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某种爱情

2019-10-10 16:51:44

爱情

夜深十二点十分,我坐在楼下公园长椅上又一次打开朋友圈刷到了薇薇的消息有点吃惊,不只是因为已经有大半年没看到过她任何消息,还有这条朋友圈里的她抱着一个用毯子裹起来的孩子坐在床上。薇薇作为一个驴友不停奔波在中国各地。大半年没看到她消息已经很奇怪,却没想到她是去生孩子。

“男孩?女孩?”我评论。

“女孩”薇薇很快就给了回复,我没有再回复而是点上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离开了公园。冯小灵已经在等我,再等下去她定会生气。冯小灵不同于薇薇,她们两个人存在于我的两个不同的世界中。而在她们之前司念是我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结。当初我拉着一个行李箱,留给司念一封信便离开了焦作。坐上车离开车站的时候看到司念跑进了车站,那么一瞬间我想冲下去抱住她,紧紧的拥入怀里,揉捏进心里。然而却没了那个勇气。

我走到楼下的时候冯小灵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手机,冯小灵是房东老冯的女儿,二十岁,在郑州读大学。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学美术的样子。安静的穿着长纱坐在画板面前纤细的手指轻捏着画笔勾勒心境的样子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唯一沾边的或许就是那纤细的手指。

"老冯呢?"我看着面前穿着牛仔短裤,红色短袖的冯小灵说。

"老冯给了我五百元出去了,你知道的,那个王大力。"冯小灵挎着我的胳膊向楼内走去。

老冯是冯小灵的母亲,老冯说在她二十二岁那年被摇滚青年老李拿走了身体,等她发现自己怀孕并且告诉老李的时候,老李过了一周就拎着一把吉他消失了。她找过一段时间,身边的人都说不知道去了哪里。老李本也不属于这个城市,除了那个地下室没有别的固定住所。他一旦决心离开了,就很难再找到。老冯在找了几个月未果且发现肚子慢慢开始隆起后也便死了那条心便独自回老家准备生下孩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蛋糕旁边有一包蜡烛还没拆开。我走到沙发前拆开取出蜡烛正要插在蛋糕上时冯小灵从里屋拿着两瓶葡萄酒走出来说:"不要用蜡烛,老冯说蜡烛不吉利。"

我抬头看了看冯小灵便又把蜡烛放回原处,拿起旁边的烟点了一根。我认识冯小灵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中,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老冯经常要往学校里跑,抽烟逃课都是小事,老冯也不在意。然而如果是打架就不一样。老师起初几次叫了老冯过去后以后便不再让冯小灵叫家长。因为打架老冯若去学校的话,冯小灵占便宜了还好说,但若冯小灵吃了亏老冯便和冯小灵合体一同去寻仇。老冯说她受太多苦了,她不能保证冯小灵以后不受苦,但要确保她不受欺负。

一年前我来到新乡老冯家的时候冯小灵拿着一个西红柿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半眯着眼睛慢悠悠的吃着。染成黄色的头发凌乱又蓬松的覆盖了半边脸,透过缝隙间若隐若现的闪着眼影的彩色。

"听说你是大学生?"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冯小灵慢悠悠的说。

我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的冯小灵,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一副大人的语气与不屑的态度,我走到她面前说:"无业游民,毕业了。"

"大学好玩吗?"冯小灵抬起头看着我。

"好玩,什么都有。"

"不信,我对大学就没有什么兴趣。"冯小灵说完起身离开进了屋里。"老冯,你去给老师送点钱吧,我要回学校了。"

冯小灵是个"有趣"的孩子,那个年龄的孩子都挺有趣,自我感觉已经成了大人,对于现实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自我去感觉开心。

后来冯小灵给我说她之所以要再回到学校是因为有天她看见老冯晚上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用衣服捂住脸,尽量不发出声音。看到老冯抽搐的身体她心里疼的难受,无论怎样她要上个大学。

两瓶葡萄酒,第一瓶喝的很快,老冯也还没回来。冯小灵眼神已经有点飘忽不定,靠着沙发,端着酒杯,摇头慌脑的说:"肖乐,你说大学很好玩,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里面就是一帮傻逼,天天勾心斗角的,没一点人样。"

"就是那样,以后等你毕业了,社会也是这样。"我吐了一口烟说。

"不,肖乐,你就不是。你特有男人味,哈哈"冯小灵坐起来看着我又说,"能也给我一根吗?"

