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杭州漂多久了

2020-11-29 19:04:27

世情

“房租已经转过去了,水表电表我拍照片发过去了,您算下价格,我给您转过去。还有……”

我犹犹豫豫还是打算说出来,因为杭州的夏天实在是太热了,“李姐,空调您能不能找个人过来修一下,现在越来越热了,没有空调实在受不了……”

微信那头很快传来李姐的语音,就好像李姐是专门抱着手机在等我的微信一般:“小傅啊,房租我收到了,谢谢你。然后,我这边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下意识做好了接受坏消息的准备:“李姐,别那么客气,有什么事情您说。”

“是这样,我呢,想把你那边的房子重新装修一下。“

“是要把这里全部的套间都重新装修么?”我打字,李姐说话。

“是的,不过你别担心,我在这个小区还有一套房子,是我自己住的。

现在我们搬到城西的新房子去了,我想把现在这套也像你们住的房子一样,一间间隔掉租出去,已经在装修了,还差一点收尾工作。”

李姐继续说道:“我呢想等这边装好了,请你们过来看看。如果你们觉得合适,那就直接换过来,房租我不多收你们的。如果觉得不合适呢,那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你看怎么样?”

我望了一眼这一屋子的狼藉,我邋遢的生活造就的狼藉,害怕变化的同时却又萌生出一丝的期待。

新的装修、新的邻居、新的环境或许能成为我一成不变生活中的调味剂,对自己糟糕的生活敲下删除键,大胆想象这被动地离开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可能是一种逃离的快活,一种妥协的轻松,又或是一种陌生的迷茫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虽然只是心里安慰,我只能是被动接受)我打字回复道:“好的,那到时候我去看看。”

“好的,那小傅你看空调这几天能不能就不修了,因为后面可能这个空调我就不要了,修了也是浪费钱,你要是这几天热的话,我拿个电风扇过去给你,然后这个月的租金我给你便宜100块钱。”

“好的,好的,没问题。谢谢李姐。”我回复着,只得无奈地接受搬家和没有空调这两个事实,没办法,谁叫我寄人篱下呢。

“没事,也谢谢你们的理解,你们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都是很好的租客,我也是非常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做我的租客……”

李姐话没说完,我听到他们家孩子打闹的声音,有时候真羡慕杭州的本地人,早早地拥有了房子,拥有了在这座城市开枝散叶的权利。

如同树木生长,好比枝桠盘绕繁花簇锦。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原来自古以来就一直没变过。

所谓的室友

李姐的房子隔了4个单间,这样的套间面积大多在20㎡左右,我住的是朝北的小套间,冬冷夏热不说,梅雨季来临时更是苦不堪言。

不过李姐也有一套朝南单间,4个单间里的顶级配置,带一个露台和过道式厨房,住在里面的是一对夫妻,他们总是重复机械式地生活:

7:20起床,7:40洗漱完毕,8:10分锁门上班,因为隔音并不是很好,他们上班前的动静比我自己设定的闹钟还管用。

我有时候出门会碰到他们。平时二人都很质朴,当着我这样的“陌生人”交流很少,我也从没跟他们说过话,他们眼里没有光,很漠然,真的就像两个机器人一样。

不过到了晚上我经常能听到他们为生活争吵,严重的时候还能听到摔东西的声音。听说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在老家由老人照顾。

朝东套间里住着的则是一个刚毕业来杭打拼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佳佳,穿着打扮用现在流行的话讲就是二次元姑娘。

有一次我一时冲动,管李姐要了她的微信,虽然聊了没几句,但她却是我在这个套间里唯一有过联系的人。听到李姐说了这件事,我便找了她:“李姐有没有和你说她要重新装修的事情?”

