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至!”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想要执手一生的人儿。
正午的太阳毒辣。宁海市军队总部大门的烫金标志被阳光照得格外刺眼。
“一二一”
军人们都训练有素的喊着口号,显得原本就庄严的军部更加肃穆。
像往常一样,有两个偷偷跑出来歇息的士兵,他们都是身姿挺拔的军人,只是因太阳的长期照射,皮肤略微有些黝黑,但也显得十分的精神。
两个少年抹了一把汗,来回张望,其中一个少年喘着说:
“草,蛋仔,你说,头儿是不是交小女朋友了?”
“不会吧,头儿不是从来对女生都拒之门外吗?”
“你个傻蛋,他哪是过敏,是因为面对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是么?”
“当然是了,”少年佯装叹气,“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那少年摸了蛋仔的脑袋,溜了。
片刻,蛋仔回过神来,大喊:
“喂,林子,我妈说了不能被摸头,会长不高的!”
蛋仔嘟囔了几句,结果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准备往回走时,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小白鞋,再往上看,是一条百褶裙和白色的T恤,紧接着便是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特别是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不由得让人生出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小姑娘宛宛笑意,露出两个梨涡:“你好,请问鹿至在吗?”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蛋仔不由得愣住了,没有听到女孩口中的名字:“什,什么?”
小姑娘也不燥,温和的说道:“鹿至,鹿,至,在么?”
什么,他要找头儿?蛋仔有些可惜,头儿从来对于女生都是不讲半分情面的,他不忍心让这姑娘被头儿训,正要开口劝说。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程儋,你又偷懒了,负重二十公斤绕训练场跑二十圈。”
“啊”
蛋仔还想说什么,回头却看见自己头儿恐怖的脸色,不由发怵,快步溜走,边溜边想,这小姑娘当真不害怕吗,反正自己是怕了。想着步伐又加快了许多。
那头儿的寸头干净利落,一身军装与军靴,让本就颀长的身材更加挺拔。他走近那个女孩,低头,刚才还怒声呵斥的军官此时只剩下了温言软语:
“欢欢,你来了。”
小姑娘最听不得这个了,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颈间,磁性的嗓音更让她羞得满脸通红。她双手推开男人前进的身躯,糯糯的说:
“鹿至,我......”
“怎么了?”鹿至看着眼前小小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可还是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我,我想你了。”易欢深吸一口气,一把抱住鹿至,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眼角有些湿润。
“我也想你。”鹿至加深了拥抱,似乎要把怀中的女孩子揉进骨血一般。
是啊,他们好久没见了。
有多久呢,大约是从小姑娘高考闭关到高考结束,已经有三个月了。
鹿至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的人,但是每一天的等待,如同心上慢慢的被蚂蚁撕咬,思念如潮般涌入心头。因此在高考的第一天,鹿至特意请了半天假去看自己的姑娘,就在刚刚见到考完试出来的人儿时,一通紧急电话让鹿至不得不离去,最终未能相见。
还好,她来了。
鹿至松开抱着易欢的手,双手捧起小姑娘的脸,温柔的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珠,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易欢的眉眼,似是要将这眉眼镌刻于心上。
“鹿至,我想考军校。”
“嗯?”
鹿至知道,自己的小姑娘想要成为一名战地记者,但是他不想,不想让他的姑娘和他一起受苦,国家有他们就够了。
“我想和你呆在一起,”顿了几秒,又说“而且,我喜欢战地记者这个职业。”
“不行。”鹿至提高音量,又觉得自己会把小姑娘吓坏了,放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不允许你身陷危险,一丝可能性都不行。”
她的姑娘必须要平平安安的,小姑娘很娇气的,往日一点痛眼里都有泪花,怎么能承受那么恶劣的环境。身为军人的他,天职就是保家卫国,但是她不可以,她还年轻,有大好前途,万一自己遭遇不测,她还可以,找个别的爱她的人。但自己,身上肩负着使命,为国家而牺牲是战士的无上光荣。
易欢猛地推开他,哽咽道:“鹿至,你太自私了,你就这么愿意让我看着你去犯险,让我每天提心吊胆的,也不愿让我们一同面对,我难道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掉你才甘心吗?”
