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还有点昏沉，耳朵里像是AirPods开了降噪模式。
逐渐清晰的喧闹人声涌进我的脑袋，提醒了我现在是在医院里。
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刚刚做完全麻的肠胃镜，应该是麻药过效了。
“现在清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的反射弧还在接收信号，又听见有人说：“医生，她怎么有点傻了？”
“正常的，麻醉有可能会让人出现类似醉酒的后遗症，会慢慢恢复。”
是在说我吗？你才傻！等我起来再战！
我略微有些艰难地睁大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到声音的来源，原来是我的闺蜜小蕊。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看起来是个男医生。
“这是几？”一根手指杵在我眼前，害我差点斗鸡眼。
我看看手指，又看看她，嗓子干涩：“滚。”
“醒了醒了，正常了。”
为什么要说正常了，我刚刚有不正常吗？
我吃力的坐起来揉揉眼睛，裤子已经穿回去了，刚刚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好像还梦见了前男友。
小蕊上前搀着我的左手，但我脚底刚一落地就发现使不上劲儿，腿猛地一软。
幸好一旁另一双手扶住了我。
“谢谢啊……”我转头道谢，待我看清来人时忽然脑中警铃大响。
怎么是他？！
我不会是还没睡醒吧？扶着我的竟然是刚刚出现在我梦里的前男友沈宇！
“怎么是你？”我的手从小蕊手中挣脱出来，直接捏住沈宇的脸。“假的吧？”
小蕊急忙把我的手抓回来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啊，医生，她不会是还没醒吧？怎么又开始了？”
什么叫又开始了？
我清醒得很，这分明就是那个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渣男！
我挣扎着不顾脚下虚浮就要上去干架，结果左脚绊右脚差点跌个狗吃屎。
“韩笑你干什么！这是给你做肠胃镜的医生！”小蕊一把子搂住我，一边道歉一边大力出奇迹，竟然直接把我拖出了观察区。
“记得一周后来拿病理报告。”“沈宇”好心地提醒到。
等我终于冷静下来和她站在医院门口冷风吹的时候，我才回味过来她的话。
“给我做肠胃镜的医生？什么意思？”
不过沈宇不是出过读金融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什么意思？我真是，丢大人了！”小蕊双人捂住脸，语气中满是生无可恋。
“刚刚那个被你捏脸的医生是给你做肠胃镜的医生！你知不知道你刚醒的时候还硬拉着人家的手诉衷肠！！结果转头就要打人！我现在说不认识你还来得及吗？”
“……诉……诉什么衷肠？”
“你真要听？我劝你三思。”
我隐隐又不好的预感，但我咬咬牙：“你……说吧……我能挺住。”
“你当时眼泪鼻涕一把把地掉，说什么沈宇对不起，当初是你错了，你不该忽略他，你问他能不能回来，你会等他……”
突然一阵心绞痛。
我上前捂住小蕊的嘴，颤抖地说：“我高估自己了，我挺不住。”
小蕊一个白眼后翻开我的手：“人家姓谭啊姓谭，谭医生真是人帅心美，不仅不烦你，还耐心哄你……没想到碰到个白眼狼，啧啧，韩笑你没有心。”
如果我没理解错，这个人帅心美有耐心的谭医生刚刚还检查了我可爱的菊花。
这个世界对我太过残忍，我差点原地去世。
2
这一周我谨遵医嘱，小心谨慎得养护我的胃，终于，最后胖了3斤。
这让本不清瘦的我雪上加霜。
时间终于还是来到了一周后取报告的日子，小蕊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在三顿自助餐的诱惑下也没有答应代我取报告的请求，我只好戴着口罩亲自来到医院。
希望他不在，他不在，他不在……
“来取报告？”可能是我在科室门口徘徊太久引起了值班医生的注意，一个清冷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
“是的是的。”
我立马回头解释，猝不及防就看到了那张有几分神似前男友的脸。
其实也没有很像，就是眉眼间都有几分冷清，但显然这一位要柔和许多。
那天我大概真的是被麻醉后遗症蒙蔽了双眼才会认错人。