“说了。她说可以不加房租让我去她的新房那边住。”

“你怎么想?”我其实是希望她也一起搬过去的。

“我再看看吧,我应该会搬出去跟我男朋友一起租。而且,听说那边的房子在8楼,没有电梯。”

“哦,你有男朋友了吗?之前好像没听你说起来过。”我很诧异地问道,然后,有一点点失望。

“是啊,刚找到的,哈哈。”

“那恭喜你,可以享受二人生活了。”

“嗯。”

“嗯嗯。”

周末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叮叮咚咚地敲在屋簷,人们常说,阴雨天气容易引人愁思。

因为在雨声里,会有遗憾,会有愁闷,会有思念,会有忧伤。

午后我听到过道里传来断断续续地说话声,有男有女,不要多久便重新恢复了安静,我打开门,看到佳佳的房间大门敞开着,我第一次感受到空气对流的风,格外的清凉舒爽。

我走进她搬空的房间。还留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这个套间再没有我熟悉的人了……

又过了一周,朝南套间的大门也打开了,东西也已搬空,我走进这个房间,一直呆坐在床上,直到暮色褪尽,整个房间里都是自己的回音。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住过4年的寝室也是这样的,送走一个接一个,逐渐变得空旷。

那些曾经整夜整夜如水一样弥漫在我的房间中的生活气息就这样悄悄地退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虽然你我从不相识,但大家都曾在这个空间里,为着自己的能够留在这座城市而奋斗。

他们搬走后我在征得李姐的同意下在这个房间短暂租住了一段时间,算是解决了空调的问题,一天晚上下班我终于在电梯里见到了住另一套东面隔间的邻居。

她三十来岁的样子,短发,着装很干练,没有浓妆艳抹,同样她的眼里也没有光。我礼貌性地跟她打了招呼,同样问了她租房的事情,她微微一笑有些心酸,回答道:“我可能要走了。”

“这样啊,那你接下来准备租哪儿去?”

“我就是要离开了。”

“哦。”我俩默契地插入钥匙,她似乎已经对任何事情都丧失了兴趣。之后我便再没碰见过她,直到又一个周末的早晨,又是一阵频繁的关门声。

随后我便看到她的房间也搬空了,期间我没有听到任何人对话的声音,她应该是自己搬家的,令人怜悯的独立和坚强……

整个套间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段时间我正好在换工作。

我开始踩点下班,到家后我会用佳佳房间里的冰箱,放一些牛奶和水果,在自己的房间特意用电磁炉煮泡面,坐在阳台上什么都不想,整晚整晚地发呆。

听着夏日的蝉鸣,用身体感受夏风,回顾自己糟糕的杭漂经历,长久的挣扎在某一刻被定格,又被打开扩散,压抑的余韵在闷热的天气里,像是被水煮过,变得软糯而脆弱。

我渐渐能明白为什么中国人会为了一套房子穷尽一生,我慢慢能感受到空间给人们带来的幸福感还有安全感。

新的住处

很快李姐告诉我他们的房子装修好了,让我赶紧去挑一间,这天下午,她和钱哥(李姐的丈夫)一起来到了我的房间,哦不,确切的说是他们的房间。

“小傅啊,我那边的房子装修好了,你现在跟我过去看一下吧?”

“好,好,等我一下,我起床收拾一下。”李姐来的时候我正在午睡。

“好的。”

我听到李姐和钱哥在谈论说想把这个大套间再隔掉,隔成两个小套间,这样就能够再收一个人的租金,谈话间令我感觉我只是一件物品,一件商品。

然后他们开始谈论起一些细节,我发现他们很有规划,什么时候要求租客搬空,什么时候施工进场,什么时候想要换家具都了熟于心。

大部分的人天生就害怕变化,倾尽全力仅仅只是为了提防未知的动荡,寻求一方安稳,我又一次对中国人买房的理念表示了赞同,栖身之所可以租,可安定感却租不到。

那些宁可负债累累也要置下一方小小空间的人,其实只是想在这嘈杂乱世,免遭动荡,安定下这颗心。

杭州的夏天很热,而且一年比一年热,缓慢而无奈的日子,除了使人懒散和疲倦之外,我开始对任何事都丧失兴趣,心里空空洞洞地熬着汗渍渍的日子。

李姐的新房在同一个小区,走路不远,大概几百米的样子,只是不是电梯房。徒步上8楼,说实话常年的工作很久没有运动了,有点喘。

新房跟我现在住的房子有点不同,看的出是重新刷了漆,放了很多现在流行的浅色免漆柜,没有一点油漆的味道。

现在地面上还很脏,空调和床都还没拆封,有一些小的桌子还堆在过道里。

4个房间几乎都是同样的装修,有点类似于酒店公寓,这在这个城中村里已经算是非常少见的了,李姐真的很深暗其道,我看了其中一间带小阳台的套间,我问李姐说我可不可以要这间。

