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祥光真实故事计划》第四篇文章。
不同于常见的媒体采访，前媒体人祥光写的是受访者的真实故事，不捧不吹，真实第一。
目前，自媒体大V、企业家、电影明星、知名央媒记者已应邀说出了他们的真实故事。
在明清两代，晋商凭借经营盐业、票号名震天下。
那时，晋商的住宅屋顶上都可以看到两个兽头。据说，张嘴的龙代表官，闭嘴的龙代表商。
经济学家梁小民曾评价晋商：“封建社会，皇权高于一切，只有勾结官府才能经商成功，这是一条规律。”
进入新千年后，作为“中国第一产煤大省”，山西出了一些恶名远扬、身家百亿的“煤老板”。
这批新时代的晋商，是山西“黑金”简史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因为，“煤很黑，但是有的人心更黑！”
山西某市，夜。
两盘凉菜，一瓶“夺命53”。
以往，采访完大事件后，黄尚都喜欢这种吃法，现在，他却吃不下。
他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
烈酒像火炭一样在食道、胃里灼烧，黄尚的眼睛里慢慢渗出了红色的血丝。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象：世界变得血红血红的，就像那91个死难者的鲜血！
01
私制炸药导致的杀孽
第二天，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我要写内参。”
“那个老是想请你吃饭的市领导头要疼了。”
“那位商铺店主说了，黑煤窑的背后是‘官煤勾结’！”
“然后呢，你拿到了过硬的证据了吗？”
听到这句话，黄尚沉默了。
作为20年央媒老记者，他知道之前自己的言论只是在发泄心中的苦闷，这事没经过深度调查，根本不能写内参。
内参有绝密、机密、秘密三种密级，内参写作最重要的一点是：内参所反应的问题、事件必须是典型的、敏感的、事关大局的，有关领导看了后震动比较大的。
怎么办？
黄尚回忆起自己采访时看到的一切—漫天黑烟，燃烧的火焰，尸体的肉香味，凄厉的警笛声，受伤村民的哀嚎声，遇难者家属的哭泣声。
他在山西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场景。
为什么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黑金”！
脑中冒出这个词之后，黄尚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迅速进入了职业媒体人的角色，向坐在对面的领导汇报采访内容。
前天晚上，某村，村民孙某的房子着火了。
当时，房里住的是他的小舅子王某和一些外地人。
因火势不小，大批村民见义勇为，前来救火。
王某和那些外地人也参与救火，但是他们的举动有点奇怪，像是房里有头巨兽，让他们不敢靠近，与之保持着一定距离。
一声巨响，爆炸发生了。
47人死了！
村民丘某家死了6口人，其中年纪最小的14岁，最大的70多岁。
不少村民当着黄尚的面，痛斥王某等人，说他们的心太黑，明明屋里有炸药，却不告诉来救火的人，而且，爆炸之后，他们全逃跑了。
一位商铺店主把黄尚拉到一边，悄悄告诉他，说有关部门对这些非法煤矿和私藏炸药者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山西多年，黄尚知道这里存在一个罪恶的产业链—买炸药，造炸药，卖炸药。
因为该省有非常多的非法小煤窑，矿主一般从正规渠道买不到炸药，只能购买私制的“土炸药”，便催生了私制炸药产业。
从2006年4月10日到7月7日，不到3个月的时间里，某市辖下相邻的3个县就先后发生私制私藏炸药爆炸案，造成91人丧生。
“4月份的医院爆炸案就是医院总务科副科长王某私藏炸药造成的，到现在相关责任人仍没有受到应得的惩罚。您说市里那位还敢请我吃饭？我请他吃屎去吧。”
黄尚愤怒得脸都红了，不顾身份，脱口而出道。
领导递给他一张纸巾，叹了口气道：“省里那位曾跟我说山西的发展离不开央媒的支持，你应该知道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黄尚用纸巾擦了擦眼睛，沉默了一会，他明白了领导的意思。