我抽了一根递给她,她说:"帮我点上啊。"

我给她点上再给她,她接了过去说:"肖乐,你这是害我,你要负责的。"

我笑着不说话。也许是因为环境的问题,冯小灵从小就不太喜欢主动和别人接触,然而她独来独往酷酷的性格却很招眼,会有很多人愿意当她的"小弟",可她说那些人里面她没有朋友都只是消遣,如果算算自己真正的朋友就只有我肖乐一个。我说我不是什么好人,别把我当真心朋友。冯小灵说就算是坏人那也无所谓了,至少曾经我帮助过她。她认定的朋友就是永远的朋友。

第二瓶酒喝完的时候冯小灵已经倦在沙发上睡着。我拿了毯子盖子她身上,已经两点了。即使喝了些酒也还是没有睡意。我坐到阳台上打开朋友圈薇薇又更新出来新的朋友圈,还是她的孩子。婴儿是没有时间的概念吧,像我这样半醉状态的人也总不想着睡觉,似乎睡着了就浪费了酒给自己带来的这无忧的状态。这状态下往往就会开始感叹人生,感叹生活,只是缺了一个倾诉的对象。我便开始想念每一个人,从发小到网友,从暗恋的超市导购到那个曾一夜情的姑娘。我二十七岁,还没有活很长时间,却开始回忆过往。从二十五岁时我便开始怀念过往,薇薇说我活的太累了,年纪轻轻就开始老了。只有老了的人才会开始回忆,想念过往。我说是我自己活的太平淡无趣,在当下的日子里没有目标,没有理想,没有值得追求的事情吧。我不像薇薇,一直在路上,就会不断有新的环境,新的事情,遇见新的朋友,发现新的追求。她没有时间去回忆,她也就一直年轻着。我羡慕薇薇,佩服薇薇,那时我甚至想跟她一起走南去北,上东下西。微微没有答应,甚至在我那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再看到过她。

冯小灵醒了,我听到她的脚步声"哒哒"的向我这边走来。

"给我拿瓶水。"冯小灵坐到我旁边说。

"喝吧。"我拿起自己的水递给她。

冯小灵接过去喝了两大口后转过头看着我说"肖乐,我喜欢你。"

我有点蒙又觉得似乎很正常。我看着冯小灵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她像小鹿一样钻到我怀里:"肖乐,我真的喜欢你。"

"冯小灵,你是我妹妹。"我轻轻的说着把她从我怀里移开"你的路才刚开始,你还是个孩子。"

我把冯小灵当做妹妹,老冯经常不在家又多是晚上出去,白天还要补觉。老冯说如果我能在做饭的时候多做一碗给冯小灵她就少我一半房租。我欣然答应,不止如此,我还客串起冯小灵的表哥代替老冯去学校。如果是我一个人随便吃什么都行,有了冯小灵就不同了。她挑食,不但要符合她的口味,还要每天不重样。我自认厨艺优秀,不甘于她平淡眼神,冯小灵吃黄瓜丁,不吃黄瓜丝,回锅肉里面要加油炸过的烧饼,荷包蛋不放糖,就连煮个方便面也要有西红柿。她爱吃西红柿,每天至少要生吃一个。冯小灵曾说这就是有爸爸的感觉吧。我说这是哥哥的感觉,爸爸应该是老冯那个样子。

......

