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家族(上)

2022-08-05 15:07:45

悬疑

我在网上搜我自己的名字,却搜到了一条寻亲认尸的新闻。

那尸体,性别年龄、身高体型,以及身上穿的衣服,竟然都跟我一样。

我把手机拿到妈妈眼睛底下指给她看,她眼神好像有一瞬间的惊恐闪过。

但是很快她就吁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胸口以示自己吓了一跳,又双手飞快地对着我比划道:的确有点像,妈妈都吓了一跳,可能跟你撞衫了。

我看完妈妈的比划,也跟她比划道:的确是,不过真的好巧,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谋杀,好惨!

妈妈眼光柔和地摸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1

半夜,爸爸又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大门被他踢开的那一刻,我就惊醒了,条件反射地将头蒙在了被子里,身体紧紧贴着墙瑟瑟发抖。

无数个夜里,他喝醉酒回来时,都会闯进我的房间,掀开我的被子,压在我的身上。

以前是他,后来还有哥哥。

我好怕,也好痛。

妈妈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爸爸说我如果敢告诉别人,他就会把我和妈妈一起杀掉。

在第一次那个晚上,我曾拼命挣扎喊叫,渴望妈妈哥哥或者奶奶会过来救我。

窗外响起了打雷的声音,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我看到漆黑的窗玻璃上映出了两张面孔。

是奶奶和哥哥。

“奶奶救我~哥哥救我……“

我惨烈地大喊。

奶奶布满皱纹的脸贴在玻璃上像一张诡异的面具,哥哥在旁边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奶奶推了一下哥哥把他赶走,随之她的身影也消失了。

我听到门响的声音。

“她要进来救我了。”我满心希望,双手还在死命地推着身上压着的那具肥胖又臭烘烘的身体,双腿也不停地踢打挣扎。

他已经把我的裤子给剥尽了。

可是奶奶没有进来我这间,她去了隔壁另一间妈妈的房间。

我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和妈妈“阿吧阿吧”的声音。

她是怕我妈妈发现,而去拖住了我妈妈。

哥哥的脸又出现在了玻璃上,这次他的脸上浮现的不再是震惊的神色,而是像爸爸以往看我那样的,野兽一样的神色。

我感到一阵撕裂的痛楚传来。

2

爸爸穿上裤子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没一会儿,隔壁传来奶奶的声音:“哎呀,建国回来了,你看你又喝这么些酒。他媳妇,快给你男人倒杯热水醒酒,再给他把手脸和脚给洗了,伺候他睡下吧。”

接下来就是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和倒水的声音。

几秒之后,奶奶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我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眼泪都流干了,喉咙也因为喊叫而嘶哑肿痛。

奶奶从地上捡起了我的衣服,嫌弃地扔在了我的身上。

“快穿起来,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

我从旁边拉过被子紧紧地将自己给裹了起来。

奶奶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看我不说话,就叹了口气,换了副语气跟我说:“你也别往心里去,女人嘛,不就这么回事儿,早晚也是给男人睡的。再说了,这事儿也不全怪你爸,也怪你天天穿个裙子招摇,哪个男人能忍住?”

说着,她又话音一转:“但是,这事儿你不能跟别人讲,你爸他是个男人,你又不是他亲生的,别人知道了也不会骂他,就会骂你,小小年纪勾引人,到时被你那些同学朋友的都知道了,你还怎么活?人人都得笑你!

不仅你,你妈也会被人笑,说她教出一个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你也别告诉你妈,告诉她能怎样?她又聋又哑,到时你爸不要你们了,没人会要你们。到时你们怎么活,你要跟着你妈捡垃圾吗?那更被人欺负!你亲奶亲姥也不要你们,你也知道,在原来那个家你们可是差点被人打死,是我儿救了你们娘俩!你爸也养活了你这么多年,你要知道感恩,别找事儿,知道吗?”

