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的老板娘一听说要举办这样一场旷古绝今的比赛,已经早早地安排了一场赌局,进门后就能发现两边都高高悬挂着许长苏和顾十三的名牌,看官们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看好的一方来押买。
结果许长苏跨入春风楼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因为押顾十三赢的人排着的队伍都快排出街了,而他这边一个人没有。
恰好此时顾十三也到了,顾十三看着他,发现今天的许长苏一身鹅黄锦袍,都是元昭国质地最上乘的绸缎,衬得他愈发雍容华贵,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确实是元昭国一等一的美男子。
顾十三有片刻呆滞,随后掩饰地一笑,道:“侯爷,您倒是穿得够隆重。”
“那是自然。”许长苏权当他是夸奖,傲娇之情溢于言表。
“只不过真正的魅力不用靠服饰和珠宝修饰,而是普通的衣裳穿上也可以熠熠生辉。”明明是讥讽的话,许长苏听着竟然只觉心漏跳半拍。顾十三今天一身白裳,潇洒,飘逸,化繁杂于简单,微微一笑,天地失色。
呸!呸!哪里来的妖精,尽蛊惑人心!许长苏强作镇定。
春风楼有一个头牌名妓名唤鸳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是个扑克脸,而且既不卖笑也不卖身,是传说中视金钱如粪土的极品美人儿。
可男人们就是这样,美人儿越不肯笑,就越想向她讨一个笑脸,可即使有人为她一掷千金,也没有任何人见鸳鸯绽放过一丝笑容。
如今,许长苏和顾十三要赌的,就是赌鸳鸯先对谁笑。
此时,鸳鸯正在看台上,自弹自唱,一如既往的表情冷淡。
许长苏清了清嗓子,走上台。随着她的琴声,他取出腰间的翡翠笛,从容地和上她的曲调,悠扬优美,令在场听众沉醉不已。
许长苏内心甚是得意,视金钱如粪土的才女,自然喜欢比自己更有才华的才子,而像他这样才貌双全的才子,还不让这个骄傲的才女立马匍匐在足下?
可是一曲毕,鸳鸯只起身向他福了福身,算是回应。
许长苏心塞极了,他想:这鸳鸯莫不是天生表情残缺,不然,我风流倜傥的小侯爷和她合奏,她竟连一丝浅笑都不给?
“借过一下。”顾十三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后背。
顾十三走到鸳鸯面前,既没拿出笛子,也没拿出玉箫,只拿出一张银票。
许长苏讥笑,心想:这下子这视金钱如粪土的才女还不赏你一巴掌?
哪里知道,待鸳鸯看清那张银票的面额,却笑靥如花,许长苏擦了擦眼睛,没有错,真的是在笑。
台下哗然,鸳鸯笑了,为了顾十三,笑了。
顾十三潇洒地摇了摇扇子,对许长苏说:“小侯爷,承让了!既然你已经输了,那么希望你尽快兑现承诺。不用你滚出京城,走出京城就可以了。我是斯文人。”说完就转身离去。
许长苏惨白着一张脸,心想:完了,本侯爷一世美貌的英名荡然无存,最郁闷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败在何处!
他不死心地追上顾十三:“你一定是使了什么妖法,我才会输的!”
顾十三“回眸一笑百媚生”,许长苏感觉自己的心又漏跳半拍,自己这是怎么了?
“小侯爷,不耻下问是好习惯,没什么好傲娇的。”顾十三说,“其实鸳鸯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自然会笑,只是银子给的太少才不爱笑。”
“可是,她明明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才女呀!”
顾十三叹了一口气,坦白道:“侯爷,您别忘了我是做哪行的,对本城有可能成为正房们潜在情敌的妙龄女子们的情报了如指掌,是我的职责所在。鸳鸯的不爱笑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如果她真如传言般不贪图金钱,又怎么会沦落风尘呢?我给的银子足够多,多到她这一辈子都花不完,是块石头她都会笑了。”
顾十三扬长而去,许长苏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