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一道青痕在我的手腕上。
我坚持要立刻去洗手,薛仲陪我去了洗手间。他等在门口,我用洗手液把手腕洗到红肿才肯罢休。
回家的路上,薛仲趁着等红灯不停的看我,神情忧虑。
我有些内疚,他自己的压力也很大,早上洗脸的时候我发现他掉了好多头发,现在我却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让他担心。
“这次他应该不会再来了”我勉强笑了笑,“他不就是要一个原因吗?现在他知道了。”
薛仲叹了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觉得……”刚好红灯,他扭头看我,“他对你有一种执念,怕是……不会放弃。”
我把手背覆盖在额头上,说“买嘎的,他是神经病吗?我就面试时候和他说了十五分钟话!”
“他说他参加了你的校园宣讲,”薛仲拍了拍我的手,“其实我大致可以理解他,你在台上的时候,确实是很迷人的。”
这是赞美,我却哭笑不得。
我那天中规中矩的穿了一身深灰色套装,只是为了稍显活泼,配合着集团主色调,内搭了一件橘色衬衫,腮红眼影口红也是同色系的,可能会看起来不那么沉闷,但迷人?我不觉得。
好吧,如果撇开前因后果,我会很高兴薛仲这么说,他很少这样直白的夸我。
“要不,报警吧?”他建议。
我想了想,苦笑道,“那我该跟警察说什么?说有一个家伙经常给我打电话?但是他并没有说任何称得上威的话。说有一个家伙来找我?可他是来了,却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我只能说他的眼神很奇怪,很诡异,警察会理我吗?”
薛仲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更多的陪着我,即使他加班的时候也经常让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从来不让我一个人回家。
周子光却没有再出现。
8
七月,薛仲要去北京学习研讨,大概两周时间。
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就建议我请假和他一起去。我想了想,觉得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不仅我会成为整个人力资源部的笑柄,薛仲很可能会被说成是一个离不开老婆的家伙。而大家通常会认为和老婆粘的太紧的男人是没有什么出息的。
薛仲本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嫉妒,我不能再给他惹麻烦。于是我拒绝了,说那家伙很久没出现了,大概已经放弃了。
薛仲是下午的飞机,我利用午休时间把他送到机场,然后一个人开车返回公司。
进入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一个人影跳出来拦住了我的车。幸亏因为下坡我的脚一直踩在刹车上,否则我可能会直接从他的身上碾过去。
拦住我的车的是周子光。
后来我才知道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周子光返校处理毕业的事情,今天刚刚来到S市。
中午他在公司门口正好看到我开车和薛仲一起出去,他就守在这里,等着我这只兔子回来。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直接撞过去的冲动。
他却神色平静,直直的看着我,目光说不上来是冰冷还是狂热。
我鸣笛,希望他能让开,或者车库保安可以听到。
周子光不为所动。
上次他来过以后,其实我听到过几个人在议论,好像我很风流,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三角恋之类的。
只是因为大多数人还是有眼睛有脑袋的,这种议论才没造成什么影响。
如果又是同一个人出现,和我发生牵连,那么会不会有这样那样的谣言,到时候薛仲怎么办?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他有大好的前途,我不能给他惹这种麻烦。
我对周子光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他似乎楞了一下,随后我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
“让一下,在电梯口等我,我去停车。”我放下车窗,尽量平静地对他说。
“我可以上车,和你一起。”他说着走到副驾那边,想去开车门。
我背后已经汗湿了,努力保持着微笑,“还是等一下吧,我开车的技术不怎么样。”说着松开刹车就冲了下去。
等我哆嗦着停好车,我躲在车里拿出手机报了警。
事实上,警察并没有我所预想的那样对这件事很忽视,反而嘱咐我一定要稳住对方情绪,保持通讯畅通,他们马上赶来。
9
我稳了一会情绪才出去,周子光果然等在电梯门口。想到将要和他单独呆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开始后悔不应该让他在这里等我,我宁可爬上四层楼梯。
可奇怪的是,虽然我平时胆子不大,但每次遇到避无可避的事情而且薛仲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会突然变的很勇敢。
我镇定的和他打了招呼,抬手按了电梯,并且友好地问他有没有吃午饭。
周子光幽幽的说,“整个中午,我都在这里等你。”
“那好,旁边有家餐厅,不如你先去吃点饭吧,我现在也要去上班。”我趁机说。
“不必了,不过是一顿饭。”他说,“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
叮的一声,电梯在这时候到了。我迈步进去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幸好,关键时刻,一个外卖小哥在电梯即将合拢的时候闯了进来,手里提着几杯奶茶。
我对不知名的点了奶茶的同事感激涕零。
周子光却突然站到了我的身边,用他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一惊,本能的往回抽,他抓的却更紧,低声说,“我一直想再握一握你的手,你和我记忆中的一样软。”
外卖小哥大概以为我们是前男友和前女友的关系,丝毫不以为意。
“周子光,我不是你什么人,请你注意一下,放开我的手。”我尽量平和的说,警察也和我说不要激怒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