李姐有点面露难色,之前李姐答应过房租不涨价,显然这套我现在的房租标准不够。

我整理了一下表情,识趣地走到另外一间朝东的房子,这间房是4个套间中最小的,而且有点阴湿,抬头望去天花板还有一点渗水。我问李姐这间房子租多少。李姐回答我说:

“这个套间虽然面积不大,你一个人住住么也够了,你看洗衣机,电冰箱都配齐了,还有一个小厨房可以做做饭。(小厨房指的是房间里面挨着床放的地柜,上面装了一个抽油烟机,连站人的地方都没有,可能是希望我坐在床上做饭吧。)”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厨房’,如果我要这个的话,可以把这个拆掉么?这样活动的范围稍微大一点。”我提着我的“要求”。

“干什么要拆掉啊,放着不是挺好的嘛。”

我指了指天花板,说道:“这上面的水印是?楼上漏水么?”

李姐有些尴尬,解释道:“我装修的时候把吊顶拆了,重新装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放心,你看中的话只管先搬进来,这个问题我一定会解决的。”

李姐在我身后,双手紧握,她期望我自己说出我想要这个朝东间的回答。

但我想住的是那个朝南的带阳台的单间,可我又怎会不知道照这个小区的行情,没有2000以上是拿不下来的。

在杭州工作的日子里,每天都似投身于砂石中,缓缓磨动,皮破血流之余非但没积得什么财富,反倒磨平了自己的一身棱角。

看淡一切,逆来顺受,怕得罪人,一般人口中管这叫圆滑,是他们希望你活成的样子。

争是不敢争得,只有想办法逃离,可是即使逃离杭州又能怎么样,你照样还是活在人情世故里,照样得按他人的意思活着。

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站在朝南间的阳台上,阳光里才有自由的味道,李姐仍然站在我身后,等着我的回答。

看来我今天必须得给她一个答案,是拿着她的承诺跟她据理力争呢,还是接受涨价,还是重新去找房子租呢?

看起来我的选择不多,我剩下的时间更少。我突然开口问李姐:“我记得朝东套还有一个女租客,他也要租这里么?她选哪个?”

“她不租啦,她回家了,那边就剩你一个人了。”李姐虽然是笑着回答的,不过我看得出她有一丝的悲伤和无奈。

“回家了?她不在杭州工作了么?”我说道。

“是的,今年不是疫情嘛,他们公司效益不好,她年纪大了就被裁了。哎……”

年纪大了,可是她明明看起来才30出头。

“小傅。”李姐停顿了许久,开口说道,”你要么住这间好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房租我不额外收你的,还和原来一样。”

“真的吗?”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觉得我不配拥有这样的幸运。

“嗯,你们也不容易,我也不是那种只看钱的人,你租了这么久也知道的,不管怎么说都有感情在了。况且之前也答应过你。你要是喜欢你就住这间。”

“谢谢。”我不争气地笑了,有点像是小人得志,“谢谢李姐,谢谢理解。”

“哈哈”李姐似乎也是,理解地笑了。

我忽而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黛熙家码头末端的那盏绿灯,或许人情冷漠一直就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那种斗沙般片刻的美好才是生活中的常态。

只要有这个,就能让操蛋的生活继续。随后的周末李姐和钱哥顶着烈日帮我一起搬了家,帮着我一起跟过去道别,算是开始新的生活。

距离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李姐的新房还没全租出去,我回家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她支搭着一个小矮凳坐在小区门口,招揽租客。

可是人群寥寥,人们不再对这座城市趋之如骛,我总是会想起那个离开杭州的邻居。

然后为自己即将到来的三十岁担忧,眼看又是十年的孤独,身边的朋友将会渐渐变少,澎湃的激情必将缓缓淡薄,而我的头发也将会日渐稀疏。

这座城市像筛子筛麦粉一样筛走没资格留下的人,三十岁之前路总是很长我们总是展望,三十而立就低头赶路吧,一切应该不会太坏的,就像这次的经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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