“那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易欢越说越伤心:“去年你去云南的时候,我特意去祈福,我以前是不信的,但是我现在必须要信,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害怕的心得到一次安慰,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鹿至眼睛湿润,他又何尝不害怕,他害怕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姑娘,他害怕她以后会嫁给别人。
“好。”鹿至还是妥协了。
易欢破涕为笑,抹了把眼泪,拉住鹿至的手,踮起脚尖:
“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阿至。”
鹿至失笑,他开心就好,反正自己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
“好了,我带你去看看这里,你还没有来过吧。”
“嗯。”
易欢开心极了,她一直想来看看他训练的地方,但因为前段时间忙于高考,一直没机会来。如今又是鹿至邀请自己,当然要好好逛逛才能不虚此行了。
易欢开心的拉着鹿至的手急冲冲的向前跑:“那就快走吧!”
“慢点,等会摔跤了。”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摔跤的。”
鹿至的眼睛时刻注意着易欢的脚下,心情格外的好。望着自己被女孩紧紧拉着的手,心里似吃了蜜一样的甜。
一路上,有很多鹿至带的兵,他们恭敬的向鹿至敬礼:
“头儿!”
每当至此,鹿至也严肃的停下脚步,回礼。
军队里的兵很少见到女孩子,更别说向易欢这种娇娇的女孩子了,他们看向两人紧紧拉着的手,互相传递眼神,晚上又有得聊了。
易欢把鹿至拉到一棵树下,面对着他,再也憋不住了:“头儿,哈哈哈,老社会人了啊。”
鹿至似笑非笑,凑近她的耳垂,轻声说:“是么,欢欢?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词,告诉我,嗯?”
看着小姑娘泛红的耳垂,鹿至更进一步:“欢欢想要试试真正的社会人要做些什么吗?”
易欢羞涩至极,转过头不去理他,娇嗔道:“我才不想呢!”
鹿至看着小姑娘实在是害羞,便不再撩拨,板正她的身子,双手捧住女孩的脸,看着因咬嘴唇而更娇艳的唇,倾身吻下去。
女孩软软的唇与男孩的冰凉相触碰,让两人都不禁为之一颤。
易欢沉沦在鹿至的攻陷中,腿不由得软了下去。鹿至借势扶住易欢的纤腰,捏了一把腰上的软肉,趁女孩嘴唇微张,闯入其中。右手托住易欢的后脑,暧昧交织。待易欢快喘不过气了,鹿至才不舍的放开她。
易欢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靠在鹿至的怀中,贪婪的呼吸着空气。鹿至看着怀中的小姑娘,内心一阵满足,戏谑道:“欢欢,看来以后我要带着你锻炼锻炼了。”
易欢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听见鹿至这话,翻了个白眼,引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哎,你把我挡住了!”
“哎呀,我要倒了!”
“你们都过去一点,我都看不见了。”
“我才是什么都看不见呢!”
“......”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易欢猛的回头,只见一群士兵应声倒地。
他们不会一直在这里吧,易欢的脸瞬间红透了似的,她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羞死人了。
“都怪你。”掐了一下男人精壮的腰,居然没有肉,易欢自闭了。
鹿至反手牵过易欢的手,对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士兵高声道:“立正!”
“所有人都有,负重二十斤绕操场十圈!”
“是!”
军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服从命令。
看着渐渐远去的士兵,鹿至收回眼神,拉着易欢来到了他的寝室。
入目是一片绿色,布置十分的朴素和整洁。床上的豆腐块也被折的一丝不苟。
易欢还想细细打量,鹿至将她拉进来,反手关上门,把小姑娘抵在门上,故意将唇贴近她的耳垂,沉声说道:“他们刚才打断我们了,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我不是来了么?”易欢嘟嘴,“而且也不是他们打断的。”
“哦,那就是你打断的。所以,什么补偿,想好了吗?”