我把整个头都捂进被子里,整个人不住地发抖,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嘴唇都被我咬出血。

为我所受的这种可耻的伤害,为奶奶说的那些粗鄙的侮辱的话。

我没有勾引人。

我是穿裙子,可是都是妈妈用旧衣服给我改的,长度到小腿,袖子到臂弯。

不是我的错,是他的错!!!

可是我没有资本去争辩,我的争辩对他们来说就是狗屎。

奶奶教训完我就走了,临走,还交待我说:“明天你自己把弄脏的床单给洗了,不要让你妈发现。”

而我,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

第二天,妈妈过来叫我起床吃早餐,我慢慢地穿好衣服洗漱完,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身影不敢进去。

可是那个男人一眼也没有看我,跟往常一样,也不跟我说话,几口喝完碗里的粥就拿上钥匙出门了。

妈妈将爸爸的碗收走,转身去给我盛粥。

餐桌上还没吃完的哥哥对着我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

他的脸跟继父那张脸如此相像,跟我心中昨晚继父的样子慢慢重合。

我的地狱来了。

3

妈妈给我盛了碗粥放桌子上,一边用手不断招呼我过去快吃,吃完好去上学。

可是我被哥哥的笑容吓到,完全不敢过去,直到我妈一把把我拉过去,一边比划着告诉我快点吃,不然等下要迟到。

我低着头磨磨蹭蹭地吃着,一直等到我哥吃完抹嘴走掉。

幸好,我还以为他会故意等我。

眼看着他走出了院子大门,我急忙转头一把拉住妈妈。

“妈妈,我们走吧,不要在这个家了,我害怕!”我急切地跟妈妈比划着。

妈妈奇怪地看着我,比划说:“为什么要走,发生什么事了?”

我呐呐地说不出话,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妈妈又比划:“我们能走去哪?你还小,还要上学,妈妈又听不见又不会说话,走了妈妈一个人养活不了你。”

我怔怔地看着她比划完,一时间绝望的感觉浮上心头。

如果留在这里,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怕,我怕继父以后还会继续欺负我。

想到他那丑陋的样子,和他对我做的事,我就恶心的想吐,我就不想活。

要不告诉妈妈吧,如果告诉妈妈,她一定会带我走的,我宁愿跟她一起去捡垃圾,也不想留在这个家。

我下定决心,决心用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来告诉妈妈,可是刚抬起手,奶奶就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着,配合着比划,埋怨我妈怎么还没吃完收拾好,要下地干活了。

我妈就赶紧催促我快吃,一边去洗涮收拾灶台。

奶奶就坐在一旁警惕地盯着我。

我被她盯的心慌慌,也明白没有机会再跟妈妈说了,只能味同嚼蜡地紧喝了几口粥,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当天在学校老师讲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整个人浑浑噩噩,一会觉得如同在梦里,一会觉得世界又真实的可怕。

一会想着要不我去报警吧,或者告诉老师让老师帮我,一会又觉得已经所有人都知道了,可是没有人帮助我同情我,他们就像奶奶说的一样,所有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对我唾弃谩骂。

一直到当天晚上放学,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晚上吃饭,继父没在,哥哥很快地吃完就回房玩电脑游戏去了。

奶奶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完就去村里别人家串门,而是坐在一旁一眼不错地监视我,直到我上床睡觉,她也没有给我一刻能与母亲单独相处的时间。

夜里,我躲在被窝里紧张的发抖,好怕继父又喝醉酒回来强暴我。

一直到半夜,我都没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外面只有乡村浓厚的夜色和起伏的虫鸣。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被惊醒了,窗外,还是深沉的夜色。

一双手伸进了我的被窝,正在笨拙而粗糙地抚摸我。

我想尖叫,可是马上就被一只手给紧紧捂住了嘴。

一张和我继父酷似的脸出现在了我的上方,他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邪恶的光。

“嘘,不要叫,不然掐死你。”

