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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北方人，北方“有水”的地方相较南方有些稀少。好在家乡“有水”的地方距离我家不是很远。我年少时虽常去游玩，但终究还是未能在二十五岁前习会游泳。阿文和我是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我俩呆在了同一座城市，每逢周末，我去他那，他来我处，或一同出去游玩，友情渐渐深厚了起来。阿文喜好游泳，大学期间，每逢夏天，穿着短袖、大裤衩的他穿梭在各大游泳池。二十五岁的夏天，阿文带我走进了游泳池。“夏天就应该呆在水中，下来，我教你游泳。”阿文入水后带着满足的神情对站在池边的我说道。我没有理他，第一次来到泳池，看着其他人在水池中畅快着舒展着自己的躯体，我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下来啊！”阿文趴在池边，拍了拍我的腿。回过神的我匆匆答应了一声，然后将脚，小腿，大腿，腹部、胸部顺着池边缓缓的滑入水中。微凉的池水瞬间包裹住了我裸露在外的肌肤，热与冷的瞬间转换使我打了一个寒颤。“怕水不？”阿文看着我打寒颤的躯体反应，有些恶意的问道。“切！小爷我四岁就下水了，怕个毛！”我梗了梗脖子道。“那行，你这样，吸口气，蹲，直到憋不住了再起来。”阿文讲完之后接着给我示范了一次。“来，照着我这样，蹲下去，起来。”阿文起身后抹了把脸道。脑中回想着阿文刚才的动作，我深吸了口气，一只手紧紧的扒住池边，缓缓的蹲了下去，然而下去还没有两秒我就不得不起来，因水从鼻子中挤了进去。“咳，咳”我捏着鼻子，刚才的入水后遗症使身体瞬间做出了警告。“你没闭气吗？”阿文拍打着我的背问道。“忘了。”我尴尬的回答道。“来，再来一次。”阿文无奈道。又吸了足足的一口气，牢牢地将鼻子和嘴封闭了起来，这一次顺利的多，虽然没有阿文坚持的时间长，但相较于第一次进步很大。“来，往前走一点，不要扒着池边，你要相信水。”阿文拉着我向前走了几步。“蹲，起，在这来。”吸气，闭嘴，蹲下去，坚持，站起来，顺着流程我完整的来了一次。“嗯，不错。你这样，来半个小时，我去游一圈，回来我教你接下来的动作。”阿文看着我已经渐入佳境，挥了挥手，潇洒离开。看着阿文渐游渐远的身影，我甩了甩脑袋，没有遵照阿文的叮嘱，抻着手，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走到了池边，靠着池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休息起来了。“你干嘛呢？”阿文回来后看我没有照着练，有些火大。“练了几组，刚好休息下。”看着阿文难看的脸色，我想了想，撒谎道。“哦，来，你做一次，没问题了就教你接下来的。”阿文听了我的谎话后脸色有些好转。照着阿文之前教的来了一次，也许是愧疚的勇气或是我真的掌握了要领，这次完成的相当不错。“嗯，还行，这样，你现在蹲下去之后，双手抱着小腿，蜷缩起来，然后让水把你浮上来。”“浮上来？”“嗯，你要相信水的浮力，来，你往后倒，身体放松。”阿文看我有些怀疑，胸有成竹的道。“那你托着我。”叮嘱了阿文一番，我便尝试让自己倒下去，前几次倒下去身体未完全放松，入水后就直接下沉，喝了不少的水。随后，阿文不断地纠正我，又亲自示范，终于等到了成功的到来，第一次借着水的浮力漂在水面上，视野扫到旁边人游泳时荡起的波纹，视线上方是游泳池天花板上整齐排列的灯光，新奇的感觉带给了我一种久违的满足感。“躺”了几次之后，阿文便不在让我“躺”了。让我专心练“蜷缩”，我问阿文原因，阿文意味深长的说：“躺没有成就感。”随后，在阿文的监督下，我学会了“蜷缩”，学会了“蜷缩”后的“打开”，学会了“蹬腿”。蹬腿之后，阿文便不再教授我新的动作，阿文说，贪多嚼不烂，先把“蹬腿”学明白了。接下来的一周，由于感冒的缘故，我失约了。从这之后的几周，我彻底的将游泳放在了一旁，每次阿文约我去游泳池都被我找借口搪塞了过去。偶尔的一个周五，同事在闲聊中问我：“游泳学的怎么样了？”“你咋知道我在学游泳？”我感到有些疑惑。“前几周我问你周末干啥？你说去游泳。”同事惊奇的说道。“哦，还差一点。”我笑了笑回答道。答完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游泳是我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接着，我给阿文打了电话，下了一个约定。再次来到游泳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开始，我顺着记忆将阿文教授过得动作复习了几遍，阿文来了之后，看着我做的不是很熟练，没有教授我新的动作，只是让我继续练。练了两三周之后，阿文教了我“挥手”，又教了我“换气”。“换气”的时候总是掌握不到要领，喝了好多次水。有好几次中途想要去池边休息，阿文说：“喝多了你就会了”。阿文现在说话愈发的难懂了，但我知道阿文想让我练下去。又练了几次之后，当我终于将“换气”完整的穿插于“蹬腿”和“挥手”之间，我知道自己终于学会了游泳。阿文看到后给我竖了个大拇指，我感受到他的开心与自豪。但我还是觉得阿文反应过度，毕竟学会游泳对于他和我来说并不算个人成长中必须具备的技能。“有这么值得开心吗？”我按捺不住，走到阿文身边问道。“那是，你是我教的最好的学生，能不开心吗？”阿文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高兴。“我前段时间没来，你怎么不问我？”“我还不了解你，你不来就是打退堂鼓了呗。”阿文静静的看着泳池中的水，悠悠的说道。“嗯？”我转过头，看着阿文疑惑道。“游泳是我强拉着你来的，我帮你迈出了第一步，但你不主动迈出第二步，我也没辙，懂吗？”“是吗？”“是的。”阿文笑了笑，“来，继续游。”说完就一头扎进了游泳池，溅起的水花拍打在我的身上，刺激着我的感官。看着阿文渐游渐远的潇洒身影，我咧了咧嘴角，跟上了他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