易欢自知理亏,绞着手指,小声说道:“可是我没有带礼物。”
鹿至轻笑:“既然没带礼物,那就本人偿还吧。”
易欢真想将这个男人揍一顿,用力拧了一下他的手臂:“不正经。”
“在喜欢的人面前还要什么正经。”鹿至一脸无辜。
易欢没来得及吐槽,就又被鹿至擒住了唇。
今晚的月色很美,将心上人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清晨,阳光洒进房间,两个人儿仍然紧紧地拥在一起。
易欢睁开眼,下意识看向枕边。
鹿至真的很好看,小麦色的皮肤,剑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微微平坦,再往下,便是一双深邃的眼眸。
“你醒了?”
“怎么样,你的老公好看么?”
“你才不是呢。”
“那谁是?”
“反正不是你。哈哈哈,别挠我痒痒,哈哈哈。”
一番玩闹过后,鹿至正色道:
“欢欢,我...”
“怎么了?”
“我,按组织安排,我下周要去云南扫雷。”
“扫,雷?”易欢感觉自己手脚冰凉,“你知道扫雷有多危险么?
“我知道..”
“你知道还...”
“欢欢,我是个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使命,服从上级命令,是军人的义务。”
“所以,所以你昨天才戴了那个是么?
是...
易欢崩溃极了,她害怕他的少年回不来了,她害怕,她害怕...
一个早上,易欢都没有和鹿至说话,鹿至看着易欢病恹恹的样子,心疼极了。
“欢欢,不要这样,好不好?”
鹿至声音颤抖,她这样,让他怎么能放心?
易欢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着说:“鹿至,你去吧,我,等你回来。”等到你回来为止。
“好。”
翌日清晨,鹿至看着易欢沉睡的容颜,眼神缱绻。
“欢欢,如果我平安归来,就娶
你,可好?那时候你可一定要答应啊。”
鹿至缓缓俯身,在女孩的额头上落
下虔诚的一吻。忍住内心的不舍,不回头的走了。
他起身的那一刻,床上的女孩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砰”
易欢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云南边界
“头儿,前方就是禁区了。”林子对身旁的鹿至说道。
林子一生没有佩服过别人,鹿至是唯一一个。
还记得刚来到这里,自己的桀骜不
驯,到之后被训的服服帖帖。一开始当然会有抱怨,但之后鹿至因为护着他们这些小兵而顶撞上司,最后失去了升官的机会,他觉得这个男人真特么的帅,还有对不起。
当时是因为他们惹了领导的儿子,结果被痛批一顿。军队,也还是有女生的。林子和兄弟们在操练的时候,看见那个“关系户”在欺负一个文艺兵。这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林子冲上前就给了那混蛋一拳,两人就这样厮打起来。
鹿至知道后,上前对那个领导说:
“军人不应该为自己做的对的事情道歉。”
虽然这件事情查清了因果,但是那
领导觉得没面子,居然以莫须有的罪
名弹劾鹿至,鹿至因此被降职。好在后来那个领导被查处了,鹿至也恢复了原职,但林子仍然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从那以后,对鹿至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只要谁忤逆了鹿至,他第一个不同意。
林子想,如果有一天头儿有危险,他会上去替头儿挨枪子儿的。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可怕的寂静,也将林子拉回了现实。林子觉得自己胸口有液体流下,伸手一摸,是鲜血。
云南边界经常有恐怖分子出没,今日不巧赶上了,他们对军人十分不服,也憎恶至极,每次贩毒都被抓捕,就算弄死了几个缉毒警察心里仍不舒服。
林子知道,他们接下来有一场恶仗要打。
刚刚一个恐怖分子看出了鹿至是带头的,射出一枪,,子弹飞出,林子本就是队里的顺风耳,一个转身将鹿至挡住,子弹破体而过。
“林子!”