“进来吧。”他走到我面前推开门，看我愣在原地又招呼了一遍：“别愣着了。”
我这才唯唯诺诺地跟进去。
一想起眼前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检查了我的菊花，还被我当成前男友哭诉又差点毒打，我就想给他跪下上香拜三拜。
一拜仁心仁德，二拜以德报怨，三拜求求忘了我吧……
不过，在如今这个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时代，这样不甩脸子的医生真的不多了。
“那个，”我搓搓手，决定还是先送上道歉，“谭医生，上次很对不起，我，脑子不大好。”
小蕊曾经夸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敢于认错，没脸没皮。
谭医生手里捏着报告正在翻页，听完我的话便抬头看向我，笑得满脸慈祥：“脑子看起来还好，但是你的肠胃要多注意。”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是，我的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别紧张，息肉切片都是良性的，只是数量不少，具体的你可以再找门诊医生问问。”谭医生笑起来眉眼很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沈宇以前总是冷冰冰的，这么一看完全不一样嘛。
“怎么了？现在年轻人熬夜又坐班很容易有肠胃病，别担心。”大概是我看他的样子太苦大仇深，他又开口安慰我。
“好的，谢谢医生。”
年轻的谭医生在我心里的形象逐渐高大。
我这人有个毛病，感恩或者亏欠的时候就想着给人塞点东西表达感激之情。
小蕊说这叫狗腿子脾气。
我从包里摸啊摸，终于找到了自己亲手做的一对小玩偶，我拿了一只放在谭医生桌上。
谭医生不解的抬头：“？”
“我自己做的，送，送给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脸红，我明明只是想表达歉意和谢谢他而已。
还没等他回答，我就拿着报告赶紧退了出去。
不远处的小护士正在说着悄悄话。
“今天是谭医生诶。”
“谭医生温温柔柔，长得又好看，竟然没有女朋友，简直没天理！”
“我听说啊是因为前女友劈腿……”
“真的假的？”
“说是前女友也是个医生，跟一个主任跑了。”
“离谱哇……”
我正听着墙角，冷不防被人拍了拍后背，我挥挥手表示不耐，没想到对方很坚持。
“干嘛……啦，谭医生！哈哈，又见面了！”
竟然是八卦正主！我企图用干笑掩饰我的尴尬，但没想到对方若无其事的递给我另一份报告。
“刚刚拿错了，是这份。”
“哦哦，好的。”我又可耻的脸红了。
这回是真的害臊：“对不起啊谭医生，我刚好听到……嘿嘿。”
谭医生双手插回大褂口袋，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怎么老在道歉，她们说的也没毛病。”
“啊，所以你真的被戴…”
“绿帽？是啊，人各有志。”
谭医生语气平平，好似说得不是他自己：“所以你这个玩偶还挺像我的。”
说着他掏出我刚刚送给他的绿帽公仔。
我瞪大眼睛，草率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抓了过来，同时把另一个红帽子的塞给他。
他估计也没想到我的手速如此之快。
几秒过后，谭医生忽然爆出爽朗的笑声……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挺尴尬。
“哈哈哈哈……谢谢你，有被安慰到。”
3
社死现场之后，我匆匆赶回附近的工作室。
我其实是个手工艺从业者，几年前买了一套两层商住，可惜最近生意有些惨淡，于是临时准备把一半的房子租出去以租养贷。
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联系我看房，约的时间是早上7点，这对一个熬夜一级选手实在是有些残酷。
等我顶着一头鸡窝打开门看到谭医生时，我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谭，谭医生？怎么是你？”
不会吧，约我看房的怎么是他？昨天的噩梦还没结束吗？
“你好，我来看房子。”谭医生脱下口罩对我微微一笑。
口罩下的谭医生有着高挺的鼻梁和刀刻的轮廓，加上俊眉星目，简直帅气得有些恼火，那双眼睛好像还承着外头的阳光，亮得我心跳漏了一拍：“你，你来看房子？”
