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亲自招回一直军中的严锋,命其调派来几个死士,随身保护顾博言去四平,当然,他也将此事的前因交代给了顾博言。
1.论断
“此去必有凶险,顾大人自当多加小心,本王随后会到东边城,可与大人做策应。此事关乎朝廷命脉,望大人能竭尽所能。”唐煜这话非常官方,当然还有隐隐有几分真诚,是压在王气下的真诚。
唐煜这就算是放下身段了,顾博言自当不辱使命,回的也非常官方,“微臣定不辱使命。”
沈筝不合时宜地接了一句,“小命要紧!”
两把眼刀瞬间飞过,顾博言轻咳一声,“殿下,舍弟多年来被微臣惯的有些娇纵,还请殿下多多见谅。”
“本王欣赏沈筝之才,定会重用,请大人放心。”唐煜剐了眼沈筝,“你可还有事与顾大人说。”
“有!”沈筝走到顾博言深鞠一躬,“我听说四平的熏兔与烧鸽子不错,表兄先到,一定帮我寻几个好吃的馆子。”
唐煜差点没把她按地上,这会已经有生命之危,她居然还惦记着吃。
顾博言一甩袖子悲愤地离开了。
沈筝瞬间有众叛亲离之感。
送走顾博言,沈筝回头对唐煜摇了摇头,“殿下,我表兄有事就是这样,不太懂礼数,连声告退也不说。不知殿下可还有火锅吃?”
“没有!”言罢,唐煜心累。
唐煜这会还因为昨晚的酒觉得头痛,回府之后直接躺下,李喜见了不由地担心道,“殿下,你这身子怕是明日走不了。”
“不走干嘛?继续看那女人在本王面前晃来晃去的,让沈筝进来。”唐煜闭目养神,心里恨,面上还不能露出半分。
沈筝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这可是殿下的卧室,多少都有些不明的意味,她告诫自己想多了想多了,“殿下!”
“过来,替本王按按。”唐煜懒洋洋地道。
沈筝往后退了一步,深施一礼,“回殿下,卑职是师爷,不是您的下人,再说,卑职就一个粗人,粗手粗脚的,万一弄疼了殿下如何是好?”
听了她这一大段话,唐煜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粗人?你看你的手像是粗人吗?”
沈筝忙把手背到身后,神色一慌,“反正……反正我是动脑的,不是动手的。”
唐煜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此时的小表情,惊慌,无辜,倔强,突然话题一转,“那说说案子。”
一说到案子,沈筝正常了许多,“回殿下,官银之事肯定不止一个四平城能干的出的,上下牵连的人定不会少。不知殿下想查到什么程度?”
“你说说都有什么层度?”听她这么问,唐煜收回了玩笑的眼神,变的严肃起来。
“第一层,抓住造银之人,重新换人制造官银,可保两三年无事,第二层,将当地相关的官员绳之以法,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可保三五年无事,第三层……”说到此沈筝眉头微敛,不动不言。
“说,今日在本王房中若说的话,权当你我二人说的闲话。”唐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安慰道。
沈筝见唐煜话已到此,继续说,“第三层,挖出朝中黑手,定可保社稷安危,只是这挖黑手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年,快了,恐怕会颠覆朝纲,社稷难安。”
唐煜点头,“你会如何做?”
“从第一层开始,先解决眼前问题,毕竟各个藩王多有不善之举,只有将内乱平定完成,才能解决朝廷中的问题。”沈筝说得越来越有劲了。
“殿下,之前朝廷的平乱太过于被动,只有先联合小的藩王,主动攻击强的藩王,待几个大的藩王被平,小的自然太平了。否则像现在这样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绝不是长久之计。”
“好!”唐煜被她说的兴奋起来,眼前之人,深得他心,“本王正有此意,你可愿意与本王平定藩乱?”
沈筝怯弱地笑了笑,“我随便说说的,这带兵打仗,哪轮的上我一个书生?”
唐煜抓起她的手,“你的才能,绝不在断案上,本王既已发现,又如何能屈才?”
沈筝挣脱开他的手,“殿下,我们可早就说好了,我只帮你查官银的事,查完了,我就回家。我家就我一个独苗,命要紧。”
唐煜心里明白,她是怕露馅,可这样放了她,自己确实舍不得,“那就先破了这个案子,你去收拾下,明日启程。”
沈筝又怯怯地问道,“殿下可备马车?我不会骑马。”
唐煜面色一难,马车他还真没打算准备,可见她这样,算了,由着她了。
2.差距
沈筝离开后,唐煜命薛胜衣去准备马车,又叫来李喜,“你让膳房多准备些路上能吃的点心。尽量多带点,马车上的被褥铺的厚些,往北走会越来越冷的。”
“是殿下!”李喜应声下去准备,心里偷笑,自家殿下这是开始心疼人了。
最后命人请来孙邈,“刑部的事情你多留意,本王这次出门时间短不了。”
孙邈呵呵一乐,“殿下变心呢?这次不带我?”
