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一则网络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上午九时许,女司机驾豪车撞坏上海精神卫生中心招牌。”不知怎么,一张令人难忘的陌生女子的脸从黝黑的记忆水底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仿佛看见一面之缘的她,浮沉在自救和自毁的边缘,腥红斑驳的弯曲指甲紧握着方向盘,身体前倾着,浓重阴影的黑色大眼闪耀着无可名状的热情,猛踩油门,心无旁骛地向着她的宿命径直冲去…… 那是冬日晴朗的下午,我送小毛去宛平南路附近的培训班学琴。培训...
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和一个初次见面的老头,被群众扭送到派出所。老头显然受惊了,在派出所门口,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辩解:“警察同志,我跟她什么都没做!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抓我干什么?抓她!抓她啊!” 我一声不吭地跟随着警察,走进了讯问室。惨白的房间空空荡荡,两个警察和四面白墙都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注视着我,传递着蔑视。 我低头打量着自己,我赤着脚,吊袜带松了,一只丝袜松垂到脚踝,手腕红肿...
如同你,我们没有归宿。 1 作者真的能掌控文中人物的命运吗?未必。每个人物都脱胎于作者自己,出自作者的信念。 作者都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何况对于笔下的人物? 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出生,也不能预知我们何时死亡,尽管能活到最后一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是生命最美好的馈赠。 我们活在未知之中,未知是礼物。 文中的人物也是如此,在笔尖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不受干预地自顾自生长,作者只是旁观和记录。 2 ...
1 我是学历史的,其貌不扬,刚来上海时的100多次面试真是一部丑女孩的血泪史。 为了弥补身高的不足,我蹬着10厘米的“恨天高”,穿着呼吸不畅的束身内衣,拖着我100多斤的肥躯,挤地铁、换公交,有时还要乘轮渡,横跨黄浦江两岸,游走于松江、青浦、崇明、长兴岛,面试了上百家位于民居、车库、垃圾场、乡村、部落、荒地的民营企业。 回答过的面试问题如下: “你在上海有房吗?” “你愿意买公司5万元的股票...
他们彼此都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1 晚上七点,像做梦一般,我竟然和这个男人坐在一起,靠在同一块礁石上,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海边。 云彩一朵朵变暗、聚拢,像舞台上一个节目表演完毕,两边幕布缓缓合拢,观众屏息等待下一个节目。安静的幕布后面,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惊喜。 天色暗了下来,正合我意,或许在昏暗中,我会显得美丽? 这个男人,名叫大方,是文学社的...
1 一个面目不清的女人趾高气扬地从水根面前经过,突然迅捷地扬手一撒,一些细小微黑类似钢针的东西,直直地朝水根的脸扎了过来。 水根本能地用手一挡,有几根扎到了他的手背上,顿时像被铁锤敲击般地痛。 他低头一看,几条棕黑相间的尖头虫子正拼命地摆着尾巴,朝他手背的肉里钻,钻得飞快…… 虫子很长,尾翼却小,水根呲牙咧嘴地想拽出虫子却用不上劲。水根狠命一拉,拖出来的虫子竟然是一沓方墩墩的钞票! 厚厚一叠...
“你们俩听过鬼故事吗?讲来听听,我急需鬼故事。”我向大毛和绮丽求助。我面前是一本摊开的空白笔记本和一支被我咬秃的笔。 正是周日早上,大毛在换衣服,绮丽在床上养病,她没钱住院,身体稍微好点就回学校听天由命了。 每个周日早上都很惨淡,大概因为第二天是周一,又要回到正常轨道,开始新一轮的工作和学习。周末就像小小的出轨,真希望这出轨永远不要停。 好在这个海滨城市天天阳光灿烂,粉饰了我们黯然错乱的青春...
1 历史是什么? 前朝史永远是后朝人在写,后朝人永远在否定前朝,它的后朝又来否定他,累积渐进扭曲变形,真相永远掩盖,无法复原。 不容青史尽成灰,说的不就是,大部分青史终将成灰吗? 2 显荣的奶奶白冰,1921年出生于小地主家庭,毕业于中央大学哲学系,思想进步,志存高远。 1940年5月,白冰秘密入党,接受特工训练,成功打入汪伪总部收集日方情报,凭着出色的外交技能,与日本军部人员来往甚密。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