他见我不可置信的呆愣模样，于是从口袋里掏出红帽公仔指了指上面的二维码。
原来如此，因为我自己做的手工艺品上面都有我工作室的二维码，我确实在每个号上都打了租房广告。
“哦哦，那个我刚起来，你先进来吧。”
我扒拉了一下头发，退开一步让他进门，顺便去把一楼的落地窗帘打开。
这房子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扇两层楼高的落地窗，阳光顿时洒满整个房间，一楼是我的工作室，上面的工具和材料一览无余。
当然还有一些我的成品，最近正好完成了个等人高的布偶。
谭医生愣了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这粗犷的模样竟然是个干细活的。
“这是一楼我的工作室，我要租的是楼上的次卧，不过下面的小客厅和洗手间是共用的，我有时候也会有一些上门订做的客人。”
说完我带他上二楼，楼梯上去一左一右是两个房间。
我的主卧在左手边，右边是一个次卧。
虽然是次卧，但其实面积和主卧只少一个洗手间，还有独立一块区域置放书桌和衣柜。
“我要出租的就是这间啦。”我有些拘谨地看着他，昨天的医生和今日的租客，实在很难转化。
“你收拾的很好，那我就定了，怎么付？”
“就……就定了？”
谭医生有些好笑地看着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是啊，我之前的房子今天就到期了，蛮急的。”
随即又皱着眉头仔细打量我：“还是说，有什么坑我不知道？”
“没没没，”我急忙摇头接过他的身份证，“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没什么问题的。”
回过神看到他脸上戏谑的笑容才发现他在逗趣，我赶紧低头“忙着”查看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谭向仁，年纪比我大几岁。
“那，那，那我去打一份合同。”
事发突然，我给律师事务所的小蕊紧急call了过去要合同。
“啥情况？这么快就租出去了？”
“那个，还是个你见过的人……”
“谁啊？你的小广告挺精准啊，花钱了吧。”
“滚丫，就是那天给我做肠胃镜的医生，记得吗，那个沈宇！”
“哈？救了命，给你看菊花的那个男医生吗？”
“那叫肠胃镜，看你个妹的花……啊！”我惊觉自己太大声，赶紧收声，“快把合同发给我。”
还好谭医生还在楼上，没注意到我。
准备好合同，我又再三和他确认：“谭医生，你确定了哦？签了我就把广告撤了，然后大概什么时候搬呢？”
谭医生不带犹豫的签下名字，略一思索回答我说：“我今天休息就是为了找地方搬家，没想到还挺顺利，下午吧，你方便吗？”
“嗯，我在家的。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又看了一圈，摇摇头：“没，我东西不多，不过你没有什么要求吗？”
“啥要求？”
“比如希望租客保持安静，不要打扰，不喝酒，不带女人回家之类的。”
对哦，我第一次出租，但之前小蕊确实讲过她遇到的一些奇葩租客，可我看看手上已经签好的合同……
他是故意的吧！签完才说！
我只好亡羊补牢小声问到：“那……谭医生，你可以保持安静，不喝酒，不带女人回家吗？”
“怎么说呢，我一般都挺安静的，也很少喝酒，女人嘛……”他露出无辜的表情，“你不是知道我现在孑然一身么？”
我怎么忘了昨天才听的墙角，被劈腿的谭医生……他是故意点我呢吧！
“哈哈，那就没什么，没什么了，我很好相处的。”我尴尬赶紧掏出备用钥匙。
说起来这把钥匙还是从前男友沈宇手上拿回来的，上面挂着樱木花道的小公仔。
我的钥匙上显然是赤木晴子。
那时候我忙于创业，没日没夜的投身于手工艺制作，总是时不时忘了吃饭，胃疼成了家常便饭。
沈宇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却还是问我要了备用钥匙，在我最忙的时候偶尔会带着盒饭来投喂我，有时候太晚也会借宿在次卧。
我以为阴霾后总是阳光，却没想到先一步等来他和初恋女友再续前缘的消息。
后来才知道初恋女友是做私房菜的，就在我附近的巷子里，他不过是顺路借花献佛，这可把我恶心坏了，仿佛是吃了几个月的隔夜菜。
小蕊气得去初恋的店里找人，我们才知道沈宇已经和富二代初恋出国共同进步了。
“沈宇，将来你想做什么呀？”
“出国学金融吧。”
“那得不少钱诶！”
“嗯，现在开始赚总有一天会够的。”