是哥哥。

4

我被他低沉而凶狠的话给惊到了,他开始压在我身上脱我的裤子,我又奋力挣扎起来。

他一只手捂着我的嘴一只手去脱我的裤子,我拼命的挣扎让他不能很快得逞,顾上不顾下,又怕我喊叫又不想放弃。

气急了,他就狠狠甩了我两巴掌,我被他打的懵了一下,可是这次我没有被吓退,反而激起了我强烈的愤恨和怒火。

一个两个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我疯了一样踢他、打他、咬他,恨不能用指甲直接挠死他。

他也被我给打出了怒火,这个禽兽,估计是没想到这个从5岁跟着个哑巴娘来到他家开始,就被他任意打骂也不敢吭一声的小傻子,今天竟然不仅敢反抗他,还敢对他动手了。

所以他在被我挠了几下之后,就直接坐在我肚子上,用两只手狠狠握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他掐得喘不上气,脑子被憋得像要爆炸,渐渐地,我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住了,嘴巴也被用枕巾给塞住。

而我的继兄,正趴在我身上呼哧呼哧地运动。

完事后,他穿上裤子走了,走之前还在我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狠狠捏了一把。

没有给我松绑,也没有把我嘴里塞的枕巾给拿掉。甚至,都没给我光裸的身子盖上一条毯子。

我屈辱绝望的眼泪像小河一样往下淌,挣扎着往旁边被子里钻,想遮住自己的身体。

可是还没等我钻进去,继父就暴怒地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

他裹挟着一身酒气,一进来就开始打我,揪住我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地往我脸上扇,直把我嘴里塞的枕巾都给扇掉了。

又用拳头往我肩上肚子上背上捶,一边捶一边吼:“婊子,贱人,勾引我儿子,狗娘养的下贱胚子……“

我被打得头晕眼花,痛得几乎麻木,嘴里有腥甜的液体往外涌,只本能地像虾米一样蜷着身体,用胳膊护着头。

打了不知道多久,他又突然一把分开我的双腿,狠狠地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像在无尽的火烧地狱里颠簸,像有一把刺刀一下下地刺进我的身体。

我想喊叫,可是已经叫不出来。没动几下,他又一下子退了出去,拉上裤子就跑了出去,很快,我妈的房间响起了一阵巨响。

她去打我妈了。

5

隔壁传来一阵东西摔落的乒乓声,和我妈”阿呜、阿呜“的哭叫声。

过去阴暗的回忆一下子如同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脑海。

在我五岁前,在我亲爸爸家里、母亲的第一任丈夫那,他也曾打母亲打得很厉害。

我亲爸当初是因为家里实在穷,娶不起别的老婆,才娶了我妈这个聋哑人,可是他心里又不甘心,觉得我妈丢他的脸,所以稍有不顺就会打我妈出气。

我曾无数次看到我妈被打到鼻青脸肿,甚至有时会吐血。

在我依稀的记忆中,我曾因想保护妈妈而去拉爸爸的裤腿让他不要再打,可是换来的会是他把拳脚落在我的身上。

妈妈为了保护我,把我护在怀里,爸爸就会打她打得更重,边打边骂她:”没用的母鸡,生不来儿子生个赔钱货,你还护着她,我让你护,打死你们……“

后来,爸爸突然在外面打工赚到了钱,却领了一个健康高挑、且已经大了肚子的女人回来,还硬逼着我妈离了婚,把我们赶出了家门。

我们走时,只带走了一只肥料袋子做成的包裹,里面装的是我和妈妈穿的一些破旧衣服。

妈妈带我回了姥姥家,可是姥姥家也不喜欢我们,只让我们住在门楼里,舅妈还会拿妈妈当佣人使唤。

后来,我妈又被姥姥嫁给了现在的继父,陶建国。

听说继父的老婆嫌他丑嫌他穷,抛下儿子跟别的男人跑了。

陶建国又矮又胖,还是个鲍牙,附近乡里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去给人当后妈,他便花了一千五百块钱,等于是从我姥姥手中买走了我妈妈。

