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姑娘

2018-11-21 20:17:07 作者:纳兰馒头

——很多年后,清瑶才明白“萤火之辉”的含义。

1

她出生在金陵某个商人家庭,家里曾经拿钱捐了个小官,也算是家境殷实。

她原本姓秦,单名一个辉字。但是刚出生的时候,算命的先生就说这女子的命格不硬,故而“辉”这个字光芒万丈,是万万当不起的。

也好似应和着算命先生的话一般,她从小时候开始就体弱多病,好几次差点夭折。她的母亲担心女儿,故而给她起了一个小字,叫作清瑶。

那之后,秦辉这个名字便再无人提起了。所以很多年后,我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等到细细查证,才知道这个人是艳名远扬的大姑娘。

往后的那些浮名可以先不提,总之清瑶的少女时期还是十分安乐的。唯独的烦恼大约只是被爹娘罚骂。

她虽然出生于普通的商人门第,可是家里礼教却是严明,丝毫不允许她和外界接触。

她的母亲原本只是一个绣娘,嫁给她父亲的时候生意还没做起来,后来家里条件好了,父亲又开始一房一房姨娘收进房里,自然冷落原配。正好正夫人是温柔到有些懦弱的性格,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是锁在深闺,只求女儿的一生安稳平淡就好。

转折发生在清瑶十岁的时候。

那时候正好是她的十岁生辰,府里虽然没有大肆操办,但是也宴请了不少宾客。在席间,有一位她父亲生意上的伙伴送了她一串红珊瑚手串。许是看到清瑶白皙可爱,所以硬是要清瑶念两句诗听听。

结果清瑶端详了半天那通红的手串,琢磨了一下,方才说道:“那就……那就……便将相思寄红豆,换得卿心意飘摇。”

这句诗一出来,全场都变了脸色。

那位送她手串的客人自是尴尬,她的父亲秦老爷却是面色蓦然铁青。不过常年在外经商,也是打磨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好心态,没有立时翻脸。

其他的客人看着气氛不对,便赶紧过来打个马虎眼,随口圆了两句如“令爱才情尚好将来必为一方才女”之类的场面话,便过去了。

等到晚间宴席散了之后,秦老爷才怒气冲冲地把清瑶叫到正堂,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是当头一声怒喝:“跪下!”

清瑶不明就里,然而她也从刚才父亲和其他人的反应里发现了不对劲,于是便顺从父亲的话跪在堂前。

“你,你给我说说,你方才在席间,念的是什么!”

清瑶吓得气息都短了半截,只能磕磕巴巴地说道:“……便……便将相思寄红豆,换……”

她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已经被秦老爷扇了一个耳光,秦老爷的胸口剧烈起伏:“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才不过十岁就能说出这样的淫诗,可见平时你娘是怎么教导你的!你们娘儿两个,真是、真是把我家的脸都丢尽了!”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姨娘慢悠悠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老爷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小孩子懂什么,不过是大人的传话筒罢了。你看清瑶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莫不要成了她娘的替罪羊。”

她娘这时候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她的旁边,哭诉道:“老爷,我真的没有教给她这些东西。我对天发誓,若是教给她半点除了《女则》《女戒》之外的东西,我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一番哭完,她娘又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掼到地上,登时她便磕破了额头,血流了满面。

她娘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然而还是一下一下打到她的身上:“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你就是个讨债的鬼,是个来害我的小娼妇,我打死你!”

那天最后是仆人一起上来拉开了缠在一起的人影,她娘已经哭得眼睛红肿,被拉开后还向着亲生女儿挥着拳头。

而清瑶却是一言不发,眼泪冲淡了血污,弄得脸上是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极为狼狈可笑,可是她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仿佛里面已经没有了情感。

后来丫鬟们给她额头上药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看着窗外,暗夜里只有门口的灯笼有那么一点微光。她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呢。

她本来是想要辩解的,想要说那串珊瑚手串内部每一颗珠子都被刻上了小字,正是那首“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她当时的确是不知道回答什么诗句,所以只好改了那背后的诗句,她也不懂那句诗的意思。

那之后清瑶的额头上就留下来一个小小的疤痕,一年四季,她都需要用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而她的性子,也从这一天开始,久久地阴沉了下去。