唐煜退了一步,不咸不淡道,“你是兵部的官员,这事不归你管。”
“殿下别忘了,二殿下已经上奏陛下重开科举。殿下可别只顾着外面,忽略了家里的。”孙邈这话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家里的事交给你!”唐煜丢给他一块令牌,“楚王府的人你可以随便用。”
孙邈不怀好意道,“你的师爷也能用?”
回他的只有一个字,“滚!”
一切准备停当,沈筝抱着一摞书上了马车,这王府的马车就是舒服,她找了个安稳的地方坐好,把书整齐地放在一边。
唐煜一掀帘子也上了马车,沈筝往角落里一缩,反正有点过头,“殿下不骑马吗?”
“怎么?你当自己是女眷呢?还想独占一辆马车?”唐煜理所当然地坐了进去。
沈筝不由地挪了挪屁股,保持距离,在狭小的空间是非常有必要的。
唐煜随手拿起一本书,太白阴经,他随意翻动了几页,“怎么这书你也懂?”
沈筝拿过书,“不懂。”
“不懂还看?”唐煜反问道。
沈筝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他几眼,“不懂才看,懂了谁看?”
“嗯?”唐煜被怼了没话说了,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可……
唐煜偷偷看了她一会后,终于移开了目光,将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忽而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本事件麻烦的差事,这会却因为她变得有些美好。想着一路与这样的女子相伴,唐煜不由地感叹出声,“四平真是好地方。”虽然他一次也没去过。
沈筝侧头看他,应道,“嗯,我也这么认为,长那么大我还没吃过兔肉和鸽子肉,能吃上这两物,真是死而无憾。”说道这她忙呸了一声,“不行,不行,广东的五蛇羹,云南的汽锅鸡……我都没吃过,怎么能死?”
唐煜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你口袋里的那些银子够吗?”
沈筝严肃地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她哀求地看向了唐煜。
“如果……”他满脸的得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跟着我十年以上的,基本上一个月都能挣到五百块银子。”
“真的?”沈筝的眼里闪出光芒,又一瞬间消息了,“算了,这伴君如伴虎,能在您这活上十年估计也挺难的。”
唐煜把头凑到她面前,认为地看着她,“你……你不愿意?”
沈筝低头继续看起自己的书来,“殿下,我就一个百姓,您是高高在上的殿下,您的雄心壮志在朝堂之上,我的雄心壮志就在这本书里。”
唐煜缩回了身子,她说的没错,自己与她本就是隔着千山万水的,罢了。
3.戏弄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薛胜衣在外禀报,“殿下,原四平知府陆子良在回京的途中被杀。”
“什么?”沈筝撩起帘子,探出头去,“我表兄如何?”
“离四平大概还有两日路程,路上并无人伏击。”薛胜衣答道。
唐煜淡然道,“继续走,路上加点紧。”
“是,殿下!”马车又开始前行。
马车里静了下来,沈筝的手不停地抠着书的一角,卷起又放平,放平又卷起,唐煜的目光就落在她的手指上,“你很在乎你的表兄?”
“这十年都是表兄在照顾我。”沈筝抬头对这唐煜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殿下会保他平安的对吗?”
唐煜将身子躺平,拉了床被子盖好,“今日我们连夜赶路,不住驿站了。”
“啊?”沈筝瞪大了眼睛,“这……这么行,这……这……”她捂住脸,她可是女孩子,就这样和一个男人同住一起?
唐煜测过身子,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而沈筝愁的眉头都快掉下来了,她看着唐煜侧过去的身子,吧嗒了下嘴,“殿下乃……乃……”她乃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我可以跟薛大人一起露宿外面,一会就不打扰殿下的清梦了。”
唐煜的脸一下子又沉了下去,心也沉了下去,她又不愿意?
