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一要好哥们,章林。凭着自己长的有几分模样便四处撩妹,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儿,若是与他不太熟悉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渣男。
可其实呢,大学前三年也没见他谈过一次恋爱。寝室的哥们两三年里一个一个都找了女朋友,唯独他,还仍是整天吊儿郎当。
我们时常喝酒,有次酒过三巡。我忍不住好奇问他“林子,你这他娘的身边的好姑娘也不少,怎么没见你谈一次恋爱?”林子笑了笑,没吭声。
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过问,再后来一群人便喝多了,一个个说着胡话,互相搀扶着回了宿舍。
林子晚上吐了两回酒,我的床就在他旁边,自然也被他的动作吵醒了。我问他“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他坐了起来点了根烟笑了笑说“吐了两次了,好多了。”
他也给我递过来一根,房间里关了灯,也已经忘了到底是半夜几点,只是觉得昏暗,零星的火花从一处冒出,随之又熄灭。
烟缓缓的飘散在空中,街上还有些未停止喧闹的余光,从阳台那边悄悄的散落进来。他缓缓开口,“高中谈了一个女朋友,她很可爱,眼睛像夜里会笑的星星,她很特别。”
我抽着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我们谈了有一年多,最难熬的高三我们都挺了过来,可是到了暑假里她和我劈腿了。”他笑着摇了摇头说到,“不对,是出轨了。”
烟逐渐烧到了末端,有些烫手。我把烟蒂扔在了地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他相信爱情吗?
我拍了拍林子的肩膀“睡吧,明早是唐老虎的课。”
林子依然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林子,整天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若不是那天夜里与他聊了半宿,我还真以为他是个天生的浪子,可如今在看,只觉得可悲了些。
林子只是一个不敢再去爱的胆小鬼。圆滑的演技如今看来也显得有些刻意,强烈浮夸的表演,只不过是为了遮掩自己的懦弱。
我想这种人应该还有很多,不过一见便能看的个透彻。这样也不辜负了内向的人,总是敏感许多的这种说法。
林子总喜欢找我聊天,他知道我这人嘴巴紧,又不爱凑热闹。一天他紧张兮兮的跑到图书馆来找我,神情恍惚,如同吸食了大麻一般。
他刚要张口说话,我急忙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安静些,这小子还真识道儿,拿着手机指了指。
他说我谈恋爱了!是护理的一姑娘。我问他“性格觉得怎么样,合适吗?”他兴奋的点了点头,我苦笑的回复他到开心就好。毕竟爱情里的人总是容易丧失理智。
他说晚上去喝酒,我笑着问“带着嫂子吗?”林子给我比了个手势。
姑娘是挺不错的,林子被她治的是服服帖帖。我笑着问“嫂子,什么时候把我家林子给收了的啊。你们保密工作还真的是做的可以。”
林子哈哈大笑的说到“没有,是我先追的她。”
酒没喝多,让姑娘先回去了,要不然寝室会关门。我与林子都只是微微的醉着。我没有安嘱到要林子好好待人家姑娘什么的,我知道林子若是说爱了,那自然是会认真。
眼镜被我装在了口袋里,夜里十点,大排档还正是热闹的时候。我看不清楚每个人的面部,看不清楚路灯与车辆,只是喧闹着。又趁着酒意,在这喧闹里穿梭。
时间过得挺快的,这种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始终也找不到一个更清晰的词句来感叹时间的流逝。
我们实习了,那姑娘回了老家,江苏的。林子留在了郑州实习,两人相距好多个城市,我数不清楚,林子在中原,木子在海边。
我总觉得两人会因此就散了,李志的歌词里就说到,爱情不过是生活的屁。我以为他们熬不过距离,熬不过生理上的寂寞。
这次还真是我看走了眼,实习半年了有余,我凑了个空找林子喝酒。
我们那日喝了个尽兴,林子双眼通红的告诉我“我与木子真他妈挺不容易的,半年我们才见了五次面。”
“有时候我自己也会觉得就这样散了…”林子说着说着便抱住头痛哭起来。“操他妈的狗屁生活,你知道吗渔仔,有一次木子忽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当时我就认定这辈子一定要娶她。”林子哽咽着不停的说“她从江苏跑来就为了看我一眼,她说很想我然后就过来了…”说着便又失声的哭了起来,“我要娶她…我要娶她…”林子不停的说着这句话。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不敢想象那种画面,我也不敢想象异地恋到底有多么艰难。只是这样觉得,如果有人愿意跨越几个城市的距离跑过来很认真的说句我好想你,那一定是令人心头颤动的。
前几日又与林子聊天,他说是要趁着国庆去江苏见见木子的家人。我不禁心头一颤,这,这…他娘的这岂不是马上要随份子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