驻山西的央媒虽然不受宣传部的控制，但是如果连省领导的面子都不给，一味地曝光丑闻，撕破了脸，以后就不好混了。
黄尚想到在该市采访过的另一条新闻—警察在一厂房内查获非法制造的成品炸药1000余箱约30吨、半成品炸药5吨、非法制造炸药的原料硝酸铵5吨、无水硫酸钠3吨，心里有点不甘心。
“我们是党的喉舌，在老百姓心中，我们更是正义的化身。这几件事的根源都是非法制造炸药，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事，给那些不法分子一些教训。”
黄尚不提内参的事了，用媒体人的敏感抓住了这一系列悲剧的核心问题。
领导点了点头。
黄尚驻山西这些年，见证了山西经济的飞速发展。
2007年，山西省全年GDP增速为14.2%，创造了25年来的新高。
那一段时期，山西“好风光”。
即使煤炭价格一路飙升，来山西买煤的客户也都要排着队等着。而煤炭价格的好行情也催生了很多一夜暴富的“煤老板”。
山西“黑金”大幕就此开启！
02
山西“黑金”简史
距该市200多公里处，有一个生产稀缺的“优质主焦煤”的县城。
这里诞生了两个全国知名的“煤老板”：北有苏爱财，南有李致富。
也有人戏称这两人为“南帝”、“北丐”。
苏爱财2003年开始涉足煤炭业。
他不愧为“北丐”，武功一流，不管是谁，只要挡了他的财路，他就用“打狗棍法”招呼，也就是带着一群狗腿子去咬人。
对此，山西省公安厅某副厅长曾说，“他是通过故意伤害等暴力手段，以及断水等软暴力手段，非法夺取煤矿资源，资产上百亿。”
2007年一个冬天的傍晚，苏爱财想到拒绝自己收购煤矿的村支书兼村主任邓某某，觉得牙痒、手也有点痒了，就带着20多个小弟到了某村庄。
他们人手一根一米多长的镐把，每人系条红腰带标示身份，在白花花的雪夜，这场景非常的有诗意。
苏爱财心里暗爽：老子可是武侠片男主角，“北丐”也比不上我风光。
他大手一挥，狗腿子们冲进邓某某家里，见人就打。
被打的人伤势也不重，事后检查只是七处骨折而已。
没死人，屁大点事。
打人不可怕，连死人都打才叫牛逼。
有传闻称，由于不配合苏爱财，某镇党委书记陈某某的祖坟被挖，墓碑被砸烂。
几年之后，苏爱财的“打狗棍法”渐入化境，他手下的狗已上升到县委书记的层次。
2009年，他用金钱和美女摆平了该县县委书记王某，将自己的同学、亲戚、朋友安排在了公安、煤管、土地等主要职能部门。
有一次，因为没有办好事情，王某竟被他当众扇了一个耳光。
此时的苏爱财可谓是走上了人生巅峰，堂堂县委书记都做了他的狗，自己的“北丐”头衔是不是该换成“武林至尊”了？
等等，他想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轻易动手的人物—“南帝”李致富。
2011年，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6977元，城镇居民人均总收入23979元。
李致富的个人财富并不多，只是两者平均值的289400倍而已。
在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上，他以44.8亿元位列第244名。
这并不算什么，他是个低调的人，集团公司每年的职工运动会都会请来大明星。
一年后，李致富低调地斥资几千万为女儿举办婚礼，请了一堆明星来开演唱会。
其中，某市十几名厅、处级干部低调地包机去捧场。
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全中国吃瓜观众高调的围观，他以前的“白菜价”买矿事件也被人挖了出来。
他觉得心里有点委屈，自己被当成了赤裸炫耀的“煤老板”的代表，被劳苦大众批判。
李致富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他不像苏爱财那样“以武服人”，而是“以德服人”。
他赚到的第一桶金，是靠租赁该县某乡办煤矿，每年的净收入在1亿元左右。
虽然法律规定采矿权是不可以交易、出租的，但是，也许这位法律系高材生的魅力很大，“以德服人”呢？
到了2002年，苏爱财还未进入煤炭行业，李致富已成了该县首富。
当时，某煤矿是县城最大的国企，储量15亿吨，年产量约60万吨。
该县是贫困县，财政收入仅有2亿元，李致富却以8000万的白菜价获得了煤矿的全部股权。