不记得什么时候在阳台上有点破的躺椅上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冯小灵则躺在另一张椅子上头靠着我的肩膀,双手抱着自己应该是有点冷。看来老冯还没有回来,老冯夜不归宿我们都已习惯。手机显示买给冯小灵的礼物也到了,是一个叫草木乐队的一个专辑。下楼取快递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男孩,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乔木。个子高高的,干干净净的寸头,带着个黑框眼镜,手里抱着一束花,还拎着一个小喇叭。我正心里想着不应该是要抱着一把吉他时男孩举起喇叭开始喊:"冯小灵,生日快乐。"

我大脑瞬间充血,停下脚步看向冯小灵躺的那个阳台。"冯小灵,这是送你的礼物。"男孩继续喊着,早上路上人不算多但多数都会是老年人,遇见这事自然就停下来看热闹。

老冯恰好这时也回来了,没有人注意到她从哪里出来。只见老冯手里拎着包一把甩向乔木的头,嘴里还骂着:"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滚蛋。"乔木还在蒙圈时,冯小灵在阳台上喊着:"老冯,那是我同学,友好点。"

"友好什么,就是这种人才靠不住。"老冯冲着阳台上的冯小灵喊着。

"肖乐,你拉着点,我下去。"冯小灵喊着离开了阳台。

乔木是冯小灵的大学同学,他喜欢冯小灵,追了她有半年多时间,特意从郑州赶过来给冯小灵过生日。我佩服这种人,有勇气。我羡慕这种人,有自己明了的追求。但这种羡慕我放不到冯小灵身上,因为我认为她的想法是错的。

冯小灵接过乔木的花带着他上了楼,给他切了一块昨晚剩下的蛋糕。乔木紧张的吃着蛋糕,老冯似乎平静了下来站在一旁问:"家是哪里的?"

"郑州"乔木说。

"几套房了?"

"六套,拆迁的"乔木看着老冯。

老冯没说话看向冯小灵。冯小灵则说:"快吃吧,吃完就回去吧。我有男朋友了,就是他。"说完冯小灵用手指着我。我还没回过神冯小灵站起来走到我旁边亲了我一下。环境一下子凝固起来。老冯首先打破了这种尴尬,她拉着冯小灵的衣领扯到了一旁"你要脸不要?"

"你要脸不要?"冯小灵反问着。

"没我谁养你?"

"我自己能活。"冯小灵没有一点示弱的架子,又冲着乔木:"你快滚吧。"

我赶忙拉着乔木出了房间下楼。乔木问我冯小灵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是假的,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冯小灵现在不想谈恋爱。如果还执意要追求冯小灵那就坚持下来,年轻人,没什么关系。

老冯对我说不要让我招惹冯小灵,她还太小,不想看到冯小灵受伤害。我说不会,我把她当妹妹。老冯还说乔木挺不错的,至少冯小灵以后不会吃苦。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段时间冯小灵把我当做男朋友,我把冯小灵当做妹妹。冯小灵说没关系,人生里总要有些事情是自己抱以坚持的态度,无关乎对与错。

后来没有多久我离开了新乡,不是因为冯小灵而是因为老冯。

老冯那天回来的比较早,一进屋就躲进卧室有些反常。冯小灵去敲门老冯只说自己没事,我们就一直在客厅等。后来听到老冯在卧室里破口大骂,才知道是因为王大力。具体原因不清楚,但这足以让冯小灵不镇定。她去厨房拿着一把菜刀走到老冯屋门口:"老冯,我现在要去砍了王大力。"

说完老冯立马打开门走了出来。这时才看到老冯的脸肿了一圈,像是被泡了很久的剩馒头。

"是王大力,对吧,我报仇去。"冯小灵拎着刀要出去,老冯在后面拉着她的胳膊叫着"你神经病吧,冯小灵。"

我上前抱着冯小灵,冯小灵冲着我喊:"肖乐,你滚开,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我们拉扯了大概十分钟后冯小灵扔下菜刀坐到沙发上。老冯坐在一旁用纸巾给冯小灵擦着眼泪。我独自离开下了楼。

