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父亲赐婚了

2017-11-21 22:31:20 作者:青芒不茫

这个远离尘市郊且偏僻村庄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披上了银装。德林低着头坐在婚床上,若不是听到新娘在旁边抽泣的声音和门上贴着的囍字,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他的婚礼。

院子里一片喧闹,新房里却一片死寂,这个本该所有人都开心的日子里,最应该开心的两个人却一个比一个难过,没有任何喜悦和兴奋。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你悲催的后半生已经开始了。”

门外传来父亲责怪的声音,催促着他出去敬酒。他长长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陌生的新娘,生硬的拉着她去院子里给客人们敬酒。

他拿过伴郎手中的喜酒,一杯一杯的向前来祝贺的乡亲们敬酒。一桌敬下来,伴郎提醒他少喝一点儿,后面还有十几桌呢,这样一杯一杯的敬下去,客人还没敬完他就醉了。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努力想要把自己灌醉,但一点效果都没有。他总觉得这喜酒一定是村里的假货,要不然怎么越喝越清醒。

客人们都说他是因为娶了新媳妇高兴,所以喝了那么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借酒消愁,忘了这一切才喝这么多。他多么希望等他酒醒之后,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

半醉半醒中,他被人扶进了新房。躺在床上的刹那,眼泪模糊了他明亮的眼睛。他试着睁开那双被泪水垂怜的双眼,却仿佛被头顶暗黄的光晕吸进了一个真空的世界。

在这个真空的世界里,他不经回忆起这二十六年来的点点滴滴。

大概从记事起,他就没有和母亲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因为父亲说,家里的男人们都必须在大房里一起吃饭,女人们只能在厨房吃,或者等男人们吃罢了再吃。

德林的父亲是一个被封建思想毒害而不自知的人。从小他和弟弟都被父亲无形的条条框框束缚的死死的。一旦走出父亲的“牢笼”,就会受到父亲的惩罚。反正,对于父亲的话,不管是否正确,都必须无条件服从。父亲把从封建社会延续下来的那一套所谓老祖宗的传统,潜移默化的行驶的淋漓尽致。

德林三岁那年,他未经父亲允许,先吃了桌上母亲端来的热包子。就被父亲狠狠地实施了“鞭刑”。鞭子是父亲耕地时赶牛用的。在他模糊的记忆中,父亲的那条牛鞭也打过弟弟。

十五岁那年,德林和朋友出去玩,没有告知出去干活的父亲,回来后被父亲用火炉上烧热的钳子打,屁股上到现在还有那火钳烫伤的印记。

父亲还专门做了一张大大的表格,贴在德林和弟弟的房间里,表格上是父亲立的家规。

德林十八岁的时候,终于脱的父亲的枷锁,去省城读高中,直到大学毕业留在省城。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储备,他渐渐开始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他开始意识到到父亲的固执和迂腐是那样可笑。

有时候,他为这样的父亲感到可怜和同情,读的书越多,就越是无法接受父亲封建又固执的思想,有那么一刻,他觉得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每次,想到这里,他的心总能软下来,他把这一切都归于父亲读书少的原因。

其实,相比同龄人,父亲并不是读书最少的。在村里,父亲是很有名望的人。常常一件事情,父亲都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每次和父亲之间的文化差异和思想代沟,让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往往在这个时候,父亲又以他专横、封建、迂腐的钳制他,不让他反抗。

所以,每年过年都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因为他的灵魂已经不再赞同父亲,可是躯体却在那一套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里无法抽身,这让他感到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从二十五岁开始,父亲就开始为他的婚姻大事着急,常常打电话说,有时间回来把亲事定了。那口气听上去就好像这门亲事就像吃顿饭一样简单,不管菜是生是熟,是不是符合口味,只要是饭就好了一样。

就这样父亲在电话里说了好多次婚事,德林都没有放在心上,后来,父亲说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德林想着父亲一定是开窍了,慢慢的这事儿就过去了。

大概两个月以后,也就是去年国庆节前夕。他告诉父亲,国庆节公司轮休,可能无法回去。父亲难得通情达理的说,没事儿,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并嘱咐德林要好好工作。

面对父亲如此之大的变化,德林突然有一种欣慰,他觉得父亲真的是到了五十知天命的时候了,看来很多事情都父亲看开了。

两日之后,德林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在电话中,急促的说,你今天快坐车回来,你母亲生病住院了。

德林一听母亲住院,赶忙和同事换了班,回家看母亲。

一路上,他开着车,无暇考虑母亲住院的真伪。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竟都是父亲的阴谋。谁能想到,父亲会用生病这样的谎言来骗他回家呢?

到家以后,看到还在院子里做活的母亲,他一下子就识破了父亲设计的这一场大戏。

他心里窝着一把怒火,但那是他的父亲,他不能跟他吵。他从小收到的家庭教育,也不允许他跟父亲吵。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心里那团怒火压下去。

当天晚上,父亲把全家人都叫到大房里开家庭会议。会议的内容是明天德林和他一起去邻村老冯家提亲。

毫无准备的德林,听到这个消息,犹如当头棒喝。于是,他终于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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