“好！我也一起努力！”
原来不是我不够努力，只是他不想努力了。
4
谭向仁果然当天下午就吭哧吭哧搬了进来。
他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最多是书。
而且我发现他很有条理，不像我，“乱中有序”，每天都在推理中找东西。
这大概是学医的优良品质吧，我想。
今天我要赶一批订单，所以一直工作到凌晨，直到肚子饿得叫出声我才意识到还没吃晚饭。
一阵悉悉索索后，我心满意足地从角落摸出一包出前一丁。
正准备去厨房给自己打牙祭时听见了下楼的声音。
是穿着睡衣起夜的谭向仁。
“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吗？”我见他逐渐灵清的神色以为是自己动静太大。
我还没习惯家里有人。
“没事，你吃夜宵？”
“额，我还没吃晚饭。”
我眼瞅着他皱起眉头，忽然意识到昨天他还站在医生的立场让我好好注意养胃。
有种被班主任抓包的窘迫。
肚子不适时宜地又叫了两声，我感到我的脚趾开始抠地了。
“正好我也饿了。”
谭向仁在我呆滞的目光中走向冰箱，看到里面还有几个蛋和青菜后似乎庆幸地叹了口气。
“韩笑，家里有素面吗？”
意识到他在叫我时，我不禁感叹医生记忆真好，已经从报告和合同上记住了我的名字。
“有的有的。”我又从另一个角落神奇地找出一包阳春面，还是小蕊说养胃给我买的。
谭向仁饶有兴致地看我找面：“挺能藏。”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顺便帮他把锅碗瓢盆佐料都理了出来，我不是不爱干净，只是单纯不爱整理，反正我总能依着蛛丝马迹找出来。
比如面被我放在阴凉处，海盐在上一次腌牛排的台子上，围裙用了就会洗一定还挂在阳台，等等……总之我能找到。
谭向仁利索地烧水、煎蛋、煮面、下青菜，每一步都游刃有余，流畅得仿佛已经在这个厨房做过无数回。
我啧啧称奇，等他最后装碗，我已经擦过一轮口水了。
“你好厉害啊！”
“借花献佛了，我总得出力才有资格吃。”
我注意到他把大部分料和面都给了我，自己只吃了几口，心里突然感到有些温暖和酸涩。
“谢谢你，谭医生。”我吸吸鼻子。
“不客气，快吃吧。”
于是我们相顾无言地专心吃面，气氛静好。
以前听谁说过，人和人之间最舒服的关系是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因为那是能让自己放松做自己的人。
面的量不大，正好暖了胃又不至于撑饱。
“你忙完了吗？”他接过我吃完的碗筷，无视我伸出的手径直去洗碗。
我赶紧跟过去：“我来我来。”
“你一直这么晚吗？”
他不知怎么总能巧妙地躲过我的走位，我根本进不了水槽范围！
“倒也不是，是最近有订单……”
最后我只好站在一边，沦落成了陪聊。
“你胃里很多息肉。”
“额……对。”开始了，来自医生的压迫感。
“看来是你作息的问题。”
“我……”无可辩驳。
“不过不管是玩还是工作，年轻人嘛，可以挥霍可以理解。”
“嗯嗯，你说的对……诶？什么什么？”
我抬起低下的头颅，正巧对上他微笑的眼睛。
台子已经收拾好了，还很贴心的分门别类。
“我说我理解年轻人忍不了会挥霍身体。”
你不是应该痛骂我吗？反套路聊天？
可能是我的疑问写在了脸上，他继续说道：“有些人想健康过，有些人想痛快过，我们做医生的只能提供建议，怎么，你以为我要骂你？”
他好笑地绕过我，来到工作台开始参观。
我愣了一会儿才跑出去，见他好奇地盯着我刚做好的人形小软陶。
“是一对要结婚的夫妻问我定的。”我看他挺有兴趣便上前解释。
“女孩子说男方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不回家，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当地的特色，他们很少合照，就起了念头想用软陶做几组两个人的生活状态，也挺有意义的。”
桌子旁暖黄的灯光倾泻在我们身上，他的眉眼弯弯，听我说话时的神情温柔地不像话。
“所以说，对的人总能找到坚持的理由和方法。”他轻轻地说了句。
氛围恰到好处，于是我自然而然地问了句：“你的前女友也是因为和你聚少离多才……？”
可见人的眼力见儿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成长。
谭向仁轻轻地放下软陶，朝我走了一步。
彼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一臂，在他俯视我的三分之一柱香时间里，我吞咽了三次口水。