这个无星无月的暗夜,似乎就是她生命里的第一道不可控制的闸门。从此以后那无边的黑暗就开始包围她,让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2

十岁生辰之后,秦老爷就又请了一个算命先生来替她算算命格。那人捏了半天手指,方才皱眉道:“不好,这女子怕是日后要流落妓籍,祸及家人。”

此话一出,秦老爷登时被吓得背后凉了半截,当下便让清瑶母女搬到金陵城郊的一处别院,每月送去可以维生的用度,再不多管。

清瑶就这样在一个僻静的别院里完成了她从孩童到少女的蜕变,这期间她与母亲之间的嫌隙进一步扩大。

她母亲只觉得自己是被这么个不成体统的女儿拖累,才不能住进大房子过好日子,所以时不时便要冷言冷语两句,而清瑶一贯报之冷漠。

久而久之,连她母亲也不想多说了,母女二人宛如陌路人。若不是丫鬟仆妇多嘴说一句大小姐如今也要挑人家了,恐怕她母亲连女子出阁这等事都要忘记。

挑挑选选,最终定了林知县家中的公子,单名一个释,表字恕己。

其实清瑶的名声并不太好,大家都忌惮着那句“流落妓籍,祸及家人”,所以并不愿意过来提亲。

好容易来了个林公子,却一直风评不太好,说是这位公子脑子有些毛病,平日里总是做出许多痴呆事情来。

但是撇开性子和命数不谈,这两家倒也说得上是门当户对,年龄相仿且家里长辈着急。顾不上那些旁的,所以这门亲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婚期将近,却传来中主驾崩的消息,举国皆孝,婚期就这么被搁置下来。

国孝期间,有些关于家国天下的话语被不痛不痒传到清瑶闺中,只是到底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只是听闻,金陵城外有另一支军队崛起,领头的人似乎姓赵,这支军队勇猛异常,大有建国之势。但是她却不甚在意,坊间悄悄流传起来新主喜欢腰细脚小的善舞女子,所以不少歌女开始以绸布缠足,以求双足玉雪可爱。

她偶尔和林释一同出游,嬷嬷把她打扮得端庄美丽,教她用绣着石榴花的纨扇轻掩口鼻。像所有上流社会的男女一般,就着夏日的景致吟诗作对。

她和林释约在秦淮河畔,河岸边三三两两有少女就着河水梳洗,夏天的薄纱衣被风吹起艳色的衣角,那是一片嘻嘻哈哈的风流情景。

林公子白衣白扇,长得虽好,但是极为瘦削。他的脸上棱角过分分明冷厉,反而给人一种疏离的姿态,再加上一直倨傲的神情,倒是有几分让清瑶心里生厌了。

“公子……现下莲花开得正好,不如以莲花为题如何?”她踌躇了一下,先问道。

周围也有不少出访的文人,四周都弥漫着自古以来有关荷花的典故。她看到不远处有人被拥簇着,似乎闭着眼吟诵了两句什么,换来大片的叫好,怕是朝中某个官员。

林公子久久不语,蓦然冷哼一声:“国之如累卵,而举国或沉溺酒色风月,或耽于诗词歌赋,这样的国家,怎么长久呢?”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一身白衣许是宽大了,在风中摇摆如同巨大的翅膀。

她在原地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林公子回来,只好讪讪地回了家,想想自己白天被晾在一边的羞辱,气得把一头的金钗步摇都拔下来扔在桌上。

她的手指抹掉了额头上的花钿,露出小时候被砸的一个疤痕。时过经年,那疤痕留下一片暗色,和雪白的肌肤衬在一起,只显得暗沉。

清瑶想要以后都不去见林公子,然而主意才刚刚下定,就有人过来告诉她,林公子多次语出大不敬之词,早该治罪。新主宽宏大量,没有重罚,只是革去了他父亲的官职,让他下狱关了几天,以后都不得录用罢了。

秦老爷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宣布婚约解除,生怕林家的灾祸沿袭到自己家。至于清瑶,她原本是讨厌林公子的,可是得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下狱,心里却莫名不舒服起来。于是,在林公子从牢里出来的那天,她以白纱蒙面,偷偷溜出去,去接了林公子。