后来，坊间传闻，李致富的魅力得到了某领导的欣赏，他就投桃报李，花了5000万帮助该领导成为常委。
此时，他觉得自己的“以德服人”的功力已到了顶峰，就转向了资本运作。
2008年7月，李致富带着名下煤矿成功上市，获得了百亿元现金及股权资产。
之后，他的集团公司控制了该县三分之一的煤矿。
在煤炭江湖，有些“煤老板”的心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被某人欺压的某市当地人常年住在北京进行举报，他们不敢回某市，因为“回去就被某人打死”。
这个“某人”就是“东邪”耿某。
耿某的手段与“北丐”苏爱财类似，也是“以武服人”。
不过，他比“北丐”多了一招：有点官瘾。
他曾开着奔驰车，带着10万现金和一帮狗腿子，挨家挨户上门动员村民：选我当村主任，投一票600块。
据某媒体人爆料，他在山西某些权力部门影响力很大。
除了金钱开道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得到了“西毒”张某赏识，成为他的头马。
张某号称“三晋第一煤老板、山西赌王、山西地下组织部长”。
他是个奇人，第一奇是2003年进入煤炭开采领域后，获得审批的正规煤矿，至今无一达到开采条件，也就是没有挖过一两煤。
第二奇是他的发财手段跟赌有关。
张某曾向某亿万身家矿主介绍黑炸药货源，然后立马举报他“非法买卖储存爆炸物”，最后再到看守所跟矿主谈判怎么摆平此事。
矿主被放出来后，跟张某到澳门赌博，输光了全部家产。
第三奇要看他在官场活动的能量。
他曾给当地父母官—新上任第一天的市委书记打电话说：“你来了，也不来我这里拜山头？”
某银行行长的儿子因涉嫌杀人被警察抓获在押，张某竟然和某局长策划让行长儿子从看守所越狱逃跑！
这样一个强势人物，当他的合作伙伴遭到记者李某在网上向中纪委实名举报后，他欲花2000万把李某摆平，被拒绝后，又亲自给李某打电话说花5000万要买其脑袋！
因为这事，“南帝”李致富给了他面子，曾到香港做李某的工作，希望他收手，停止举报。
人说山西好风光，花钱当官成常态。
据说，一顶县委书记或县长的“乌纱帽”价值xx元，而一个派出所所长的职位“优惠价”是xx元。
（数字太吓人，就不写出来了。）
“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之流挥舞着人民币，为山西的“黑金”简史做出了卓越贡献，这让很多人都看不惯。
于是，山西历史上最出名的“煤老板”—“中神通”胡某某出现了。
胡某某自称“贪官杀手”，2001年10月26日，在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内，他相继枪杀14人，枪伤3人。
他被抓后不到一周，黄尚就在看守所采访了他。
第一眼看见胡某某，他梳着大背头，精神处于高度亢奋，若不是戴着镣铐，黄尚怀疑他是不是要跳舞欢呼了。
呆在所里的这些天，胡某某听说外面有人称呼他为“英雄”，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判死刑了。
“其他犯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后，都是被吓坏了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跟狱警透露的不同，胡某某跟黄尚说自己的故事时，两眼发光，逻辑清晰，他讲自己的犯案理由和过程。
他还告诉黄尚一个其他媒体没报道过的事情：曾有小混混想欺负他，被他打了，混混们扬言要报复他，他就在身上绑了炸药等他们。
“我承包煤矿也赚了点钱，要不是那些贪官搞我，我怎么会杀人？”
“我原来计划要杀45人的。”
“你说担心他们要暗杀你，所以你才先下手为强，那你为什么杀了10岁孩子和71岁老人？”
一直耐着性子听他说话的黄尚，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怕他们的子女长大后报复。”
“我是为民请命！”
走出看守所大门，黄尚踉踉跄跄地走向墙角，他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山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处于社会底层的老百姓被权贵欺压，不是反复上访、反复被抓，就是默默忍受。
