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晨在床上倚着枕头,眼睛盯着手机,时不时“哈哈”笑一阵,好像个快乐的婴儿。
有人轻轻叩开了卧室的门,是阿晨的母亲,她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妇女。阿晨抬头看到了母亲和她手中的水杯,便对母亲说:“放到那边吧。”
母亲声音柔和,“你抽烟太多,给你熬了点银耳雪梨,在那儿屋呐,一会过来喝点。”
阿晨“嗯”了一声,母亲便走出了房间。
阿晨的手指在手机屏上一滑一点,打开了游戏,盯着即将开始游戏的手机屏幕,阿晨点上一支利群,兴奋劲儿慢慢升起。
“吧嗒吧嗒”的拖鞋脚步声从房间外传来,阿晨皱了一下眉头,一个红脸男人出现在了房间里。现在是晚上九点,弯月有些憔悴,半隐的在窗外的天空中露了面。
父亲径直坐在儿子床边,一只手搭在被子上,被子下是儿子年轻有活力的双腿。
父亲红着脸,儿子抽着烟。
父亲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阿晨说:“怎么了?”
“你妈给你熬了点汤,过去尝尝。”
“嗯—太晚了,明天起来在喝吧。”
“明天你起来还不知道得几点,走,你妈好不容易弄了一会,咱爷俩过去再说说话。”
“哎———”,儿子鼻息沉重的长叹一口气,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灵活移动。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父亲粗犷的脸上泛着酒精的暗红,儿子细嫩的指间升起袅袅轻烟。
可怜的老父亲,一辈子窝在这个平均学历小学五年级的地方,每天晚上聊以喝酒自慰。
父亲从床边站起,转身向门外走去,眼角瞥到桌子上放到一杯温水,随即转身对着阿晨,暴躁的声音斥满了整个房间,“整天躺着床上玩手机,学习学习不中用,工作上更他妈不中吊用,为人处事一点不会,就他妈知道玩玩玩,你知不知道你妈给你操了多少心,你知不知道老子给你搭了多少钱?”看阿晨在床上无动于衷,父亲一句“你踏马”就快步到儿子床前,阿晨也从床上跳了起来,手碰到了手。
父子间的拉扯,远比游戏中的对线来的更为细节。
母亲闻声赶来,一把抱开了父亲,父亲的地中海有些凌乱,母亲有些责怪道:“哎呀,喝了酒睡觉去吧,跟孩子发什么火呀,真是!”随后转身安慰阿晨:“你爸喝多了,哎呀,他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嗯,早点睡。”
母亲馋着父亲出了房间,儿子在房间坐下,外面一切渐渐都安静下来,阿晨的心在“咚咚”的跳,他把手机充上电,躺着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哭了起来。
窗外,淡黄色的月亮在深蓝的夜幕中发亮,好似在唱一出孤独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