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都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1
晚上七点,像做梦一般,我竟然和这个男人坐在一起,靠在同一块礁石上,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海边。
云彩一朵朵变暗、聚拢,像舞台上一个节目表演完毕,两边幕布缓缓合拢,观众屏息等待下一个节目。安静的幕布后面,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惊喜。
天色暗了下来,正合我意,或许在昏暗中,我会显得美丽?
这个男人,名叫大方,是文学社的社长,才华自必不说,竟然还魁伟英俊。明亮的单眼皮,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脸庞。
光看脸,他是个诗人;光看上半身呢,胸肌大,胳膊粗,他像个运动员;下半身呢?嗯,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他的下半身,他运动短裤下的长腿上汗毛密布,像野兽。
我喜欢他已久,但从未想过能和他这么近地坐在一起,还是在海边,同一块礁石前。
也许在暗恋方面,男人是行动派;而女人远远地仰望就很开心。
如果我能代表女人的话。
2
也许我不能代表女人。
漫长的丑小鸭生活,教会了我一件事情:不要有希望,这样就不必失望。
六点五十五分,我在学校对面的海滩闲逛,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朝大海扔石子。
那人赤着脚,穿着短裤白T恤,风把他的衣服吹得紧贴皮肤,他好像在跟风赌气,一次次朝前冲去,扔着石子,动作像投掷标枪,两腿修长有力。
我停下来凝视这个场景,像看电影。
这个男人竟然看见了我,还叫起了我的名字:“娜娜?”
天啊!是大方!我真恨自己没带眼镜!
海边一艘轮船发出呜呜的声音,正好盖过我砰砰的心跳。
他走了过来,拎着鞋子,迈着长腿,嘴边带着一丝迷死人的微笑。
我钉在原地,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其他"娜娜",他真的是在叫我么?
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这样的暮色,这样的男人,真像一本摊开的画册。
可是,我害怕,害怕走进一本书,作者往往和上帝一样残忍。
3
他站在我面前了,我和他胸口一样高,他低头温暖地微笑:“一个人吗?一起逛逛?”
夕阳正好落在他的背后,一个巨大的红色圆盘,一半在海里,一半在天上。海面碎金摇曳,黄昏特有温柔。
宇宙洪荒,一男一女。
我的内心戏实在太多,生生把自己搞得更不自在。
我在心里迅速叫停,提醒自己马上抬头爽朗地回答他:“好呀!一起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