一路走到丑时,实在是人困马乏了,唐煜让他们就地扎营,他在马车上睡了一路,这会倒是神清气爽了。
沈筝忙下了马车,与唐煜保持好绝对的安全距离,“薛大人,给我留个位子。”
唐煜冷冷地看着她,走到她身后,随手抓了一只虫,丢到她的面前,“哎呀,薛胜衣,你们注意点,这林子里多蛇虫,可千万……”
还没等他说完,沈筝看到地上虫子,正蠕动着身子,一点一点地爬到了自己面前,“啊……”一声尖叫,在林中荡起了回声,“殿……殿下,虫……”说着,她转头,吓得抱住唐煜,头埋进他的怀里。
薛胜衣眼快,一脚将虫踩死,“殿下受惊了,请殿下恕罪。”
唐煜却勾起唇,带着些鄙夷的神情看着她的脑袋,“既然你想睡在这荒郊野外的,本王也不勉强。”说着,他推开沈筝,转身上了马车。
“殿下……”沈筝苦苦地看着他的背影,“那个,我还是睡马车上。”
唐煜没理她,自己上了车,一手撑着头,躺好,沈筝四脚并用,偷偷也跟着爬了去,一个人抱着被子躲到角落里。
唐煜扬起了他得意的眉毛,这个女人,越发有意思了。
沈筝醒来的时候,马上已经上路了,她看了看四周,自己睡在了马车的中间,唐煜已经不见了,撩开帘子,他正骑在马上,不知与薛胜衣说着些什么。
“殿下,我们这样日夜兼程还需一日才能到东边城。我们是悄悄进城还是先行找人过去告知当地官员。”薛胜衣问道。
“让他们慢慢走,我们先去一趟四平。”唐煜回头看了看马车,沈筝的小脑袋正露在外面看着自己,见自己回头又马上缩了回去,“只是她不会骑马。”
“殿下,要不让她跟其他人慢慢走。”薛胜衣道。
4.骑马
唐煜做了暂停前行的动作,自己下马,来到马车前,“你当真一点都不会骑马?”
“我……”沈筝鼓足勇气道,“会一点点。”
唐煜撩开帘子,命令道,“下车。”
沈筝扭捏了一下,慢吞吞地挪出了马车,“殿下,为什么……”
“本王先去趟四平城。”唐煜把她从马车上拽了下来,“我让薛胜衣找一匹小点的马。”
一听要去四平,沈筝就算再不情愿骑马,也得硬着头皮上了,反正也不会死,这是她说服自己的理由。
唐煜与薛胜衣翻身上马,沈筝只能巴巴地看着所谓比自己还高的小马,“你不会连马都上不去吧?”唐煜试探地问道。
沈筝快哭出来了,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唐煜叹气,对薛胜衣使了个眼色,薛胜衣马上扭过头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他可不傻,殿下留下身边的女人,借他一个胆也不敢碰的。
唐煜摇了摇头,自己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就剩这个傻不拉几的,其实她也是在某方面傻罢了。
楚王殿下,亲自,下马,扶着沈筝上马,这……这是楚王殿下从出生来,第一次扶人上马。
她在马上踉跄了一下,唐煜看不下去了,问道,“你还用本王教你一次如何骑马吗?”
沈筝摆摆手,心虚地说,“不……不用了吧!”她不好意思地送上了一个笑脸。
唐煜冷哼一声上了自己的马,“走吧!”
唐煜走一路悔一路,千不该万不该带着她上路的。
“殿下……”某位少年人,正骑着马,不是马正驮着她往山上跑去,“殿下,救命……”
唐煜回头,这,这自己刚刚扶她上去的时候不是好好地骑在马上的吗?
他来不及多想,骑马追了过去,一把扯住缰绳,马又往前拱了拱,终于停住,某少年人直接滚到了地上,顺势还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脸上占上了不少的泥土。
“哎!”唐煜没有办法,只得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正躺在地上的沈筝,“沈师爷,你这是……”他的师爷,正扶着自己的腰,面露痛苦之色。
“殿下,我表兄教我骑马的时候没教我如何转弯,都是他不好,不能怪我。”沈筝正努力地给自己找回点颜面。
唐煜蹲下身子,“你确定是他没教你?还是他没教会你?”
沈筝一闭眼,心想,用不用那么直接。
唐煜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看看她这样,又看了看自己拽她的手,不由地皱眉,拍了拍手掌,“薛胜衣,你过来牵着她的马走。”
说罢,他再次翻身上马。
5.入城
如此的一波三折,三人到了四平城外,四平较上京冷了不少,天空中开始飘落着细细的白雪,绵绵的,落到人的脸上瞬间融化了。
城墙边坐着几个乞丐,身上的衣服单薄,见天上下起了雪,不得不往别人家的屋檐下躲去,可刚站稳便被赶到了大街上。他们只得抱着手臂,跺着脚。
唐煜看了一眼,只对身后的两人淡淡的道,“走!”
