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盐结结巴巴地说完自己的困难,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父母既然跟着自己过,那么,父母年纪大了,就应当退居二线,赔偿的钱由自己掌握支配!没你老大陆油什么事!
一听说没自己啥事,没等陆油话说完,老大陆油腾地站起来,气得脸色由红变紫,如猪腰子一般,抡起大手就要去打陆盐。“三合门”急忙站起来呵斥住说:“……‘你们’不要动怒,允许‘他们’表达自己的观点!听听‘你们’爹娘咋说!”
陆油强压怒火,扑通一声坐下,重重地砸在小凳子上,小凳子发出“咔嚓”一声,断了!陆油站起抬脚把小凳子踢出老远,把怒火全撒在了小凳子上!
“三合门”让陆大安说说自己的想法,陆大安竟放声哭了起来。聂俐灵在一旁也直抹眼泪,“三合门”上前劝道:“……大安哥,今天‘你们’让‘我们’来说事,嫑哭!嫑哭!‘你们’说说吧,该你了!”
陆大安止住哭声,足足有一分钟!他颤抖着自己稀黄的胡子,大声说:“我里钱我当家!谁都嫑想要!我和老伴死了恁弟兄俩平分!”
3
三方都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谈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三合门”,都希望他为自已争取利益。
“三合门”喝口水,清清嗓子,开腔了:“这个,‘你们’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让我来管事,那我就一碗水端来了,不会挖一只眼补一只眼。……”
“三合门”打比方,举例子,大到合睦、合谐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远到三皇五帝禅让传贤,近到雷锋、感动中国孝顺女婿河南老乡谢延信;从“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尤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到“退一步海阔天空,忍字心上一把刀”;从“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到“养儿方知父母恩”;从“羔羊跑乳”,到“乌鸦反哺”等等等等。
“三合门”边说边观察他们的表情,差不多的时候,再亮明自己的观点。
陆油和陆盐早就不耐烦了,陆油不满地说:“……净整那木用的!俺都是柴米油盐俗人,听不懂你摆那‘越白理’,截住远里说近里,你快说咋弄吧!”
“三合门”止住了他的长篇大论,他慢慢地在原烟屁股后又接上一支烟,“叭叭”吸上两口接上火,开腔道:“依我看,大安哥呀,你住院老大拿出了6万元,老二拿出了5万元,新农合也报销回来了,添添凑够,先把‘他们’的钱给‘他们’……。下余的吗,这样啊,下余60万元由大安哥拿着,去农信社俺闺女那买成理财产品,产生收益恁老俩口花。多余的话,贴配孩孙们!中不中!大安哥?”
陆大安和聂俐灵一听,这主意不错,忙说“中!中!可中!”
老大、老二一听60万元没自己啥事,自己都正是急用钱的时候,那会中!不中!急里咣当,又蹦哒起来!话不投机,陆油陆盐两人又互相抓住对方的领子,一场恶战又要开始!吭吭哧哧,脸红脖子粗地互不相让。
聂俐灵在一旁又哭起来,陆大安坐在轮椅上直骂娘!
“三合门”急忙站起,上前接架,被气急败坏的陆油腾出手险些推倒。“三合门”装将自己的长辈地位和和事威风来,骂道:“娘那个×!恁叔里话都不听了!?住手!……陆油你是老大,先住手!”
正在气头上的陆油恼怒异常,大吼道:“球!抬举你叫你一声赵大山,不抬举你叫你一声‘三合门’!你以为你算老几?你是谁?啊!你是谁?啊!你是谁?滚蛋!”
“三合门”一下子面子掉到了地下,摔得粉碎粉碎的。他红着脸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气得说不出话来,羞怒地转身就走。聂俐灵一边骂陆盐,一边上前去劝“三合门”。“三合门”又转身回来拿起自己忘到桌子上的塑料茶杯,梗着头说:“……恁家里事儿管不了!我是谁?我算老几?我今儿个还就把话撂给恁了!听好了孩子乖!我是正义!我是公理!啥球人!我这就去古桥镇司法所!报案!有政府治恁个赖种!”
说罢,气乎乎地走了!
“三合门”刚出陆家门,身后一阵阵打斗怒骂开始热闹起来!
三:他是谁?
1
“三合门”从陆家回来,恶气没处撒地一脚把大门踹开,“哐当”一声,铁大门与水泥墙碰在一起,很响!口里大骂道:“什么东西!哼!不是个东西!”
老伴正在院里洗衣服,吓了一大跳,转身站起,没好气地说:“你个龟孙!那门是铁里也经不住你这样败晒!……。”看到老伴脸艮得如蛋包儿一样,又连气带笑地揶揄道:“哟!这么快可回来了,大安哥没请你吃上一嘴儿?八成儿是吃了没趣吧!哈哈……”
“三合门”也不接她的话茬,梗着头迈进屋里,腾地往床上一躺,砸得床“咯吱”直响!
老伴在院子里心疼她女儿给才换的新大床,在外对他又是一阵臭骂。“三合门”又嚯地蹿起,朝窗户外老伴骂道:“嘬住你那鸡屁股眼儿嘴吧!叫我清静清静!”说罢,猛地拉开床头边叠着的被子,蒙头佯睡!
“三合门”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折腾,心里窝了一肚子窝囊气,他想:陆大安从工地摔下来,好心的老板赔了70多万元,两个儿子在父亲住院时不愿多拿钱,现在却要争着分老子的赔偿款!聂俐灵嫂找到自己去说事儿,自己给出的解决办法的确不错,可两个逆子却狗屁不通!老大陆油还骂自己一通。
他娘的!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对“三合门”来说还是第一次,这么多年给人家说事评理,谁不能他薄面?就连古桥镇司法所的朱所长有时也请他出面摆平一些他棘手的事,陆家这事让自己弄得实在窝囊!哎?!对了,找司法所朱所长去!让公家来治陆油、陆盐个鳖子!
想到这儿,他起身披衣,又从抽屉里拿上两包自己平时不舍得抽的好烟,走出了屋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