我不想回去,看到老冯和冯小灵不知道怎样去安慰,甚至想不出一个好的方式去面对。我终究还是一个外人,也想不出一个怎样的理由去融入这两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每路过一个街边的夜市总会看见几个喝多的人大声嚷嚷着什么。我是不是可怜的人?心情烦闷的时候连个喝酒的人也找不到。想不起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只记得第一次醉到断片是陪司念喝了一整晚。那时候她单身,我恰如其分的出现。只是后来没有走到最后,因为他出现了。这是一个可笑的故事,每次想到都会觉得自己很差劲。

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冯小灵突然打来电话说她在龙凤小区3号楼楼下。她说她要去砍了王大力。我一下子兴奋起来,甚至有些感动。挂了电话后赶紧叫了车直奔龙凤小区。我不是怕冯小灵惹什么事,我是怕冯小灵被欺负。二十分钟后我到龙凤小区3号楼,冯小灵一手拎着菜刀坐在楼下台阶上,另一手里夹着一根烟灰已经很长的烟。

"冯小灵,怎么回事?"我走上前看着冯小灵。

"我要报仇,就像老冯以前给我报仇那样报仇。"冯小灵抬起头。在她还满是透明的眼睛里借着灯光却能看到许多的恨。

"老冯呢?"

"老冯在家,我给她说我出来找你。"

冯小灵说完站起来上了楼梯,我同时跟上前去拿走了冯小灵手里的刀。冯小灵到王大力家门口的时候一刻没停就开始踹房门,没一会屋里就传出来骂声开了门。开门的一瞬间冯小灵一下子冲进去,大声喊着"王大力,你滚出来,欺负我妈,你找死啊,王大力。"开门的是一位妇女,此刻呆滞的站在门口。

这是我第一次见王大力,穿着内裤从卧室走出来。冯小灵看见后,一股脑的冲上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汽捎带起茶几上的水果盘便朝王大力砸去。王大力躲开后,一脚便把冲向他的冯小灵踹倒在地上。见此,我热血一涌而上,拎着刀便冲上去。朝着王大力背部便砍了一刀,随着传来王大力的惨叫声。

……

那晚我没有让冯小灵失望,我说过我会保护她。我也对老冯说过我把她当做妹妹,我给她做了一年多饭,我喜欢这个孩子,我容不得别人在我面前欺负她。老冯来到龙凤小区的时候,警察也到了。老冯看着我只是流泪什么话也没说。冯小灵看着我一个劲的说会去看我,会等我,会去看我,会去看我。

就这样我离开了新乡,或者也没有离开新乡,不过在监狱里和离开是没有区别的吧。甚至更符合"离开"的意义。我没有让老冯去赔钱来给我判的轻一点,一年的时间我认为自己可以熬过来。我保护了冯小灵,我砍王大力是不愿冯小灵被欺负。冯小灵要砍王大力是为了给老冯报仇。至于王大力和老冯,从冯小灵口中得知王大力对老冯说他已经离婚,老冯也想在以后有个依靠便真心想要和王大力过下去。只是在王大力骗走了老冯大半积蓄后一个称作是王大力老婆的人出现了。并且在两个妇女厮打过程中,王大力帮着他老婆一起打了老冯。

在监狱的那一年,冯小灵刚开始每半月都会来看我,后来就每月来一次。给我带烟,给我带书。也是在监狱那一年我写了平生最多的字,读了最多的书。后来居然也会傻傻的想,那是一个多么适合思考的环境。老冯来过两三次,我对她说不让她来,她果真就没有来。听冯小灵说是因为老冯生病了,这也是后来她减少来看我次数的原因吧。

那一年里司念来过一次让我很吃惊,我不知道是谁告诉她我在这里。她来的时候也给我带了一个她的好消息,她要结婚了。我说我肯定参加不了,至于份子钱等我出去了双倍奉上。她笑了笑说能有我的祝福就好。我没有说话,起身离开。将近两年的时间我仍忘不了和司念之间的事情,抹不平心里那种或许的不甘。

……

一年的时间很快,出狱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接我。抱着一年里写下的书稿,揣着那枚戒指便像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

