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漂泊的人生,
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
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
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弗朗索瓦丝萨冈
我浓重的烟气逼醒了正在梦着香草巧克力冰激凌的梦的小曲。
窗外风大的很,吹开了好几次窗户。
“你不是不抽烟的吗?你这一夜都没有睡吗?“你不累吗?”她醒后,并没有因为我烟气而厌烦,反而这一连串的问句融化了一夜忧愁的我。
我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些问题,而是说:“出去散散步吧。”
“外头有很大风啊。”小曲说。
“对啊,这时候街上的人才会很少啊。”我说。
“哈哈哈。”小曲说道。
当我们坐在了一家即将被拆除的咖啡馆里时,我似乎方才真正意识到了新的一天又在开始了。而岁月从来不管你是否是新的还是旧的,总之岁月在前面疯狂地走,我只好踉跄地跟着,疲惫不开。
这家咖啡馆模仿着西方中世纪摸样,一切都是那样的夸张与缓慢,与外界匆匆的人群脸上焦急的表情相隔离。整个咖啡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并没有叫醒睡在楼梯台阶上的伙计,地上一片狼藉,可见昨夜这里一阵的狂欢也与外面的这个无聊的世界隔离。我们轻轻落座,互相凝视着,我想着昨夜里两次短暂的缠绵,缠绵后我便忧愁了起来。那小曲现在想着什么呢?所以我好奇地问了她。
她说:“我昨夜梦到我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激凌里,怎么吃也吃不完,那味道不是冰激凌味,倒像是某种肉味。”
“肉味?我想你是馋了吧……那你觉得冰激凌应该是什么味道?”我笑着问道。
“香草巧克力味!”小曲的声音清脆,这语音也正是我喜欢她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我们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番云雨而之后,然后一起享受激情过后这静谧的生命。
我说:“面对浑浑噩噩的生活,性是以一种更浑浑噩噩的方式用以抵御。”
小曲说:“不,性就是香草巧克力,是多么美味。”说完,小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所以这味道也是我们彼此的肉味喽。”我笑着说。
“讨……厌!”小曲也笑着说道。
昨天晚上,小曲还在不断地向我抱怨脚下的鞋怎么都不合脚,今天早上她干脆将它扔进了垃圾堆里,吓坏了正在交配的一对黑猫。她像是做了错事一样扑倒我怀里,不断地说:“罪过,罪过!”
我说:“怎么了?”
她说:“我破坏了那两只黑猫仅有的欢愉的时刻。”
我说:“你多虑了。”
她问:“为什么啊?”
我说:“那两只猫从昨天晚上我们回来时就在交配,一直到了天明,正好你用那该死的高跟鞋去敲醒它们是该歇歇了。”
她说:“那本不是个该死的鞋的。”
我说:“是的,原来很美好,后来就该死了。”
她说:“像每个人的生活一样?”
我听到后,怔了一下,说道:“除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