胡某某是个别极端的例子。
没有人给出良方，告诉胡某某这样的人他该如何做。
他们的出路在哪里？
不要说他们了，就连自己都曾因想采访某煤矿，被人跟踪盯梢，还被威胁“给你送炸药包”。
“煤老板”们挥舞着人民币霸占一个又一个国家的煤矿资源，又攻下一个又一个腐败官员。
黄尚这时还不知道，七年后，某县出了个“最牛安监局长”李某某。
某记者想采访煤矿事故，他扣下记者证，扬言“有本事给省长打电话”。
后来，他因受贿300万元被逮捕。
在被金钱扭曲的政治生态下，一些“能干又能贪”的“两能干部”成为吃得开的人。
某市副市长张某就是其中的典范，他竟然是资产达200多亿元的某钢厂的实际控制人。
后来，他被执行了死刑。
在“黑金”阴影的笼罩下，还有多少普通山西人是安全的？
领导曾安慰黄尚，“我们不仅是为民请命，以生命对抗腐败利益集团，更要为山西、为国家思考出路！”
出路在哪里？
黄尚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
他想到一个酒吧老板的故事，弟弟发生车祸，追责难，无奈之下，老板决定通过奋斗来养活一大家人。
拼还有可能，不拼就绝对没有机会，拼总比不拼好。
也许，这就是个人一种正确的出路。
至于山西的出路，黄尚暂时还想不到。
几天后，黄尚把自己的思索，连同胡某某一案写入了内参。
2002年1月25日，胡某某被执行死刑。
老天有眼，2014年，一场反贪风暴袭来，山西官场发生了大地震。
3月，李致富因为涉嫌多起官员贪腐案件被警方带走，他的集团公司被裁定破产重整。
8月，张某被警察带走。
一年后，被苏爱财扇耳光的县委书记王某落马了。
2019年，山西首富苏爱财，因犯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等罪，被判死缓。
10月，耿某因“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山西“黑金”简史翻页了！
03
“不要带血的煤”
很少有人知道，山西反贪风暴不是一蹴而就的，反贪与安全生产、不影响经济发展相辅相成。
而安全生产跟“不要带血的媒”这句话有关系。
2005年3月底，李毅中就任新中国第一任安监总局局长。
当时，全国安全生产事故死亡人数达到了顶点。
全年一次死亡30人以上的特别重大安全生产事故17起，其中一次死亡100人以上的安全生产事故多达4起。
李毅中上任不久，山西发生了一次煤矿重大安全事故。
当他赶到现场时，碰到了时任山西省委书记田成平。
田成平书记对他说：“毅中，你知不知道‘官煤勾结’的事？一些地方官在小煤矿有股份，这是安全事故频发背后的根本原因。”
李毅中回京后跟时任中纪委副书记何勇汇报了这个事。
中纪委很重视，下派了调研组。
通过调研，调研组得出结论：山西不仅是“官煤勾结”，更是“官商勾结”。
5月，李毅中把李铁映副委员长说的“我们不要带血的煤”和人大的意见向国务院领导做了汇报，研究提出了整改措施。
9月，中纪委下了通知，清查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包括国有企业负责人）在煤矿入股的问题。
某领导说过，“阻力不仅是几千个非法矿主，而是背后的干部，每个非法的矿没有十个八个基层党政干部和执法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做保护伞，它是干不下去的。”
经过一番整治，小煤矿的靠山没有了。
2007年3月1日，最高人民检察院、最高人民法院通过了“关于办理危害矿山生产安全刑事案件具体运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对情节特别恶劣、造成重大伤亡的违法人员加重判刑。
终于，“煤老板”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顾赚钱，不顾矿工的死活了。
“不要带血的煤”，国家安监总局努力把各方的思想都统一到煤矿的安全生产这个基础之上。
安全生产提上来了，还有一个问题出现了—当煤炭价格高时还没多少人重视，因为卖了媒马上就有钱，但是当煤炭价格下降时，山西各市县主政官员都不得不考虑地方经济怎么转型，怎么发展？
