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只不过是农历正月初一,在日历上也只占那么一页。如果说今年春节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我不能再和老人们谈工作上的事,因为就在公历年的年底,我,还有许多象我这个年龄的同事被公司一刀切买断了工龄。 不用等退休的那一天,我已经和那张蹭掉一块皮的办公桌、老是死机的电脑、明里暗里跟我作对的同事以及曾经挥洒过的青春作别,公司的花名册上不再有我的名字。 我觉得公司给我的钱太少,老公觉得无所谓,可我虽然掌控着...
常爷是村里公认的第一号大好人,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一群公安要到他家祖坟里掘墓开棺。 常爷姓陈,名秉常,有一手祖传的针灸手艺,医术精湛,十里八村的很有名气,号称“神医”。 但凡这种手艺,师徒、父子之间口传心授者居多,常爷也不例外。常爷读书少,并没有认真研习过孔孟之道,平时话特别少,衣着很朴素,没有象有些“神医”一样,打扮得仙风道骨。 常爷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小老头,穿着对襟小...
今天,看到朋友圈的一条微信,是沈燕燕发的,大意是说,她跟一个好姐妹一起开了家生活馆,希望大家捧场,她计划在两年内把它打造成省内顶级生活馆,还配了一张自己在生活馆的照片,冬天了,她穿着皮草,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另一位朋友在下面发了条评论:“你是个传奇。” 是的,沈燕燕还真是个传奇。 时间回到2012年。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一辆黑色的奥迪A6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坐在副驾位上的沈燕燕悠闲地闭着双...
“梅兰啊,年轻时候可是咱们村里最红的角儿。”四大爷啜着嘴吐个烟圈,看着烟圈一点点散开。他吐烟圈的动作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调皮劲儿,语气却有几分伤感。 父亲调侃说:“人家在的时候你不说,人家前脚走后脚你才说这好听的。” 四大爷便摆手说:“哎呀,谁敢当面奉承她,我怕她恼。” 母亲便笑:“你们几个真是作下病了,年轻时候的事了,还叨叨!” 四大爷就更加感伤,说:“说得是,老喽!一过年就想起这些陈芝麻烂谷...
勿庸讳言,我到这个偏僻落后的小村子支教就是为了尽快离开,避免后半生都呆在这种地方。 世道太不公平! 我出生在农村,上中学的时候随父母到了县城,高考的时候勉强考了个师范学院。我不想提母校的名字,因为她能给我的只是一张令人嗤之以鼻的大学文凭。 大学四年,我省吃俭用,假期里还得打零工赚钱,而我的一个舍友,她一支口红的钱就够我一个月的开销。说实在话,我对我们之间的贫富悬殊并不十分在意。 同宿舍四个女...
秀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传统规矩的女人,一个老老实实地干了大半辈子的工人,今天竟然被一场风波裹挟进去。今晚,她必须做一个决定,决定到底要不要参与这场请愿活动,要不要也像其他同事那样在那张请愿书上按下自己红红的手印。 秀娥是当地一家大型发电企业的员工。从95年电力技校毕业进入电厂工作,到现在20多年了,她从来没想过原来红红火火的电厂,竟然有一天会连年终奖都可能发不起了。 这话绝不是危言耸...
二狗算是我家领居,与我们同住一道巷子。在所有人的口中,他都是叫“二狗”,我没听到过有人用“你二大爷”、“你二叔”或者“我二哥”等等来指代他这样一个人,因此我也就无从知道他的辈份,甚至我到如今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在我的记忆中,他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好吃懒做、脏兮兮没正形的老光棍。 我不得不承认,除了他端着一碗纯白面的面条就着蒜瓣大吃大嚼的样子以及他家的老宅是我亲眼所见外,其余的故事都是听人说的。 ...
亲戚家孩子结婚。 婚礼主题酒店里,流光溢彩华丽热闹的场面,一对新人牵手的幸福时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小两口双双给父母跪拜,父母捧出了大红包。 夫妻对拜。 小两口向左向右转,鞠躬鞠得都很深,新郎都快匍匐在地了,新娘子也暂时放弃了优雅的姿势极力往前探着头。 因为司仪有话在先,夫妻对拜的时候,谁鞠躬越深就表明谁爱对方越深。 现场有了轻轻的笑声。 司仪笑着逗他们,行了,都贴着地板了,你俩一样...
1.初相遇 认识秋是在2004年的秋天。 那时候,我刚进入地产企业做文案。 企划总监黄元明是台湾人,他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是自来卷,留着大胡子,穿着私人定制的胸前印有自己头像的体恤,嘴里经常嚼着槟郎,手指上戴着大大的绿宝石戒指。他自己工作室的名字叫大有意识,在台湾有老婆,还有两个女儿。 那时候,相比一线城市,作为内陆城市的龙城房产消费市场刚刚启动,思想超前一些的地产商捷足先登,高薪聘请外面...
又到下午了,红嫂子坐在自家街门边的石凳上。她家的院门朝南开,出了门就是村里最宽的一条街。她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这条街是东西向的,也就七八米宽的样子,街是土街,但天是晴天,街面便硬朗紧实起来,路中间两道深深的车辙,中间高高耸起的宽宽的脊梁更是光滑得有点儿闪亮。 这车辙到底存在了多少年,红嫂子不知道,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知道,土路上的车辙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是天经地义存在的。所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