林公子的一袭白衣早就在牢里被弄得灰不溜秋,衣摆上溅满了泥泞。清瑶下意识地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以免那泥水也沾污了自己的衣裳。

林公子却是毫不在意,他自顾自接过清瑶递过来的酒,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唇角闪过一丝笑意:“我与姑娘的婚约已经解除,姑娘此刻愿意来送我,十分感谢,我敬姑娘的为人。”

感叹完之后,他叹息道:“只是家中无余粮,父母年迈,从今以后怕是要为生计奔波了。欠姑娘一阕荷花词,在狱中闲着无事便作了两句,聊以答复。”

他说着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清瑶的手中,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清瑶这才发现他的腿似乎是在牢中被打过,没有及时治疗所以落下了残疾。他尽力挺直背脊,然而走路却摇摇摆摆,凌乱肮脏的头发上还束着发带,随着他的脚步四处晃动。

远远的,她似乎听见林公子的感叹:“这世道不公,嘲风月弄花草之所谓名流可以食百姓税,而吾辈却要沦落至此,受尽贫穷之苦。”

清瑶听不懂,她不明白所谓的“贫穷之苦”到底有多么苦,她想到了小时候被母亲磕破头的那个夜晚。她想,再苦也不会有那晚上苦吧。

林公子在纸上题了两句诗,看得出来是用牢房中的干炭头画上去的,字迹粗陋,但是诗句还是看得明白——欲将心绪比莲心,满目萧索,知音何求。

不知怎么,她一直不喜欢林公子,可是这两句题诗,却让她心中蓦然豁开了一个口子。再看那脏兮兮的背影,只觉得如同谪仙一般。

3

清瑶最终没等到她的下一门婚事,没过多久,秦老爷的一船货物被查收,据说是与宋私通信件。消息一出,秦老爷就下了大狱,而且,是死牢。

全家立时慌了,清瑶每天都在家听到母亲哭天抢地,直呼自己命苦,不过这一次她却不觉得烦了,反而有一种恐慌一遍一遍侵袭着自己。她知道,若是通敌叛国则必然诛九族,她还这么年轻,如花一般的年纪,她还不想死。

不过她的运气也还可以,因为证据不足,所以秦老爷也只是收监,并未判决。也有一种说法,说是新主最近又立了一位皇后,乃是原本皇后的亲妹妹,姐妹双双入宫侍奉,日子极为风流,所以这个案子也就这样被拖了下去。

只是这一拖不要紧,家里的财路断了,原有的一些余钱也被拿去打点了官府。姨娘看着事情不对,带着自己的儿子早早分了家,剩下留给她们母女的财产,少之又少。

如今夏日早就过了,天气一天凉过一天,可是家里的炭火都还没有着落,清瑶和母亲还没做新棉衣,甚至过冬的余粮都没屯。这日子,一瞬间又是雪打又是霜落,似乎已经过不下去了。

清瑶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学一些管理账目的东西,可是初上手哪有这么快,更何况这个家是一个只进不出的情况。很快,她辞退了最后一个仆人,从原来的隔几天能吃个肉菜到如今只能煮青菜稀饭果腹,每日还要盘算剩下多少钱。

偶尔她回想起来几个月前的自己,那个还能拿着石榴纨扇吟诵荷花词的清瑶,只觉得恍如隔世。

某天,清瑶路过秦淮河畔,一个披着毛绒斗篷的美貌少妇笑眯眯地看着她。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正当加快了脚步的时候,那人出声喊住了她:“姑娘。”

清瑶本能地站住,然而脖子僵硬得不敢回头,她听到那少妇踏雪而来,身上带着一股蓬蓬的暖气:“真是标致啊,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刺了过来,清瑶立刻喊道:“不要!”

