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一会儿，江川弹来了个开心的表情。
——那晚上见
江川看到再次出现在川息的黎枝时，想起了上次是调侃她的变化大，这次倒是真的感受到小姑娘成为女人的蜕变了。
今天的黎枝内搭了条波尔多红的衬衫长裙，黑色腰带勾勒出腰身优美的曲线。整个人比上次见时，更显得都市明艳。
“上次店里忙，你走的早。今天算我的。”店里果然是比上次多了些员工，有的人还是当年的熟面孔，认真看了会儿黎枝也认出来了。江川先给黎枝调了一杯长岛冰茶，然后自己开了瓶啤酒，切了柠檬片，走过来坐在了黎枝的旁边。
江川擅于社交，他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造和高素质的谈吐。在聊到自己的兴趣爱好时，深入浅出。既不会显得自身姿态过高，又用词精准，专业性十足。在聊到常客的人生百态时，分寸拿捏得到，既不会过分探究他人的隐私，又表达了充分的尊重。
黎枝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江川近距离面对面地聊了这么久的天，还能做到广泛又有深度。自然而然地，男女之间又加上酒过三巡，无可厚非地会聊到彼此的感情观。
在被黎枝调侃到自己年少时，曾有过的丰富的情史，江川自嘲到：“自己确实曾‘百花丛中过’，但现如今也算是‘片叶不沾身’了。”
黎枝听后瞟了一眼，不禁璨笑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这漂亮话又是说给谁听的？”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有些缱绻的暗欲气氛涌动着。黎枝的黑色长卷发向一旁披着，露出一侧的绿色耳坠。拨弄时，零碎的闪烁光芒晃动了江川的眼。
“自然是说给你听的。”江川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他凝视着黎枝的眼眸，明明坐在暗处，眼眸却透着亮光，似乎看尽了自己。
黎枝脸上染了些红晕，一身长裙的红与耳畔的碧色相撞，只觉着有独特的风情，可能是酒精上了头吧，黎枝对江川直接提出了要求：“老江，再给我唱首歌吧。”
江川应允了，店内环境声嘈杂，黎枝跟在江川的身后出了店，绕到对面网吧的后半边。原先做露台的区域已经荒废了，长起了野草。接近初夏，茂盛的草丛中，隐约听了些虫鸣。
他们坐在了路边长凳上，江川假装起手中有吉他弹唱的样子，他作秀的模样逗笑着黎枝直不起身。江川清唱着：“如果说你要离开我，请诚实点来告诉我…”
江川的声音醇厚中带着磁性，飘飘悠悠地回荡在夜空下，也萦绕在黎枝的心间。
“…什么天长地久，只是随便说说…”
江川唱了一首又一首，这是只为一人歌唱的演唱会。
在找回了一种失而复得的熟悉感时，黎枝感受到了强大的归属感。她已经不再需要庇佑了，在自己的身后，有双羽翼早已渐丰，足以支撑她去飞向自由的彼端。那日黎枝要离开前，江川有一句话终究没说出口：
阿黎，我希望你可以过得快乐。
7
这之后，黎枝和江川的关系好像又发生了变化。她和江川在线上的互动变得频繁，会逐渐把每日的生活分享给他。有时候会一起双排开黑，边游戏边语音说笑。
又过了几周。黎枝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又与江川相遇了。
黎枝知道父亲每周都会去之前从教时期，待过的球场打球。当年，黎枝放学后常去这里等他结束后，载着她回家。
她挑了一天周末，来到球场，想给父亲个惊喜。她静静地看着远处身姿稳健的父亲在球场里挥洒汗水，优秀的身体素质让他的外表看起来比同龄人更显年轻，而跟年轻人呆在一起时便更像是同龄人了。
恰逢中场休息时，黎枝上前递给了他一瓶水。“欸，枝子，你来了。”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戚更生眼里满是关切。他欣慰于女儿的成人从没让自己操太多的心，但愧疚于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再加上女儿的成长中，因为经常跟队训练的原因少了许多陪伴。
黎枝听着父亲对自己日常生活的关心，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旁在擦汗的江川，感到诧异，刚才没仔细看，都没认出他也在这里。
