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新娘

2021-06-13 18:03:25 作者:蔡小畅

眼前的这个男人优雅至极,眉宇间透露着格外亲近人的和谐,眼神也是淡定自若,却又夹杂着庄重的意味,徒添了几分威严。他的食指轻盈地勾着杯柄,把一小杯特浓咖啡递到嘴边,小口地啜起来。

我已经忘了跟这个男人的初次邂逅,忘了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正式约会。而此时,我们正在咖啡馆里某张临窗的方桌前相视而坐,这一点真真切切。

莫伟杰,这个男人的名字。某公司销售部经理,生于1974年2月23日,身高1.75米,体重65公斤,家庭住址:××公寓19幢152号403室。我不知道为什么,有关这个男人的个人信息会在我的脑海里如此依稀分明。这些信息的出处我一时间模糊了,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信息的来源绝非我俩之外的第三者,正是眼前这个优雅可爱的男人。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足以让他将有关自己的状况一览无遗地呈现在我面前。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伟杰掏出电话接听,应了几声,频频点头,最后说:“我立刻过来。”

“我要赶回公司,今天不谈了。”伟杰用一种微妙的口吻对我说这话——明明有要离开的笃定,却煞有介事地摆出一副征求同意的姿态,又无懈可击地“绅士”了一回。

他举手做出要买单的手势,我一边礼节性地微笑,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我来吧”,恰倒好处地制止了他。

我隔着窗玻璃目送他穿深色西装的自信背影行色匆匆地混入对面街道的人流里。我想起来,伟杰的公司就在附近,他准是趁着中午的空闲时间才跑来这里见我的。

我点了一份工作餐,服务员撤走了伟杰喝剩的咖啡。这间名叫“LaVie”的咖啡馆,虽然有个活色生香的法文名字,但其格调并未见得高雅。不过凭心而论,这里的消费经济实惠,服务也多样。换句话说,这里并不是适宜情侣小聚的场所,而我和伟杰却常常在这里约会见面,多到可以让我忽略我们约会过的其他地点。

“今天不谈了。”——我回想起伟杰临走前说的话。我突然意识到我俩之间的话题总是过于正式。当然我们也谈到了婚姻,其中也包括了一个人在婚前可能做出的准备。这点是让我欣慰的,毕竟我已经不那么年轻了,鱼尾纹都悄悄爬上了眼角。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对方是如此优秀得体的异性呢。

午餐送了上来。我打开搁在身边的公文包,拨开几份类似合同的文件,从小夹层里取出白色的药瓶,是维生素E。我数了两片,用杯里的清水送服,然后开始我的午餐。我记得有人嘱咐我这药必须在临饭前服用,但这个人是谁我又想不起来了,但或许不重要呢。

我是在解放路上的IKEA家居专卖店里无意中瞥见伟杰和那个容貌姣好的女人举止亲昵地走在一起的。我并没有当场走上前去让他们难堪,而是绕过展示厅,巧妙地躲开了他们。我想我是足够宽容的,至少在没弄清事实之前是这样的,更何况我才是和伟杰谈婚论嫁的女人。那个女人或许是伟杰的表妹,抑或别的什么亲戚,不过他们谈笑间洋溢出来的甜蜜和温馨多少让我不知所措。

莫伟杰打电话来说他终于做了最后决定,“明天我们一起去办手续。”由电信号还原成的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平静。我喜不自胜,但还是克制住自己,不让它有丝毫的流露。

“好的,明天9点见。”我用同样平静的语调还以颜色。尽管如此,在挂上电话后,我还是兴奋地蹦到床上,把枕头抛向天花板——“我要结婚了。”

当我们郑重其事地签下各自姓名、一切手续办理完毕的时候,伟杰握握我的手说:“谢谢。”我心想:这个懂得感激的男人真可爱。

伟杰说一切从简,正式的婚宴就不办了。不过晚上有个小规模的宴席,在丽星酒店一楼,伟杰让我务必出现。我心想:那是,新娘怎么可以不出现在婚宴上呢?

