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白医生的诊室进来一个消瘦女孩。她体型佝偻,穿着朴素,年纪轻轻的却有些驼背。
白医生微笑着问:“您哪儿不舒服啊?”
女孩摇摇头,掏出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白医生以为是X光片,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那是个大相框,里面镶着一幅遗像。
大清早遇上这事,白医生很火大:“这里是看病的地方,你这算什么?捣乱?”
女孩眼睛一红,两行热泪从脸上滚落。
来人叫杨永彩,遗像上是她爸爸。杨永彩十二岁时被检查出强直性脊柱炎,每年都需要大量医药费。爸爸为了给女儿治病,去了黑矿场做苦工。短短两年,爸爸便躺倒了。
妻子要带他上医院看病,可他死活不去,说拼命挣来的钱要给闺女治病,可不能让他糟蹋了。后来,他天天吐血不止,家里人整整劝了三天,最后女儿以不吃药相威胁,他这才答应上医院做检查。
白医生十分唏嘘,递过一张纸巾,关切地问:“答应来检查就好,后来呢?”
听到白医生的话,女孩刚擦干的眼泪又止不住了:“都怪我不好……”
临走前,爸爸说要换衣服,让家人先下楼,他很快就下来。杨永彩和妈妈等了很久,于是上去敲门,门锁着,怎么喊也没人应。家人把门撞开一看,爸爸趴在地上,脑袋淹在一个盛满水的脸盆里,早已不动了。桌上有一张纸条:闺女,好好孝顺你妈!
白医生惊呆了:人类都有求生的本能,要把自己淹死,必须要十分坚强的意志,克服求生本能。
驼背女孩讲完爸爸的故事,摩挲着相框,哽咽道:“请医生不要生气,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觉得爸爸为我付出这么多,无论如何,我也要带他到医院来看看病……”
白医生鼻子一酸,挥笔在诊断结果一栏,庄重地写下:一个伟大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