从此,我再没见过除妈妈以外的任何亲人。

自从妈妈嫁来这里,家里所有的家务和地里的农活全归了她做。奶奶是个嘴毒的婆婆,每天就知道去附近串门,跟一群长舌妇唠叨些家长里短鸡零狗碎。

继父好吃懒做又酗酒,每天就守在村口的小卖铺跟人打牌喝酒。哥哥陶华也从来不理睬妈妈,只会背地里欺负我,拧我打我,但好歹妈妈受的打比以前在我亲爸那里时少了。

陶建国有时醉酒嫌我妈倒的水慢了,或者洗脚水烫了,也会给她一两拳,但不会像我亲爸一样往死里打我妈。

可是这次,他好像动真格了,我能听到那拳拳到肉的闷响声。

过去的阴影不停地淹没我,让我恐惧和害怕,我好怕妈妈会被打死。

我用尽全力去咬绑住我手的绳子,终于得以挣脱。之后我迅速将衣服套在身上,急慌慌就往妈妈房间跑。

等我进门的时候,刚好看见妈妈抱着头躺在地上,继父举着一张椅子”哐当“一下,狠狠地砸到她的背上。

”妈!“我哀嚎一声,急忙扑过去抱她。

继父看到我来,好像更愤怒了,抬脚就朝我踹过去,我被他踹得头直接直接磕在了旁边桌腿上。

妈妈扑上来护着我,继父又去打她。

边打边骂:”不要脸的婊子,就知道想男人,勾引男人,怎么不去死!“

骂着骂着,嘴里还带出另一个名字——是继父的原配、继兄的亲生母亲,那个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

我才知道继父今天为什么突然发狂似地暴打我和妈妈,他是想到了那个抛弃了他们的女人。

妈妈的头发被打得散落在了我的脸上,她的背被踹得一震一震的,可是她仍旧紧紧地护着我。

我从她怀里挣脱,爬到一旁,举起一只暖水壶就朝继父头上砸去。

继父被砸蒙了一下,我从地上把母亲拉起来,拽着她就往外跑。

6

村子里没有路灯,黑茫茫的一片,只有间歇的几声狗叫和虫鸣声。

我和妈妈一直从村西头跑到村东头,躲在一堆麦秸垛后面瑟瑟发抖。

妈妈把我的头从怀里捧起来,就着月光仔细端详,发现我脸上被打的青紫红肿,立马露出了焦急揪心的表情。

她快速地对着我比划道:”你怎么伤成这样?他也打你了?“

我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可又不敢哭出声来,怕被附近的人家听到。

我对妈妈比划道:”妈妈,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吧,去哪都行,我不怕吃苦,捡垃圾我也愿意!“

妈妈一下把我搂在怀里哭了起来,聋哑人特有的哭声,呜呜啊啊的,因为不懂降低声调,在寂静的夜色里更显得洪亮。

我怕陶建国会出来寻找我们,而妈妈的哭声会把他吸引过来,连忙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用手抵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哭。

妈妈抽噎了几声,对我比划道:”乖乖,都怪妈妈,让你生在妈妈的肚子里,跟着我受苦了。“

我摇摇头,仍旧试图说服她:”妈妈,我们离开这里,我们自己过,不要跟他们过了。他们对我们不好,打我们……“

妈妈只流着泪摇头,对我表达:”我们什么都没有,能走到哪里去?妈妈没有本事养活你,你还小,要上学……“

我打断她:“我可以不用上学,我可以去打工赚钱跟妈妈一起生活。”

妈妈一听,急了,更快速地比划:“不,你要上学。你还不到13岁,能去打什么工?我听村里人说外面的老板们也不敢要这么小的孩子打工,犯法的。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才能过好日子,才能不会像妈妈一样受苦。”

说着,她露出一脸坚定的神色:“你放心,妈妈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他再打你。你也不用担心妈妈,他平常也不打妈妈的,今天只是他喝醉了。而且只要我以后更勤快点做事,他就不会再打我了。”

我满心凄惶,妈妈不愿意走,我该怎么说服她?难道要告诉她他们对我做的事吗?