“那个，对，对不起。”
“你想知道？”
他挡住了一半的灯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又诱人。
我就是如此一个会见色起意的浅薄女人。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
“嗯？”
“我就下次再问。”说完我慌忙逃回房间。
我就是如此一个见色起意又没胆儿的女人。
5
“啧啧啧，这么快就看上人家了？”小蕊隔天来我家听完我的陈述后一脸鄙夷。
“沈宇呢？不会是因为他俩长得像你就来个爱情转移吧？”她红艳艳的指甲点在我的额头。
我瞬间丢了她一个枕头：“说什么呢？别提那个渣男，现在就算他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回头！”
“是吗？你麻醉醒那会儿说的话还回响在耳畔呢？”
……该死！
“那你打算怎么把谭医生拿下呢？”
“你说，他半夜做面给我吃，会不会也……？”
“直球来一发？”
“你说什么呢？！”我恼羞成怒。
小蕊伸手捏捏我的胸：“暧昧和欲望是成熟女人最好的保养品，渣男出国得有一年了吧，美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这能忍？”
话糙理不糙，我竟然认真思考起了可能性。
“不过据我观察他真的很忙。”
小蕊笑得极有深意：“哟，还真上心了呢？”
“干嘛啦，你取笑我！”我扑到她怀里蹭她的36D，结果被她反制到地上。
我俩在沙发上闹得不可开交，我的睡衣被她扒拉到胸口露出了黑色的蕾丝边，而她被我剪刀腿锁在身下。
“咯哒。”是开门的声音。
我在小蕊身上转头，正好对上谭向仁的目光。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打扰了？我回来取个东西。”谭向仁打破僵局，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
要了命了，我的脑袋嗡嗡的。
小蕊一把拍在我脑门：“还不给我起开！”
我急忙滚了下来，看她捂着肚子无声地笑地不可开交。
“都怪你！”我好气！
我正襟危坐地等待谭向仁下楼，不一会儿就听见他匆忙的脚步声。
他朝我们点点头后正要开门走，突然又回头对我说：“我买了些东西可能晚一点会送过来，你可以帮我收一下吗？”
“啊？哦哦，没问题。”
“谢谢，再见。”说完又朝小蕊点点头才离开。
小蕊用手肘顶顶我的腰：“是很帅哦，还很礼貌，怎么说，你不要我就下手了。”
我作势要掐她：“你不是喜欢肌肉男吗？”
小蕊挤眉弄眼地看我：“偶尔也可以换换口味嘛，秀色可餐。”
“去去去，但他肯定不缺人喜欢吧？”
“有贼心没贼胆，韩笑你是怎么追上沈宇的？他怎么说也是当年金融系系草。”
说起来惭愧，靠的是铜墙铁壁般的脸皮。
见我陷入沉思，小蕊以为我还放不下：“想啥呢，谭医生一看就和沈宇不一样，沈宇当年多心高气傲，我以为他多清高，还不是见钱眼开，谭医生看起来就很实在啊。”
我叹了口气，沈宇不仅走了，还带走了我的自信和对爱情的信任。
小蕊留了会儿就去找他的健身教练了，我打开店铺后台检查，意外地收到一份地址显示海外的订单，收件人的昵称是“鱼的天空”，留言是一个图片链接。
特殊时期不走国外订制，我只好给她发去消息：「不好意思，暂时不接外单哦~」
可能是时差的关系，我等了会儿没收到回复。
正好有人敲门，竟然是送菜的外卖小哥。
“这？”
小哥大包小包的递给我：“谭先生的订单，都在这里了，签收一下。”
我翻开看了看，是一些蔬菜和蛋肉，还有一排养乐多。
这就是谭向仁说的他买的东西？
我赶紧拎进来放进冰箱，但我思忖着他哪有时间在家做饭？
不一会儿收到他的消息：「菜都收到了吗？」
「嗯嗯，都放进冰箱了。」
「今晚我可以回家做饭，你在家？」
他竟然有空回来？
「在的，我可以蹭一顿吗？嘿嘿嘿……」
「当然，算是乔迁饭，谢谢房东。」
「yeah！太好了，我买点喝的！」
「哈哈哈，随你，我不怎么喝饮料。」
嘿嘿嘿，我才不会买饮料呢！我给小蕊发去消息，她果然给我推荐了几款颜值不错的起泡酒。
用她的话说，灌不醉目标就灌醉自己。
我难得地收拾了一下客厅和厨房，竟然从沙发下找到一个香薰蜡烛，好像是上回网购了什么送的。
清雅的玫瑰花香渐渐飘散在空气中，我哼着歌给自己换了身看起来没那么幼稚的睡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