回了趟老家,住了几天后便给冯小灵打了电话,紧接着第二天便去了新乡。冯小灵见到我那一刻一下子扑进我怀里,紧紧的抱住我像是受伤的小鸟找到了温暖的巢。我环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她因哭泣而抽动的身体,心里突然很难受。

老冯确实病了,而且很严重医生说最多也就三个月时间。新乡的房子已经卖了,冯小灵没给我说她办了休学在医院照顾老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冯小灵老冯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老冯躺在病床上很虚弱,一点都看不出当初叱咤于街头巷尾的样子,脸颊惨白无色,嘴唇干裂。

"肖乐,我老冯这辈子什么人都不欠,唯独欠你。"老冯艰难的说着。

"没有,老冯,你依然谁也不欠。"

"随便怎么说吧,反正我这个样子,也还不了你什么。"老冯努力让自己脸上有些笑意。

老冯真的谁也不欠,她这辈子都是别人在欠她。摇滚老李,骗子王大力,甚至是我在后半年也没有再给她交房租。

我在新乡待了十天,本来我很担心冯小灵一个人是否能照顾好老冯,不是担心她的能力,而是怕她会孤单。那一周里除了能看到冯小灵一个人做饭,收拾房间以外。乔木也来了两次。冯小灵说老冯住院,自己休学后乔木每隔三五天便会跑过来。这段时间里很感谢乔木给了她很多帮助,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个人能听她哭诉,能有一个哭泣时可以依靠的肩膀。

我也和乔木单独聊过,他说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一旦喜欢上了就要坚持,这种坚持会上瘾,越坚持就越不想放弃。哪怕没有结果,因为久了似乎就成为了一种习惯。这就是最单纯的喜欢吧,可是往往这种感情在最后不得不分开时又会是怎样的悲伤。人本身都很简单,感情也很简单,可是人有了感情后慢慢的就变得复杂。越复杂就会越来越复杂。

我离开那天给冯小灵做了一桌子菜,全是她喜欢吃的,可是并没有吃多少。我说我要走了,她没有挽留。我说乔木这个人很不错。她说有什么不错的,我们还都是小孩,不是吗?这是你说的。我竟无言,不过我还是离开了。冯小灵终归是要成长起来,即便她现在已经很强大,可是她需要的不可以是我。留下的只是冯小灵的一个小要求她想要听我唱草木的《我不能绝情的离开》。

"因为爱过你,现在爱你

因为吻过你,这世界没了其他的味

你突然说分开,我不能绝情的离开

没了你,什么都不对

……"

从新乡离开,我去了云南。

薇薇说她现在长住丽江,我决定去找薇薇。从监狱里出来后我却反而感到更加孤独。如果说在监狱里有书,有故事伴我度过,那也或许是不得不屈服的环境,除了那些我再无其他想法。出来后,相对自由环境下却不想再主动去碰那些东西,我的心不能安静下来。上一次这种情况的出现得以缓解是因为薇薇。冯小灵那是我的保护,而不是我的盔甲。

郑州到丽江我用了一天的时间。刷了这一年里薇薇所有的朋友圈,百分之九十关于她的孩子,对孩子的宠溺,对孩子的向往,对孩子的炫耀完全看不出她曾是那样一位始终在路上的女孩。我第一次见微微是在我刚到新乡,那时还没租住老冯的房子暂且住在一家很便宜的旅馆。晚上微信收到了一个附近人的招呼,不自觉的打开,这个人就是薇薇。通过聊天知道她是一位驴友,三十岁的她奔波在全国各地,来往于大大小小城市,始终行走在路上。我们聊的很投机,主要是因为她说的各地的事情都是我所不知,无意识下便对她产生一种崇拜。索性,在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我说出来那句我们见面聊吧,再来点酒,这样聊才够劲。我不知道薇薇是否经常这样,也没想过她会答应。然而在我发出了我的地址后,薇薇说"好。"我欣喜而又莫名紧张。赶忙放下手机点根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待薇薇的半个小时里,每隔几分钟就小心翼翼的看着手机,一直没有她再发来的消息。我以为她不会来,直到听到敲门的声音我心跳开始加速,惶恐的开了门。