鹿至眼球充血,颤抖着声音说道:“林子,你坚持住,我带你出去。”飞奔过去,将那几个恐怖分子皆数枪杀。
鹿至跑向林子,将林子的身体搂入怀中,林子伸手要摸他:“头儿,我很开心。”
“我也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林子说着,咳了口血,笑道:“老子帅吗?”
“别说了,”录制双手颤抖着,“我带你回家。”
“不用了”林子明白自己时间不多了,“头儿,我终于保护你一次了。”
林子笑了。手慢慢的垂了下去,眼神也逐渐无了生机。
鹿至缓缓合上了林子的眼睛,十分痛心。他的兄弟,保卫国家的战士,牺牲了。片刻后,睁开眼,厉声道:“所有人,撤出去!”说完将林子交给了蛋仔。
“是!”
待众人陆续撤退之后,蛋仔看着鹿至仍然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头儿,你...”
鹿至没有说话,只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一个白色的物件扔向他。
但在立即接住这是一个盒子,上面有一行字:吾妻易欢,亲启。
“头儿,不要。”
“头儿,快回来吧。”
“头儿...”
一个个军人都走了回来,他们的头儿还在这里,他们也不能走。鹿至看向这些士兵,他们大多都跟了自己很久,有了深厚的感情,他们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
“你们都是合格的士兵。现在,听我命令,撤退。”
还有的士兵想要说些什么,鹿至大声说:
“军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服从命令,撤退。”
“是!”
蛋仔领着他们走向安全区,说道:
“兄弟们,你们想不想和头儿并肩作战!”
“想!”
“听我号令,新兵撤退,其他人,和我走!”
“是!”
此刻的他们热血沸腾,军人不可能抛弃自己的队友。他们不仅是战友,更是家人。
蛋仔是头儿在东北狼群口下夺来的,那时头儿在做任务,蛋仔和林子一样,看见这个男人,就觉得他太帅了。虽然自己脑子笨,但是他知道头儿对他很好,会在他与其他同志合不来的时候,像林子一样安慰他,如兄亦如父。
鹿至本来看着军队远去,逐渐放下了心,却不想,看见了一个又一个士兵向他走来。
“我们,誓死追随!”
鹿至眼眶湿润:“所有人都有,向前出发!”
“是!”
一行人怀着勇气,进入了更深更危险的地区。
“砰”
鹿至想起来了他们相遇的那天。小姑娘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的冰淇淋摊旁吃着冰淇淋。
那天格外的热,他训练完新兵,就看见了对面吃着冰淇淋的小姑娘,下意识吞了口水,他,也想吃了。
鬼使神差的,他也买了一只。
吃了一口。怎么感觉那小姑娘的比自己的好吃呢?
小姑娘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望过来。
两个人隔着车水马龙对望,没有说话。
这是鹿至第一次看见小姑娘的眼睛,圆圆的,很好看。
鹿至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见到易欢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心动了。
他让林子帮他查这个女孩,知道了她经常经过冰淇淋摊旁的那条小巷。于是,他一得闲,就去那条小巷走走。
终于有一天,看见了小姑娘。准确来说,是小姑娘看见了他。
“你为什么,跟着我?”这是第二次看见她的眼睛。
“我,我叫鹿至。”这个经常训士兵的教官,此刻居然有点语无伦次,手指搓着衣角。
“扑哧”易欢觉得这个男孩子可真腼腆,脸上露出了小巧的梨涡。
“我可以,认识你吗?”
其实更想做你的男朋友。
“好呀。”说完,小姑娘露出了牙齿。
鹿至想,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啊。
那个小巷就是他们的开始,从那以后,两个人你来我往,谁都知道对方的心意,但是迟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
“易欢,我喜欢你。”
“我知道。”
屋顶的天台上,两个人靠在一起看星星,听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流星雨。
“那你...”愿意吗?
“我愿意。”
“什么?”
