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9岁的小渊和他弟弟8岁的小云回到了老家湖南。他们的爸爸无时无刻都准备出警,妈妈则在一家企业坐镇总经理,自然照顾不了他们了,商量后,送回了远在湖南永州的外婆家。
看着这两岁数只差一岁的活宝,外公外婆十分头疼,在深圳这种大城市里待久了的孩子自然是看不上三线城市的。他们整天乱玩,倒想乡下人进城似的,搞得家里鸡飞狗跳。
“汪汪汪!”家里的阿拉斯加大狗子一叫唤,外婆就急忙拿着鸡毛掸子,迈着小碎步走来。“小渊!小云!都说了不要逗狗了咧,你们这两个硬骨头就是喊不听!”说着,便要打他们,但在一声欢声与求饶中又收回了棍子,去张罗饭菜了。
“一人牵一个!”外婆在对外公说着什么,外公便面露苦色,小声来一句:“我不想去。”
外婆便大怒,小渊和小云从未听过的脏话如倾盆大雨般浇在外公头上,就连大狗子都连滚带爬,落荒而逃,连头都不敢抬。
最后还是外婆和外公一起带着他们上了街,坐着公交车,外婆时刻提醒外公看好孩子和钱,外公满口答应着,但又时不时看会手机。结果一模口袋,钱包不见了。
他看向外婆,却看见她正在盯着一个将外套搭在手腕上的人。
“满秀,我钱包丢啦!”外公小声道。
“我知道,让我看看这伙人有多少个。”外婆满脸正经,握紧了小渊的手。
“天门街到了,下车的乘客。。。”公交车提示音想起,突然不知谁吹了声口哨,车上立马就有三个人起身准备下车。那为首的甚至露出来得意的笑容。
那为首的小偷今天心情非常好,他也不知道一个老头的钱包居然露了一半在口袋外面,他开始往外走了,突然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扯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硬深深拉了回来,把他搞得七荤八素的。
“别人可以走,你不能走。”阴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这小偷打了个寒战,他一转头,一个老太婆反复要吃了自己一般,他终于知道自己车上一种不详的预感是哪位给的了。于是他色厉内茬地大喊“为什么!”
小渊和小云惊呆了,他们眼中的外婆突然宛如天神下凡。
“衣兜里是什么,老实给我交出来。小瞳,给我报警!”外婆一边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一边朝着后座大喊。
正好有几个好事青年看热闹站起来,吓得那小偷以为遇上警队的便衣了,再看看外婆手在兜里插着,好似随时要拔出枪来,他大惊失色,同伙的扒手也面如土色。
“大婶,你误会了,我没有偷东西。”那小偷怕了,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随后指指地上,“那个是您的钱包吗?”
听到这话,随时准备出手的外公赶紧捡起钱包,数了数里面的片子,确认后和外婆点点头。
外婆仍然不理,朝着司机说到:“把车给我开到公安局去,我要让小李知道,做了我的位置就是这样治安的。”
扒手们一听就不干了,他们一起朝外婆放下“下次遇到叫你好看”的狠话后狼狈而逃,其中一个差点被路过的摩托车刮到。
剩余的站中,车上的人开始赞叹地看向外婆,许多人这个捏捏小渊的脸,那个摸摸小云的头,亲切地道“啊呀,这是你的孙子吧?啊,外孙?真是可爱呢!”
小渊和小云还在刚刚那精彩的一幕中无法自拔,任由他们摆弄。在商场里,他们激烈地讨论着,已经无心留意好吃的和玩具了。
到家了,外公才将真相公之于众,原来外婆以前是警局的一位干员,在车上提到的小瞳是外婆楼下的爷爷,以前是她的部下。在小渊和小云崇拜的目光中,外婆又抄起了菜刀,在厨房做饭去了。
傍晚吃过饭,外婆与她的老闺蜜一起出去了,小渊和小云不敢和小区里那些“野孩子”玩,于是就去找大狗子,但那狗子却睡在和空调最近的沙发上,旁边便是正在看书的外公。
小渊和小云硬是在不大的沙发上挤了上去,在狗子幽怨的眼神中骑在它身上,“外公,你在看什么书?”
外公一笑,将书本和合上,“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2个小时过去了,外公口干舌燥,小渊和小云目不转睛,都在洗耳恭听,还不停给外公倒水。外公实在受不了了,停了下来。
“刘备真是个英雄!”“对!”小渊和小云神色激动,大骂曹操奸臣,满脸的愤懑。“等你们高中再读《三国》,会有不同的想法噢。”外公意味深长地笑笑。随后在日记本上添下一章:7月20号,晴,第一次有孩子听我讲《三国》,小渊和小云以后必然有出息。而这节日记的前篇只是:今天女儿送了两个活宝给我,一个是有点肥,很可爱的小云,还有一个是做事没头脑,单纯得不像哥哥的小渊。
夜晚,小渊和小云脸贴脸抱在一起睡了,在外头昏黄的台灯下,外公和外婆畅谈着什么,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和深蓝渐变暗紫的云彩挡住了他们大部分都表情,除了那两个洋溢的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