她心里极度害怕,她害怕那人一身的暖和衣服,也害怕心里隐隐蔓延上来的那一点自暴自弃的对于求生的挣扎。她不等那少妇说完就迈开腿向前跑去,雪天路滑,她又行色匆匆,所以跌倒了好几次,最后一身的单薄衣裳快要湿透。

回到家里,她浑身上下都在冒着热气,汗水和雪水融在一起,衣裳贴在身上,可是清瑶却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冷。

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干衣服,却也没着急换上,脑子里一团乱麻,那个少妇的身影竟然在眼前挥之不去。她已经记不得那人长着什么样子了,只知道她穿的是毛绒的大氅,手中似乎还捧着一个小暖炉,这一身该是多么暖和啊。

“我不能去那样的地方,我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牢里出来,我家中还有母亲,我不能去那种地方。”她这样对自己说。

她打了个喷嚏,这才开始觉得冷,于是赶紧换上衣服。隔壁房间传来母亲的咳嗽声,她翻了翻凌乱的账目,盘算了剩下的钱财,终于咬咬牙,出门挨家挨户敲门问需不需要洗衣服。

一个大家闺秀沦为洗衣娘,这是何等的落差。清瑶的手很快被磨出了水泡,水泡破了,泡在冰冷的水中只觉得刺骨疼痛。白天劳累之后夜里总是睡得格外沉,某天她迷迷糊糊醒了,却见到母亲在自己床边抹眼泪。

她的心里柔软了下来,她想,这种穷苦能够成为自己和母亲之间的一种缓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更多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在一片浓黑中,她只能想到林公子那身雪白的袍子,还有那句诗。

“欲将心绪比莲心,满目萧索,知音何求。”

她不止一次想过,林公子是对的。

4

清瑶给自己总结了一套道理,穷人家的日子不是过,而是熬。要么熬出头了,要么习惯了,也就可以从这无边的苦夜中发掘一点点的萤火。

可是还没等到她习惯这样的苦日子,事情就变了。

那天清瑶去送了衣服回来,想着还有两家就可以洗完了事,却在刚刚到家门口时听见一声闷响。她慌忙放好了钱过去看,却见到自己的母亲晕倒在地上,旁边放着洗了一半的衣服。

清瑶急得大哭,哭声惊动了左邻右舍。邻里怜惜她苦女弱母,好心地帮她请来了大夫,诊断结果是喘症,起因是寒气入体。

那老中医叹了口气,捻着胡须说道:“夫人身子虚弱,怎么可以在寒气如此重的夜里就着冷水洗衣服呢?”

清瑶这才知道,原来每天夜里自己的母亲偷偷帮着自己洗衣服,这才分担了一些她的工作,可叹她竟然一直以为自己早已习惯洗衣的操劳。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喘症,几乎是压垮这个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连续洗好几天的衣服,都换不来母亲的一副药。当天夜里,清瑶的嘴唇都快要被自己咬穿,终于到了第二天,她换上自己最为体面的一件衣服去了秦淮河畔。

她本是美丽的女子,正当韶华,而且一身书卷气,极为受追捧。鸨儿细细地用颜料在她的疤痕处画了一朵盛开的梅花,想要涂成红色的时候却被清瑶止住了。

“白色吧。”她声音哽咽。

鸨儿点点头,换了白色的荧粉。画好之后,眉心一点如同萤火,映照着眉眼都动人起来。

从此以后,金陵再也没有了清瑶,也没有了秦辉,而是多了一个只穿玄色裙子的妓女。她的年纪不算小,所以被称作大姑娘,金陵人说话带些地方口音,把“大”念成“夺”。因此,夺姑娘的艳名,也就流传出去了。

她娘得到了治疗,可是脸上却再也没有了笑容。这一次仿佛母女之间调了个儿,是她娘对她冷漠了下去。

喘症是没有办法根治的,加上她娘心情一直悒悒,没过多久也就去世了。下葬之后,她梦见了她爹秦老爷,在梦里狠狠甩了她一个嘴巴,指着她通红着眼睛说道:“我是前世造孽,才摊上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世上这么多路可以走,你为什么偏偏走这条?”

这一次,在梦中,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瑟缩着不说话,而是直接还嘴道:“你骂得好!可是你没资格骂我,若不是你没有维持好这个家,我何至于沦落到这个程度。

“你自己没有吃过苦,你怎么知道我们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怎么在这世上生存下去,你但凡尝一尝我之前过的苦日子,你就该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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