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应爸妈的安排,让他带奶奶去医院看一下眼睛,他奶奶一直念叨着眼睛模糊,怕是白内障。
他爸妈不知当天忙啥去了,爷爷腿脚不利索,就安排他。
当进到了医院大门,他左顾右盼,想看挂号处在哪,所以扶着他奶奶站了十几秒吧。
“怎么不走了,不是到了吗?”他奶奶问他。
“第一次来,看一下挂号处在哪。”他看到了左边不远处的窗口很多人在排队,红色的字贴在一个个窗口的玻璃上,人多他身高不够,愣是看不清上面字是不是挂号处。
等他扶着奶奶走到那边时,队伍有点长。
“翠芬啊。”身后一个声音叫到,他奶奶回了头,他也跟着转了身避让了一下。
“嗯……爱华啊!哈哈哈~很久不见啦~你怎么了怎么来医院了?”他奶奶的表情变得快了些,他没看懂。
“哎,人老了,膝盖疼,就过来看看,听说这边一个老中医很厉害,刚看完,这不就来拿药,就碰到你了。想想都好几年不见了啊,你呢?什么事情来医院?这个是你孙子吧,很好看啊。”说着说着就那个老婆婆就转头笑嘻嘻看着他。
“婆婆你好,我奶奶眼睛不舒服,我带她来医院看一下。”他对那老奶奶笑了一下,回头探着脑袋看了一下队伍尽头的玻璃窗,人缝中隐约看到了一个“药”字,看来这里是领药的窗口,走错了。
“你也看完来领药啦?”还没等他向奶奶开口,那老婆婆就先问起了他奶奶。
“领药?没有,我们才刚来。”他奶奶一脸疑惑,然后立马转头看着他,“你看你,都没看仔细哟。”
“没事啦,挂号就在对面,看,那边。”说着她抬手指向对面。
“谢谢老婆婆。我们这就过去。”他向老婆婆点了点头。
“以后可得长点心啊。”他奶奶对着他说道,还不忘伸出她的左手食指指了指。
“那我们就先去挂号了,有空一定要来家里坐坐啊,太久没见了,找个时间好好说说话。”他奶奶笑哈哈地说着,还一步三回头地挥着手。
“奶奶,我们搬家了你没跟她讲,她怎么知道我们住哪啊。”他天真地问着他奶奶。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嘴。”他奶奶利索地往前向挂号处窗口走去,他跟在她旁边。
连奶奶他都感觉很模糊了,他自己揉了揉眼睛,不是眼睛问题。
“好,你们说我玻璃心是吧?对,我就是玻璃心!我现在就把心掏出来给你们看!”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水果刀,刀光在这一刻刺进了他们四个人的瞳孔。
四个人瞪大了眼睛和嘴巴,根本来不及说出一个字,或突出一丝气,那尖刃就直接从他的左胸轻轻松松地穿了进去。
两股血愣是从刀的边缘挤了出来,那是有多么极致地渴望重获新生,可是一出来就死在了他白色的衬衫上,一波接一波地阵亡,面积越来越大。
他倒下了。
他爸爸第一个过去扶起了他的头,捂住了他的胸口,血还是不断地从他的指缝溢出,他还来不及掉一滴眼泪,他妈妈还没走到他面前,就两腿瘫软外地,爷爷僵硬地坐下沙发,奶奶第一个哭了出声。
“别啊,别啊,别啊。”他爸爸沙哑而断断续续的声音才在此刻变得温暖而动听,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