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时的她是昔年一段深刻剪影,大一时她是匆匆过客带来的现实,而那时的我又怎知,谁也不可能带我回到似曾相识的剪影,她哪里都不像她,只是当时看得太浅,而人生不是梦。
——————题记
清雨中迎接新的邂逅,记忆中那场离别渐远。
遥想高三,回忆那时班里那几个曾被我视为爱捣蛋的学生们唱的《北京东路的日子》,才知转眼已在无数离别中徘徊了十八年,仿佛恍然间已在这尘世几番轮回。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歌谣的歌谣唱着童话的影子,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去……”
昭华妩媚风中,只叹流年如梦……
那年秋天,我初来到杨凌职院那个校园,大学,是怎样的呢?故事,从何处开始呢……
那天,天,下着淅沥沥的雨……一个人的旅途上,渐渐多了不少同行的人,不全是匆匆过客……从何时起呢……
老师说,大学,与高中时我们想象中的不同,是呐,它也有宁静的时候,那阳光普照的清晨,还有那小道上……“秋意渐朦胧,树叶晃枝桠,带走了春夏,风吹过年华……”
一切恍若昨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似是转瞬间已晃过无数流年,太多幽梦,太多如梦佳期存于脑海,是永久抹不去的纪念。一路走来,回想昨日的雨,恍若泪光洒满地,当时,人来人往的路途中,有时,会变得恍若无声电影,格外寂静。
初中时的梦境,总是白茫茫的一片,充满了压抑与恐惧,那种白,并非冬日雪那般纯洁白净,那梦境,不是宁静祥和,而是沉重,那时,我真希望自己活在黑暗中,然后只有一颗启明星挂在高空让我仰望,给我指引方向,这样就好。
“呐,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不去上体育吗?”
“哎!等等我!同学这是要出去吗!带上我!来,一起去!”
“你去哪了?我找不见你了刚才……”
“啊?出校门?要趁小学放学偷溜出去?听起来好刺激!我还是第一次!一起去吧!”
“快男张杰是谁呀?”
“QQ你加我了么?我十级了!”
“你玩梦幻西游和冒险岛么?诶?轩辕剑是什么?好玩吗?”
“哈~你网名居然叫那个,好老土!一点也不个性!你又偷着给游戏卡充值去了?你爸妈又被你忽悠了?你也真是的,我早不玩那个了!”
……
这些话,是初一空虚的我,在浮华的心境下留下的,那时人群拥挤,我不觉得,那时的我,爱热闹,爱华丽,厌恶恐惧寂寥感,不觉得偶尔的清净是财富,反而想向它吼出“受够了”这三个字。
直到那么一天,我从未想到的第一个“朋友间的离别”突然到来之时——
“什么?转学了?怎么这么突然?怎么不打声招呼……”
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小懒货,还是个吃货……你知道吗,你就像我的启明星……你知道吗,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时常在茫茫人海中恐惧,时常患得患失,时常想把事情做得完美,时常却又不能如愿……我怕失望,怕自责,不信自己能承受得起太多打击……到最后,甚至会因怕把事情办砸而不去办,严格要求自己变成了严重束缚自己,口中便多了句常用语:“麻烦死了”。有很多时候,那些事并不至于乱如麻,而那句话却绑死了我,让我寸步难行,而我却不愿摆脱它。
你知道吗,我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想对你说的话……所谓遗憾,便类似于此吧。
“都是怪我的粗心,责备自己太大意,记不住你的地址……(儿时常听的动画城片尾曲)”
