,自然而然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