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字的王公子
一
打开熟悉的家门,空气中漂浮着女主人艾莲的气息,暧昧不清的香味,任谁闻到都要产生醉意。我知,在我出门买菜的功夫,艾莲回来了。
果然,刚步入客厅,就听见艾莲享受的呻吟声,男人激烈的喘气声,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男主人,盛瑾。走过卧室,眼角的余光足够看见里边的春光,虚掩的缝隙里是一团纠缠不息的白。他们或许已察觉我的到来,但并不会理会,因为艾莲知道,只要远在德国的男主人没有回来,就再无任何顾忌。
小楠。倚在门边看我许久的艾莲终于开口。我细细切菜的手停了一下,接着继续保持娴熟的动作,切菜,摆菜,耳朵却清醒的去听她的下文。
艾莲穿着丝质睡裙,面颊红润,绕到我的身旁,手指按在我脖子的肌肤上,冰凉的触觉像一条蛇,吐着信子不停游走。我放下手中的刀,双手在围裙上擦擦,垂着眼看她要如何。
我的事你最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不要乱讲,当然你就是讲了,也没有人会信,盛瑾更不会信,倒是你,有些事是见不得人的。艾莲亲昵的趴在我耳边,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去。
我确有见不得秘密,藏在心中,除了我,没有人能看破,直至上次被艾莲撞见,秘密也就成了把柄。
二
那天,家中无人,我照旧欢喜的翻出男主人盛瑾的照片,抱在怀中仔细的感受,慢慢褪去身上的衣衫,露出娇美的胴体,用盛瑾的照片在饱满的胸前移动,就像英俊的他真的在亲吻我一样,满足的喟叹声音从我鼻息中发出。盛瑾,你应该爱我才对。我在心底呐喊,我的身体比艾莲更好更完美,而且只属于你一个人。
但他听不到我的呐喊,此时的他应该和艾莲在享受愉快的周末,应该和艾莲手牵手的浪漫,我不由的流下了眼泪,滴在盛瑾好看的嘴角。
小楠!一声斥呵,将迷离的我拉回现实,扭头一看,艾莲怒气冲冲站在那里,许是看了我好久,她像抓获了贼犯一般将慌乱的我扯住,我的头发被她抓住,遮掩身体的毛巾也被丢掉。赵小楠,我早发现你不对劲,看我老公时贼眉鼠眼的,现在终于被我抓到了,你这不要脸的,拿盛瑾的照片摸自己,你算什么东西?保姆啊!竟敢打我老公的注意。
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但我顾不得擦,我求她不要赶我走,跪在艾莲脚下说着我错了,她冷冷看着,鼻子哼了一声,任我跪在她面前乞求,最后她大概是厌烦了,推开我道:我可以不赶你走,但以后你要听我的话,凡事识相些。
她留下我,多半是为了自己,抓着我的把柄好让我对她的事缄默,另请保姆又要担些风险,而且失去我这个难得的保姆,她亦不舍得,又有哪个保姆像我一般,做得一手好菜,任劳任怨的把杂乱的家收拾的充满艺术气息?
三
艾莲和盛瑾在一起,无非为了他雄厚的资产,她不爱他,不然也不会趁他不在就和别的男人厮混,这是我认定的事,她不爱盛瑾,那么,就让我来爱。我是他高价请来的保姆,我有义务为他烧可口的饭菜,熨衣裤,擦亮亮的皮鞋,除了我,谁都不会知道做这些时我的欢喜,为爱的男人做这些我一生甘愿。
盛瑾从父亲手中接下家族企业的重担,开始老爷子还在后台指导,但后来身体状况日下,直至上个月撒手而去,盛瑾面对丧父之痛和庞大的事业异常沉痛。他不善亦不喜从商,但他是孝顺的,懂得自己的责任,尽心尽责的打理父亲遗留的企业。
一天深夜,我从梦中醒来,听见艾莲的吵闹声,尖着嗓子喊:你真没用,做男人没用,连做生意都没用……
做男人没用是什么意思?我不禁前后联想起在家里从没撞见他们亲热过,艾莲的呻吟声从没在盛瑾那里响起过,甚至盛瑾出差归来的晚上,我站在他们的房门外,都始终没有声响。现在才明了,盛瑾他性无能。
知晓这个秘密,在替他悲伤的同时,我还暗藏着小小的惊喜,艾莲肯定会离开他,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如果他们相亲相爱,无懈可击,我怎能有机会去爱他?艾莲不如我这般爱他,时间一长,她会寂寞难耐的。
第二天,天微微亮,我就被叫起,艾莲指使着我收拾她的东西,她要走了,我手脚兴奋地发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艾莲的东西不多,满满的一箱全是衣服,很快就整理完毕,她拉着箱子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双手抱着头的盛瑾,接着目光转向我,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我身上逗留,我故作平静,听她哼了一声便永远消失在门外。
四
房间寂静的可怕,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突突不绝,弯下身看着这个沮丧的男人,这个住在我心中16年的男子,我对他说,瑾,不要紧,你还有我。他摆摆手,你走吧,这个家不需要保姆了。
不,我不会走,我怎么能在这时候走掉呢?
曾经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小野种,衣衫褴褛,头发沾满污渍,过多的泥灰遮住了小小的脸,游荡在大街小巷乞讨,被其他小孩子追打,在垃圾桶里拣吃的,我的世界混乱不堪,没有一丝温暖。
比我大的盛瑾在街头看到我,温和的叫我过来,在我手心放下几颗糖果,之后咧开好看的嘴角看我吃下。盛瑾衣着华贵,打着小领结,像个漂亮的小王子,阳光在他身上镀着光辉,小小的我便看痴了。
他把我带到家中,让保姆帮我洗净全身,换了衣服,站在大大的穿衣镜前,我哭了,那里边的女孩好美。在他家里吃了天下最美味的一顿饭。盛瑾问我,可不可以给我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