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慕英昀十六岁时,因为父亲锒铛入狱,无家可归,便被李诚带到巴黎,她在他那一寄居便是十年。李诚大她两岁,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可面对他的爱和守护,慕英昀一直懵懂无知。
十年后的契机,慕英昀自觉羽翼丰满,打算回国,同时替父亲讨回公道。在与江束的意外邂逅,慕英昀忍辱负重,可是当得知父亲的阴谋时,她也懊悔她的所做所为。尘埃落地,她满心对江束的愧疚。
去巴黎旧地重游,她再次见到李诚,方知原来爱的一直是他。他就像阳光,白日不易察觉,却早已照进她的心底。
『正文』
每每我在花园里跳着翩转纷飞的舞步,他总在关键时刻抻着懒腰,哈欠连连:“歇歇吧,这里可没有奖杯。”
我只得停歇,走上前,躲过他手里的玻璃杯,抹去额前的一抹汗丝,满面微红故作嗔:“我就这点爱好你还懒得看,以后想看都没机会。”
“怎么?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别忘记,可是我给了你新生。”
“李诚!我可是接到了国内某杂志社邀约!分分钟逃离你的魔爪!”
若不是十年来已习惯了他的语调,他的脾性,此刻我定然翻脸,我可不喜欢被人掌控于股掌之中。
他脸色微变,但那抹光我几乎未曾察觉,只见他冷冷起身,扔下一句便转身上楼:“好去不留。”
不可否认,自从慕家妻离子散,伴随消亡的还有我的骄傲与荣光,取而代之的是屈辱和不堪。
一着不慎,我慕英昀从被众星捧月沦落为众人指点,生活跌落到支离破碎 。毕竟,那时,十六岁的女孩,一无所知,一事无成,又能做些什么?
目睹了人世间苍凉,所谓人情冷暖,尚抵不过那红籽籽的钞票账单。
父亲锒铛入狱,继母与哥哥争夺家产的闹剧,而我无家可归,流落街头……那些画面总在静谧的深夜,席卷进我的脑海,就像不断推进拉回放缓的默片,让人无力抗拒。
半年的消沉,过得比流浪儿还要凄惨,如今我已不想再提。若不是李诚抛出了橄榄枝,不顾我的反驳,拉我来到巴黎,哪能成就现在的慕英昀?
的确,他算是给了我新生。
李诚在国外开了家互联网广告公司,我则凭着绘画的底子在街头为人画画谋生。至于舞蹈,还是上了艺术院之后,被画友拉去学的。
当初在街头绘画的日子,略微辛酸,李诚反对可耐不住我的性子,也只好随我。他可不指望我赚那几十珐琅,而我只是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援手。
一个多月都不曾在街头揽到客人,但我却迎来了另一个转折点。
一位发卷的男人一下午都在打量我的画,莫非是见我画画笔调和周围不同?不过,我的习惯早已养成,便颇为坦然地进行着慕英昀式肖像画。
画完最后一幅,我便收拾画板准备离开,谁知转身时那人还在这儿。他用流畅的英文做了介绍,艺术院的教授,见我有些天分,问我是否愿意进学校进修。
我自然受宠若惊,求之不得,便立即答应下来,还交换了地址。我对他真的没有一丝怀疑,好在他不是骗子。
回去告诉李诚,他倒是爽快地答应付学费:“也好,总比你沦落街头强。”他一直对我在街头绘画耿耿于怀,觉得在虐待我。
从此,我也算有了归宿,在画画上也渐渐有了名气。前些日子,还接到了国内某杂志的邀约。本来去意未决,被他一激,便决定回国,难道我慕英昀离了他李诚,真的就举步艰难?
收拾好行李出发之日,他一言未发,我不免气呼呼地拉着行李便打车前往机场。
坐在长椅上,心里略微发堵,还真是好走不送?
也是,这些年我已经够让他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