“冷血!”沈筝嘴里的话就这么跳到了唐煜的耳朵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王土下的臣民都这样了,殿下不应该施以援手吗?”
“你觉得治理国家,光救几个难民就可以了吗?只怕这四平城中难民不止这几位,你觉得本王能救的过来吗?”唐煜说罢,一马当先,进了城。
沈筝琢磨下唐煜的话,道理是没错,但总觉得差点意思,“我们现在去找表兄吗?”
“带你吃熏兔,烧鸽子。”唐煜的话就如这雪中的一抹暖阳。
几人挑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酒家坐下,豪气的楚王对着小二说,“我们这位小兄弟饭量大,把你们这特色菜都爷上上来。”
“好嘞!”店小二是个明眼人,看这位爷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有钱的主。
沈筝讨好地笑着,“爷,多谢了,小的这就不客气了。”
说罢,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吹了吹,递了上过去,唐煜看了眼她手里的筷子,嫌弃地撇撇嘴,自己从筷筒里又抽了一双出来。
沈筝看着自己手里的筷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没问题呀?”
唐煜用手里的筷子点点她的手。她的手上还沾着泥,这会沈筝窘了,又一次丢人了。
“注意卫生,生病了,爷可不给你治。”说话间,桌上的菜已经上好几个,沈筝心心念念的熏兔,烧鸽子自然少不了,“吃吧,沈师爷。”
“谢谢,爷!”谄媚的笑容过后,沈筝自然不会嘴下留情,她可不想放过这难得的美食。
“薛胜衣,一会你去对面的客栈包一个院子下来。我们就住这。”唐煜边吃边吩咐着。
“真的,那是不是明天我们还能吃……”没等沈筝说完,唐煜夹了块兔肉放到她的碗里。
“薛胜衣,顾博言应该到了,一会你去打听打听,过找严锋告诉他我在这,不必告诉顾博言。”唐煜继续吩咐道。
三人吃饭间,楼下的大街上走开一对人马,虽不是官府的官员,但这排场绝对比得上一个三品官员的出行了。
沈筝叫来小二,“楼下的是谁呀?”
小二道,“我们这的首付,张进。”
“张进?做什么生意的?”沈筝不解地问道。
“四平的官银七成出自他家。”小二说道这,三人明白了。
6.登门
张进去的地方正是府衙,今日顾博言刚刚到,张进便得了消息,
“顾大人,张某人没去城外迎接大人真是失礼!”张进此时陪着一张笑脸,脸上的纹路都要挤到了一起,却难掩虚伪之色。
顾博言也是陪着几分笑意,来的路上,他已经把四平的事情探听的一清二楚,张进就算今日自己不来,明日他也得过去拜访。
“张员外不必在意,本官到此也得靠您多加支持!”顾博言态度谦卑,在这里耍官家的威风是没用的,“您是不知,我到此虽是升了一级,但五品的京官可是好过这四品的地方官,我这是得罪了上面人,明升暗降呀。”苦涩,委屈,不得志。
“顾大人此言差矣。”张进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似这府衙是他家一般,“天子脚下虽然风光,哪有我们地方上来的自在。只要有银子,上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他边说,边皎洁地笑了。
“这……”顾博言疑惑地看着他。
“来人。”张进命人拿来一块令牌,递给顾博言,“这是我府上标识,大人的吃穿用度,所需花银子的地方尽管去采买,只要出示这块令牌,帐都记在我府上。”
顾博言拿起令牌端详了一会,会意的笑了,“那就多谢张员外了。我还真是囊中羞涩。”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张进起身告辞。
顾博言相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自家的马车又拱了拱手,这才重新回了府衙。
“这个张进好手段,不给金不给银,给了个破令牌,就算本官想告他一个行贿罪都没有门。”顾博言把令牌重重丢到桌子上。
“大人,殿下说了,大人尽可放手去做,大人的为人殿下信的过。”说话的是严锋。
顾博言拿起令牌,“今日只是小小试探。”他将令牌递给府上的仆人“拿着这块令牌去采买些东西回来,要贵的要好的。”
严锋松了口气,出门时,唐煜交代过他他,就怕这个顾博言放不开,过惯了穷日子的人习惯扣扣索索,他要舍不得花,让你帮他花。
张进回了府,没一盏茶的功夫,下人们来报,顾博言的府里已经买了好些东西了,用的上的,用不上的,这会都在往府里搬。
他冷哼了一声,对着自己的师爷陈润道,“看见没,人穷志短,人穷志短。就一块令牌把他高兴成了这样,往后的还指不定如何了。”
师爷陈润拱拱手,“老爷好计谋,只是此人还得多观察观察,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着两人会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