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村里的一枝花凌月敲锣打鼓地嫁进城，顺顺当当地做了“大强菜馆”的女东家。
结婚那天，大强高兴坏了，拉着老婆来回敬酒，像在炫耀一件独属于他的稀世珍宝。凌月明显不耐烦起来，她还没学会熟练地驾驭高跟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不由生出些自怜的心思来。
新婚之夜也不如小说里写得那般撩人甜腻，庄大强趴在她身上横冲直撞，她皱着眉咬着牙，死死盯住天花板上的一处细小花纹。
好在折腾完的大强给了她一个承诺：“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店里管钱，所有进账出账都交给你好吗？”
凌月眼睛一亮，神经猛地松缓下来，这才对丈夫挤出一个笑脸来。
美貌真是个好东西，它能把一个最底层女性的奋斗路程缩短几十年。
3
大强靠卖炒饭起家，在烹饪方面颇有些天赋，积累起第一桶金后，便盘下一家川菜馆，结合本地人口味做了许多调整。因为分量足、价格也适中，便成了普通老百姓的聚餐宴请首选，大强也因此而发家致富。
那一夜的床事，凌月闭着眼睛，把丈夫想象为冯俊凯，呻吟和扭动便都有了情感。那层湿润化作温泉，把她包裹得紧密而舒心。
再见到冯俊凯时，她便通红着脸，把他送来的所有蔬菜都照单全收，丝毫不还价。
老刘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振振有词地反驳：“人品就是菜品，一个那么孝顺的男人，又差得到哪儿去？”
冯俊凯也知趣懂礼，常给凌月带来些田间的野花野草。收银台上的玻璃瓶，便热热闹闹地缤纷了一整个春天。
凌月很感慨，情人节时她跟大强在小区外散步，遇见卖玫瑰的小女孩。她想要一朵，大强却翻了个白眼：“能当饭吃？”
不缺买一束花的钱，只缺一颗温柔的懂爱心。
对冯俊凯的好感便这么一天天堆积起来，冯俊凯送来的菜也渐渐多起来。早先只是些大葱蒜苗，慢慢的，青菜萝卜也由他供给了。
蔬菜们铺成一条绿油油的路，冯俊凯在上面走啊走，终于走进了老板娘的心，以及身体。
七夕夜，大雨滂沱。
凌月借口肚子疼，匆忙打车去医院。店里生意正好，大强随口嘱咐几句，倒也不太当回事儿。
没人注意到，上午送菜时，冯俊凯悄悄塞了一张纸条在凌月的手心。纸条上只有一个宾馆名称和一个房间号。
4
大雨天的缠绵带着些末日一般的颓败气息，可此刻的凌月只觉得满心欢喜，被打开的身体代表着通往幸福的一扇门。她在那个略微陌生的怀里化作一滩春水，默默认可了冯俊凯的计划。
他说：“我决定收菜来卖，等钱攒够了，你就跟姓庄的离婚，我娶你！”
我娶你。这三个字有魔力，代表着琴瑟和谐岁月静好的余生。所以，凌月毫不犹豫。
冯俊凯的三轮车换成了小货车，青椒、茄子、西红柿、薄荷、大白菜、洋葱挤成一堆——都是低价收来的便宜菜。
老刘又皱起眉：“这些菜的品相不大好啊！”
凌月一挥手：“品相不代表品质，快卸下来吧。”
趁着工人们上下卸货，两人对视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俊凯的腰包很快鼓了起来，约会地点也由小宾馆换成了快捷酒店。事毕后，他们相依相偎，在虚拟出的春天里憧憬一个共同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