伟杰说他还有事要办得先走,我知道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总有一大堆的琐事等着张罗,而他从来不让我操心过问。我说晚上我自己会直接过去的,我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当我看见伟杰和那个我在IKEA见过的女人正恩爱地站在酒店的大堂口迎接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怔住了。那个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她才是新娘,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时莫伟杰看到了我,他微笑着迎上来,开始介绍:“这是我的妻子。这位,我的保险代理人。”

我愣在原地,所有的记忆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两年前,在我的婚礼上,新郎临阵脱逃,他反悔了。我受了很大的刺激,之后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诊断我患了不轻的臆想症和间歇性失忆。前者是出于我一直以来对婚姻的美好憧憬,后者是出于我想将自己在残酷现实里遭遇的痛苦尽量忘却。我开始接受药物治疗,我把医生开的那些药装进了维生素的瓶子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心理疾病。而我的工作是某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莫伟杰是我的客户。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常常在那家离他所在公司不远的咖啡馆里洽谈有关投保的事宜。他想要在婚前买人寿保险和意外伤害险,受益人全是他的妻子。今天早上我们刚办好了一切手续。

相关阅读
我会护你周全

好像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只有我一直觉得他虽不是好人,也不至于太坏。 阿爹和阿哥要把我嫁给宇文护那个老头,真的是气死我了。 不就是欺负我没娘疼吗?想早日把我赶出府去,赶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于是他们便狠心把我嫁去周国,还嫁给宇文护那个老头。 谁不知道他宇文护权势滔天,连周国的小皇帝都抓得牢牢的。那小皇帝还是他亲侄子,他这个亲叔叔也舍得。 果不其然,不想当皇帝的叔叔,不是好叔叔。 宇文护

28岁,阿照和妈妈和解了

(1) 阿照高中就读的学校离家就是十分钟自行车的路程,晚饭和喜欢的小哥哥逃课出去玩都害怕在街上碰到她妈买菜回去,所以每次逃课都像明星上街,全副武装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以至于每次和狐朋狗友在小吃街撸串谈人生谈理想时都说要考一个远一点的大学,从此山高任鸟飞,上天入地她妈都管不了她。 在阿照眼里,她妈妈对她有种近乎苛刻的严厉。小学的时候阿照妈总会让她把作业写完之后再写一张字帖,写不好是要挨打的,...

遥控

我小心翼翼地储存这些琐碎而温馨的瞬间,用来一点点消解生活中的大悲伤。

我们不要在这里分手吧?这是我最喜欢的城市呢。

上海足足6300多平方公里,2000余万人,这里有繁华的陆家嘴、热闹的外滩,从他开口的那一刻,满街的紫薇开始褪色,汹涌的人潮突然消声,一瞬间而已,这里仿佛变成了一座空城。 1. 早起的西西和哈红肠 前些天,熬夜追剧,结束后在朋友圈撞见一样在熬夜的西西,好奇一贯早睡的她怎么变成了夜猫子。没想到,她发来消息说:“你肯定没想过,到了上海以后,我就一直失眠。” 她是我们公认的作息规律的人,每...

帝舜之裔

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活动,主题:魔幻现实主义 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梦见,我的头被虞霸用他那把武士刀砍了下来。那把刀流畅的斩过了我的脖子像一把浆划过平静的水面在风中荡起涟漪,一气呵成。我并不觉得疼痛,相反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宁静,就像我尚在襁褓之中,睡在故乡的炕头。我看见天地反转,我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倒下,血从平整的切口喷涌而出染红天际。虞霸华丽的收刀擦去刀锋上的血迹,像是跳完一支生死悠关的舞,为他...

总有人,爱你如同爱生命

文/叶小叶姑娘 -01- 两个小时前,我和王小南分手了。 “你给我滚,死都不想再看见你!”我用食指指着小南,像狮子一样地咆哮。 “我也一样。”小南不温也不火,走进里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好,王小南,说好了,谁先找对方,谁就是孬种。”此刻的我,如果有人能给我面镜子,我一定可以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脸涨得通红,双手插腰,不停地在沙发上蹦来蹦去,且浑身发抖的母老虎。 小南提着行李...

电动车后座的晚风

这是一个带着晚风味道的故事。“您好,大份麻辣烫,是您点的餐吗?” “是我是我。” “手机尾号说一下。” “ 。” “好嘞。” 穿黄衣服的外卖小哥把麻辣烫从铁门门缝里送了进去,周信用手去接,却发现对方还牢牢的抓着那份麻辣烫,不肯撒手。 他心中疑惑,抬起头皱着眉看着小哥,只见对方不紧不慢地摘下黑色口罩,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小哥朝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压低嗓子说: “兄弟,以后要是再点餐,最

公主把腿伸大点我要进去 书房里沉腰缓缓进入公主

在书房里沉腰缓缓进入公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是现在想起拉扯布料摩擦到花缝流水,还是会忍不住想再做一次。在书房的整个详细过程是这样的。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