"你是薇薇?"我试探的问着。

"嗯,是,好啊。"薇薇半抬起胳膊轻轻挥了挥手,另一只手里是一打啤酒,我上前接了过去。

没有过多的客套废话,坐下来后随即我便开了两听啤酒。我问她怎么会来到新乡。她说自己就是没有目的的走着,想到哪里了就去哪里。那样的生活会让自己始终处在一个行走的过程,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没有烦恼只有头脑里一时做出的决定。

烦恼真的可以不去想,真的可以换一下环境就很容易忘却吗?我不相信,我给薇薇说我不行,我太容易想起司念。那个我以为会走到最后,走向结婚,走向死亡的女孩。我知道自己条件并不好,我就努力的对她好,以为只要真心的付出就会感动到她。当然,感动是感动了,可是时间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永远。

薇薇说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事就是痴情,因为那都是你一时的想不开,把自己固封在那个空间中。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事,只有自己愿不愿意接受现实。我们聊了很多,多数都是我在说司念的事情。两个人的分开,不是不能不接受而是司念的分开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思想。

我与司念认识的时候她已经分手将近两年,但她似乎还没有走出之前的困扰,她经常给我抱怨与前男友在一起时自己受了多少委屈,自己付出了多少,可是最终前男友根本不体谅她,就连自己生气的时候他也不会主动去哄她开心。那段时间我成了她的倾诉对象,有时她也会去相亲,回来后就会给我说相亲对象的情况,条件怎么个好,性格怎么个奇怪,我都一一给她分析。其实她不知道每一次分析心里都是酸酸的说不出的滋味。

司念说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结婚了,如果没有世俗的观念她想要出家当个尼姑。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摸着她的头发说不可以,再怎么样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我。司念就会说不行,我不是她要找的人。我就笑笑当什么也没说。

司念对爱情失去了追求,我便想要给她信念。每天早上我会给她带早餐,因为她总是起床起晚来不及吃;我会提醒她吃药,她本来就不会照顾自己经常生病,还会忘记吃药;她喜欢吃甜食,我便看到甜食就会想到她,给她带去;她想吃手工饺子,我便学着包饺子等等。那段时间里我每天的心思都是在想怎样能让司念开心些。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并且想要和她一起走到最后。

"那后来呢?为什么分开了?"薇薇背靠着我的肩膀带着嘲笑的说。

"后来,我们是在一起了。我就更相信喜欢一个人,如果对她足够好就能感动到她。她也确实有感受到我对她好,不过可笑的是在我们一起三个月后她前男友突然出现了。你知道吗?分手都快两年的前男友出现了,可笑的是没过多久司念就和我分开了。"我边说边傻笑。

我的努力付出抵不过他的一个回头,这就是我和司念之间的总结。我再次给予了她爱情的信念,可是她把这个信念给与了曾摧毁这些的那个人。薇薇说这并没有什么,人总要成长,成长就会经历痛苦,伤心。只是每个人受伤害的地方不同罢了。她说我对于司念只是一种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全心全意就那样付诸东流。可是要和一个人完美的在一起需要太多因素,即使最后在一起的人又有多少是完美的契合。

与司念分开后我从不敢,不愿向别人讲起她的事情。薇薇那晚听我倾诉了好久好久,我很感谢她。能给她讲出来或许也是因为是陌生人的关系吧。无论怎样,很感谢她让我不用憋在心里,无法吐露。

喝完一打啤酒,又在楼下买了一打。彼此都喝的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喝醉,只记得迷蒙中我和薇薇拥抱在一起。那种感觉像是拥抱了一块在海上漂浮的木头,像是寒冬时的的一床棉被。我迷恋那种感觉,被倾听,被拥抱,被关怀的感觉。在我低落谷底的时候感谢遇见了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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