江川也愣了，他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停留一会儿，随后就和旁边的队员一起走了过来，和黎枝打招呼。
“我那年刚带着你搬到这里生活，江川和他们都是我带过的第一批学生。前几年市里有比赛，我去返聘当裁判的时候，大家又熟络起来了，我们现在还经常一起打球呢。”得知黎枝和江川相识后，戚更生也很意外。
队友们在见过黎枝后又揶揄江川:“没想到阿，戚教。你的女儿这么好看，可要小心江川了。”江川听了，一向性格外放的他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直接肘击了一旁嬉笑的队友。
下半场开始了，除了父亲以外，黎枝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追随起场中江川的身影，像是中了感应一样，江川的表现格外的好，频频进篮上分。
打完球后，戚更生都忍不住提到了江川从他手里好几次的成功抢篮，感叹自己到底是老了。临走的时候，江川当着众人及父亲的面喊住了她：
“黎枝，我今天骑车来的，送你回去吧。”
黎枝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了戚更生。他背过身摇了摇手，一言不发地笑着走了。
江川骑了辆哈雷，穿上皮衣外套的江川和摩托很搭。他给黎枝扣好了安全帽，黎枝坐上了江川的机车后座，询问了黎枝家的地址后，便启动了车子出发。耳边是发动机声和风的喧嚣，江川突然加速，“阿黎，抓紧了。”她下意识地环抱住了江川的腰。江川的腰结实有力，给了她很大的安心感。
江川把摩托稳稳地停在了黎枝家的楼下，黎枝下车后站在路边，眼看着江川拿下了安全帽。他的头发长了不少，大背头梳在后面扎起了个小辫子，黎枝想起了热血高校里的小栗旬。这样的发型配着江川的脸也不显得违和。
夕阳下的江川是暖色的，他的神情突然认真了起来：“阿黎，我想告诉你。当年你爸训练我们打球，你经常来等他结束后回家，那个时候我就见过你了。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也已经有了男朋友。其实我一直不能确定那个女孩就是你。只当是长得很像的两个人。今天我终于确定了那个女孩是你，我想说…”
他顿了顿，又轻轻地喊了她。“阿黎，我…”
黎枝没有接话，她自己也惊慌了，她能感受到江川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意味着什么。而黎枝消极的态度吞没掉了江川眼中的光亮，如同日落般，霞光万道却转瞬没入了黑暗，他终究还是没有把那天的话说完。其实黎枝自己也知道，两性关系的建立从来就是相互吸引的，彼此都在边缘徘徊，不停的去试探像极了博弈游戏里的对战玩家。但当过了那个可以不顾一切地勇敢示爱的年龄，“喜欢”这两个字是那么珍贵，让人开不了口。
黎枝自嘲着，本以为自己过了这几年心性大变，已经有了足够的成长，但在遇到新的感情发展时，还是表现的如同个惴惴不安，瞻前顾后的只会躲在沙地里的鸵鸟。
回去后的江川没有再找过黎枝，黎枝便也把这件事搁置在了一边。但空闲时，每当想起那个人，萌动不安的情愫就如同刚开的汽水压抑不住的发泡。她时常在间隙点开江川的聊天对话框，想说点什么时，却又退却了。
8
气温逐渐上升，夏季如期而至，南方的夏来的热烈。
在她想和心底深处还存在着的与佘暨相处的回忆释怀彻底说再见时，生活总是逃不了墨菲定律。
黎枝下班后，刚回到家时便收到黄琳琳的消息。
——枝子，晚上有空嘛？顾渺组了个局，来玩吧。
随即传来了一个定位地址。
黄琳琳的邀约，黎枝一向不好拒绝。出门时，正碰上堵车，迟到了大半个小时。到达KTV后才发现今晚的聚会比想象中的复杂。不仅见到了黄琳琳和顾渺，在场的人中还几个熟识的老朋友。更重要的是她见到了曾经的爱人佘暨带着他复合的女友宋茗芝，或者说是未婚妻。这种局面就像是重复了三年前宋茗芝归国的那次。这该称作修罗场2.0了吧？黎枝自嘲道。既来之则安之。黎枝紧靠黄琳琳坐下，满眼的质疑。黄琳琳拍拍黎枝的手，略带抱歉的耳语：“我就是想让你来杀杀她的锐气的，提前说了，你就不来了。”
黎枝也没舍得责怪，拍拍黄琳琳的手说：“如果早知道他们在，我好好打扮下了，就不用像今天这么‘朴素’了。”
黄琳琳瞟了眼黎枝，牛油果绿的紧身t恤搭了条牛仔短裤，版型极正，恰到好处地的包裹住了她圆润的臀部，露出了修长的双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