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郑翡翠脱去红色百褶裙,叹了一声,唉,流行歌曲害死人呐! 当时我们正在玉屏南路356弄47号一间面积不足10平米的朝北单间里,墙上21寸的康佳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一则新闻:世界卫生组织医生向世卫报告,在越南河内地区发生了一种极具传染性的疾病。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感叹,我不置可否地回道,郑翡翠,再不跳舞咱们就老啦! 马河木江曾不止一次问我,丁小年,你就老老实实点告诉我,1...
一 他的眼眶迅速凹陷了下去,使得原本近视的眼球更加突出,像是随时要蹦跳起来,立在靠床的窗棂上,看看,还有哪些人来看望他。来吧,来吧,他曾经咒骂过,遗弃过的人都来吧,他要好好地再和他们论一论……虽然近视,但黑眼珠一刻也不停地转动,罗莎不知道他究竟真正能看清楚多少,这样警觉、张皇的眼珠,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近视。但是她来了,从没有虚掩的15号三人间病房门进入,在门口稍作...
从摔门而出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月亮隐在几缕薄云后,散发出惨淡的,毫无生机的光。地上开始变得沁凉,李淇澳斜斜地倚靠在墙上,沉默地望着天,眼神却是涣散。他两条腿完全的舒展,肩膀无力地向前耷拉,仿佛是角落随意生长的一只倭瓜。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他都会一个人跑到这天台来,谁也不知道。 十三岁第一次来这,只是因为玩着手机按错电梯,误打误撞按到第二十...
从我三岁能走路开始直至现在,每年农历初一,必先去给一个人拜年——青云寺慧明和尚。 从解放开始,只要是我们这个小山村白龙村出生的孩子,都和我一样,年初一,先拜他。虽然,慧明和尚化作一幅肖像,二十五年前已挂在墙上,但我们依然没有改变。年初一早上,不管风霜雪雨,都会去瞌头、烧香。 第一章 烽火岁月 1937年7月7日,“7.7”事变爆发,日本军国主义对我国发动侵略战争,中华民族同仇...
一 和大多数骗子一样,哈德良先生拥有着如簧巧舌;与其他江湖行骗的不同的是,作为没落贵族的后裔的他,继承了父辈的英俊却为能继承父辈的踏实稳重。当然,这些也是从那个语言制造器般的嘴中说出的。大概正是会说这么多故事,所以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才会在这里广受贵妇人的好评吧。 哈德良先生最经典的开头与结尾,勾起那些在黑洞般垃圾作品中遨游的人的无限联想。我没有完整听过任何一个故事,...
一 夏嵋躺在床上安静地听了一会,笑了。 激烈的争吵声与她一墙之隔。 二 世界上唯一能与印度火车盛况相媲美的,是中国的春运。 夏嵋缩在厕所边的小空地靠着自己的大箱子抱住书包,手肘贴着口袋以防手机掉落。各种行李与脏话从她身上腿上磨蹭碾压过去,车厢里闹哄哄的。即使将到达的是最后一站,最后的乘客们也在到站前拖着行李拼了命地往门口挤,似乎晚了一步就将永...
她半夜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昏暗,窗帘半掩着,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透进来,橘黄,或者雾蒙蒙。她眨了眨眼睛,向右偏过头,看到他的肩膀大半露在外边,粗糙的,老男人的肩膀,打着不打折扣的鼾。她伸手想拉起他的被子,突然他一阵咳嗽,震动了整张床,于是她没了兴致,翻身向另一个方向。如果第二天早晨他发现自己重感冒了,隔天死于发热,那也不是我的责任。 一 “有时候我会想起高中的时...
所有的疯狂都是他杀。伤害的,只是自己。 ——题记 顾程强不知等了多久。从早上八点到现在,他坐在小树林里的一块石头上,双眼一次又一次投向不远处的车道,可就是没能见到那辆熟悉的白色桑塔纳。他的心像海水跟着一辆又一辆过往的汽车潮涨潮退,那辆车牌号位京B14444的白色桑坦纳就是不来。他还是沉下心在等待。 到现在,已有至少两百辆车在他的眼里留下过惊鸿一瞥。 可她,还...
在城市的边角,一棵槐树枝繁叶茂,它矗立在这条条小巷的尾处,树枝粗壮,树根虬乱。在它苍苍的碧绿叶下,掩藏着一户户工资微薄的人家。青石板铺就的小路,青苔遍布,使人一踩上去,仿佛要溜上几趟。等天一黑,这些巷道幽深且诡秘,仿佛是吃人的妖精的血盆大口。 走吧走吧!只有在城市谋生的工人们才敢走这种路。 这不,冬日晚七八点的时分,下了班的林成还在往家赶。刚到巷口,那城市耀眼的霓虹灯还在远处通明,而CBD的...
一 “哎,都错了!”老杨长叹一声,举起酒杯,仰饮而尽。四下春虫沉寂,灯光暗如褪色的长衫,轻轻抖动。不远处,只有一对男女还在等着尚未烤熟的草鱼。 我看着他愁绪万端的样子,心底莫名卷起了许多波澜。可我也不知道叙述些什么,只是扶着酒杯,目光游移。 “我根本就不爱她啊,这是何等荒谬的事实。” “你说什么?”我一时竟接不住这句无由的断语。 “赵寒,并非我心所属之人。”他斜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