鹿至感觉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易欢笑着说。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啦。”
鹿至拥住易欢,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真好,他的女孩也喜欢他,鹿至觉得没有人比自己更幸福了。
易欢没有告诉他的是,当时是她先看见他的,也是她先心动的。
三月后
“根据记者调查,三月前的云南边界扫雷的军人遇到了恐怖分子的埋伏,只发现了十多个士兵的尸体,据说,还有一位鹿上尉,至今没有下落,但是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发现了一个红色的手链...”
红色的,手链?
“阿至,快点闭上眼睛,我有东西要送给你。”易欢遮住鹿至的双眼,娇嗔道。
“神神秘秘的。”鹿至嘴角噙笑。这丫头,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当当当当!”易欢松开鹿至的双眼,让他看自己手中的东西。
鹿至睁开眼睛,看向易欢的手,是一条红色的手链。
“这可是我在寺里求的,你一个,我一个。”说着展示了另一只手自己的那条。
“怎么样,你女朋友是不是很贴心?”
“是,如果是我的老婆就更好了。”鹿至看着易欢娇娇的模样,心底一阵柔软。
“不正经。”易欢白了鹿至一眼,“来,我给你戴上。”
“好。”
“好啦,现在你的安全就由女朋友负责啦!”
“那男朋友保证,绝对尽力保护自己,不让女朋友担心,可好?”
“这还差不多。”
“那女朋友对男朋友这么乖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才没有呢。”易欢觉得自己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还没等她想完,鹿至就已经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易欢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
他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但是易欢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死。他不会的,他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他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呢?
易欢惶惶的从床上起身,坐在书桌前。
桌上有一个白色的小盒子,这是那些新兵给她带回来的。
易欢打开它,是两个冰淇淋模样的钥匙扣,冰淇淋背面印着“YH”和“LZ”。钥匙扣下面压着一封信。
易欢打开信件,看见了纸上的字:
泱泱华夏,不容侵犯。这次行动,我军必须要把云南边界的恐怖分子铲除,若不除,国家永无宁日。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名军人,我的义务是保家卫国,社会安定。
欢欢,如果我能平安回来,你就嫁给我,好吗?如果回来的是我的骨灰,就不要等我了。
我爱你。
鹿至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啊。”
易欢泪如雨下,“你快回来吧,鹿至。我不能没有你。”
一周后,易欢再一次来到他们相遇的地方。
“老板,来个冰淇淋。”
“好嘞。”
易欢想明白了,她会一直等他,等到他回来,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你别吃我的。”
“我就吃,女朋友的更甜。”
“不要脸。”
“有女朋友还要脸干嘛?”
马路对面的一对年轻情侣打闹着,易欢也想起了自己和鹿至,眼中水光潋滟。
易欢整理好情绪,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冰淇淋快化掉了,连忙咬下一口。
“欢欢。”
这声音...
是他么?
易欢猛的抬头,马路对面站着一个身影,在朝她微笑。
她也笑了。
真好。
“所以,你是故意深入敌军的?”
“嗯。”
躺在思念已久的怀抱里,易欢颤抖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鹿至看着易欢消瘦的脸,心下愧疚,低声哄到:
“是我的错,以后的生活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我真想在哪都跟着你。”
“好,以后我去哪,你也去哪。”
四年后
“今天我们可以看见阿富汗的政治环境极为动荡不安,塔利班暴动严重...”
电视上播着军事新闻,易欢便是战地女记者之一。
然而没有人注意,他身后的士兵们正在列队,领队的正是鹿至。
对着镜头,鹿至做出口型:
易欢,我爱你。
你当军人,我当记者;你保家卫国,我传递功绩。
又是一年的夏天。
大街上,许多孩子抢着买冰淇淋,摊主手忙脚乱。
易欢走了过来,也买了一只。
她看着一个小女孩手里的冰淇淋,说道:
“喂,小朋友,你的冰淇淋要化掉了。”
看着小朋友急促想吃掉它的表情,笑着转身离去。
但是,我等的人,他回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