有人认为技术创新能力是影响山西经济转型的最大障碍。
山西省财政系统某官员认可“煤变油，煤变气”，只是这可能是长达20年的系统工程。
有人觉得，“煤炭开采出来即能卖钱，而旅游业则需要前期的硬件投入和品牌宣传，收益周期较长。”
山西某市的领导牙很酸，头很疼。
他们很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当时煤炭价格并不低，是被逼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2003和2004年连续两年，该市名列中国十大污染城市之首。
上世纪80年代初，这座城市有着“花果山”美誉。
现在呢，“上午十点看不到太阳，水是棕黑色的，发出恶臭的气味，几乎每天都会有居民在煤尘中窒息死亡。”
为了改变城市形象，完成地方经济转型，山西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之一、88座公厕的总设计师、区长林中华说了句：“让我来。”
“我修华门广场是为了发展旅游，其根本目的就是用减少污染企业的方式来根治我市的污染。”
他耗资7000万，修建了被誉为“天下第一门”的华门，只用了一年时间，该景区的门票收入就超过一千万元。
林中华还致信法国总统希拉克，希望他下次访问中国时能看看这座“东方之门”。
希拉克总统专门回复了接受邀请的函。
后来，这位赞誉与批评加与一身的官员因矿难事故被免职。
随着监管体系日益完善，煤炭企业合并重组，反腐力度的不断加强，山西“黑金”简史渐渐远去，知名导演宋爱国的心里很高兴。
宋爱国是土生土长的山西人，他拍摄的电影在多个著名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无数奖项，被誉为“现实主义导演”。
2013年，他拍摄了一部电影，取材来自于四个真实的新闻事件：其中一个就是胡某某杀人案。
在电影里，村长出入开奥迪车，矿主焦胜利有私人飞机，开玛莎拉蒂，而大海的煤矿却被不法侵占。
愤怒的大海公然挑衅焦胜利，被他手下用铁锹往头上像打高尔夫球一样痛击，之后，被称作“老高”。
“要比暴力，我比他们更暴力。”
大海撂下狠话，持猎枪杀害了一个个平时看不顺眼的人。
在影片结尾，一群面无表情的老少在看晋剧《玉堂春》，舞台上判官发问“苏三，你可知罪”。
看过电影的观众都在想，导演宋爱国问罪的是谁？
也许，是不把矿工当人看，踩着无数尸骨用不法手段一夜暴富的“煤老板”们，你们可知罪？
或许，是成为“煤老板”靠山，用权力为自己谋利的贪官们，你们可知罪？
不仅是宋爱国在问，黄尚在问，没有被黑金腐化的煤矿监管战线上的同志们在问，山西人民、全国人民都在问，你们可知罪？
再见，山西“黑金”简史。
我们不要带血的煤！
全文完。
声明：
1、沉痛哀悼山西崛起的那些年，为“黑金”丧命的矿工和普通人。
2、致敬没有被黑金腐化的煤矿监管战线上的同志们：“生命至上，不要带血的煤”。
3、致敬知名央媒记者：为民请命，用生命维护媒体人的良心和尊严。
4、致敬知名导演：敢于直面阴暗的社会现实，您是“人民的导演”。
5、文中除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李铁映、中纪委副书记何勇、山西省委书记田成平、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李毅中，其余人物皆为化名，侵删。
6、文中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李毅中的素材来源于人民政协网的一篇文章《“我们不要带血的煤”——我在国家安监总局的第一年》，其它素材来源于多家媒体的新闻报道，侵删。
寄语：
祝福山西，摆脱“黑金”的灰暗历史；
祝福3729.22万山西人，你们是古老先民遗风最忠实的传承者，是踏实生活，厚道做人的“黄土地”人。
祥光真实故事计划，以别样视角看世界。你我的故事，一样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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