“天空飘着泪光雨,悲伤淋湿了翅膀,一个人在眼泪里,一步步长大。走到世界的尽头,爱会放晴吗,没有你的我,该为谁飞翔。天空飘着泪光雨,洗去脆弱的坚强,我有那麽那麽多想对你说的话。这个世界的晴朗,从来不够长,只有泪光雨,不停的落下。(《泪光雨》)”
……
六年转瞬已逝,而我仍是一个不擅长表发感情的人,同那时一个样,清楚记得,秋雨朦胧了双眼的那日,情绪复杂乱如麻,嘴边却惯性地挂着傻笑。
那天有奶奶陪我一起来,顺便看看我们学校,我很欣喜,一路上,奶奶还是那么喜欢意味深长地讲很多话,我不知说什么好,就点点头耐心倾听。
那天,车窗外的景平面如画,不知为何会有如此感触。
那夜,我又因一个再烂不过的借口忍着泪,最终却还是哭出了声,泪珠一颗颗掉落,嘴上沉默实则原因很多。
感伤的又何止是离别,想起年迈的奶奶一路颠簸陪我来大学,而我又有事耽搁奶奶晚上都无法回家,悔意与自责并存,却又矛盾地被另一种情压制。
白天真正的离别到来之时,我已无任何感伤,只有一种微微的幻想萦绕脑海,却说不出是什么,是喜是悲。
昨夜的宿舍比我想象中温馨,与窗外秋的凉意隔离,明亮柔和的光下,是亲切的笑脸,这一切与宿舍的外表相悖,家的感觉很浓,我就常驻在那里,是家的一员了。
然所谓的“常驻”,最终也不过过客匆匆路上一段驻足,可即便如此,我也感恩人生中能有无数次温馨相识,每次离别,或许谁都留不下什么,但可以带走几份心,一段温馨回忆,带它们上路,包袱里的不再是孤单。
中午再次回到宿舍时,我惊讶我没有迷路的同时,昨夜那梦境再次涌上,徘徊在脑海。
梦里,一头发扎得挺高的粉衣女子从眼前飘过,她虽不会发光,却恍若启明星般,渐行渐远的背影似乎很值得我去仰望。
她有点像初一时我曾相识的那女子,她也会很亲切很随和吗……她的背影看上去很实在,令我不由想起了初一时的那场离别。那女孩子一定不会想到我至今仍惦记着她,或许我只是她眼中的一过客,早已随时光的风的流转而被消磨,那刻有我脸的痕迹渐渐浅薄,而我却偏偏在这浮生路上的匆匆过客中选中了她。她不会想到,在无数过客闪过的影子中,偏偏她的身影印在了我的记忆中,印得很深。
这浮生啊,有时连自己也读不懂自己的心,自己将走或走过的路,很奇怪不是吗?
她是融入宿舍这个大家庭最晚的一个,也是令我最难忘记的一个,只因,那粉衣,那似曾相识的脸,那亲切的笑,以及,很多方面,与我很像。有时,一个人的一些特点,看第一眼时就可定格一半,那时的我天真地这样以为着,以为所有人都很简单,以为她一定会是我至交。
宿舍里的孩子很少有在我之后才来到宿舍的,所以在忙完些琐碎事后,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到来,并对这将睡我床边的她几番打量,想着那床终于不是空着了,想着我到底觉得哪点与我相像。
她平日里打扮得很素气,却很精神,在那时的我看来,她同我一样喜欢一些男生看的东西,同我一样喜欢酷酷的感觉,同我一样是个吃货,那时还闷声闷气吐槽着今生果真和吃货最结缘。
后来,我最关心的吃货被我主动送入我人生的黑名单,被我彻底隔离,而另一个,让我越来越不确信自己的直觉,随着时间,愈发觉得她像个谜,出于自我保护,如今的自己再难跟她走太近,或许也再无机会。
不过起码那时的我眼里很多人和事是很简单的,包括那时的她……
她也是个喜剧帝,刚开学时我较怕生,一起散步,气氛沉重了就不知说什么好,她突然说有两个男生老踢她凳子,把她气到了,我总爱注意她那粉衣,起初是因那个梦,那时我不小心又看向粉衣,恍然大悟般笑了:“气你+耍你=喜欢你,亲先把衣服脱了吧!”之前都未注意到这柔和的粉衣上会有这种喜感字样,从那一刻起,我便了解到这货具有很强的喜感天赋,果真如此,不久,宿舍的孩子也公认了她的幽默。
一人一灵魂,那些灵魂,都是闪着光的,静下心来去寻找就可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