可是我不敢,一方面那太羞耻了,我甚至无法开口诉说。

而且我又怕万一告诉她了她无法接受,跑去跟他们对峙,那我妈妈一定会被她们打死的。

刹那间,这世界对我来说如同一方爬不出去的深井,我渴望逃离,又没有能力逃离。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我能快点长大啊,这样我就能带着妈妈逃出去了。

后来,我是怎么在满心凄楚中靠着妈妈的怀抱在麦行号垛中睡着的我已经忘记了。

等我被妈妈推醒,天空已微微泛白。

妈妈最终还是带我回到了那个家。

我们悄悄地进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妈妈进去房间看了一眼,出来对我比划说继父还在睡,让我也去床上赶紧睡一会儿,她要去准备做早餐了。

我回到房间,却没有了丝毫睡意。我开始害怕等下吃早餐时会遇见陶建国和陶华。

万幸妈妈一直等到了所有人都吃完离开,才过来叫我,我匆匆扒了两口粥就去上学了。

晚上,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回房睡觉,而是一直守在客厅的门口,一直到陶建国回来她才跟他一起回了房间去睡。

我知道,她在保护我。

可是她不知道,我身边的危险,不只陶建国。

那天半夜,陶华又摸到了我的房里。

7

他压在我的身上捂着我的嘴巴,在我耳边低声说:“干嘛还要反抗,昨天不是已经试过了吗?反正早晚还是要被我干,你还不如乖乖享受得了。”

我充耳不闻,还在试图挣扎,他又给了我一耳光说:“别挣扎了,昨天我爸不是知道了吗,把你和你妈都打得半死吧?你再挣扎我就再去告诉我爸,说就是你勾引我的,让他再打你们一顿。”

我睁大了双眼。

原来他知道!

他知道他昨天弄我的时候被他爸爸看到了,可他竟然还是那样做了。

也是,他看到了他爸那样对我,所以他那样做时被他爸看到,他也无所谓吧。

那奶奶呢?她也知道吗?

难怪昨天继父打我和我妈他们都连来看一眼都未曾。

他们拿我和妈妈都当成畜生和玩物一样。

一家子禽兽!

我如堕地狱。

……

接下来我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陶建国的面,我每天要么趁他走后才去吃早餐,要么起很早很早先吃了回学校。

中午陶建国不回来吃,都是妈妈送饭去他小卖铺。晚上我也吃了饭就躲回房间去不出门也不露面。

连续多日的平静让妈妈也放松了警惕,不再每晚都那么严格地看守着他,以防他醉酒又来打我。

终于那一晚,陶建国半夜又来到了我的房间。

一进来,他就直接压到了我的身上扯我的裤子。

我尖叫,他就一只手大力地扼住我的脖子。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不是喜欢跟男人做吗?那好嘛,我就成全你。”

他说着,重重进入了我的身体。

“你那晚上拉着你那哑巴娘想逃跑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别想跑,你跑了我天涯海角也把你捉回来,我也不动你,我就杀了你妈,我还要把你做的丑事都告诉她,让她知道她养的女儿有多骚多浪。“

他一边动一边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话,臭哄哄的气直喷到我的脸上。

”你呀,你就老实给我待着,让我舒服了,说不定将来我还给你一份嫁妆让你嫁出去……”

8

到初一下学期的时候,有一天下午放学从镇上学校往村里走,经过回村一条小路时,我看到了哥哥的自行车倒在路边。

旁边的玉米地里传来一阵呼喝和闷响声,我侧头看了一眼,是几个男学生围着在打另一个男学生。

那个被打的学生,是陶华。

我知道陶华不管在村里还是在学校,其实都跟我一样是属于不受欢迎的一类。

他是因为家穷父丑,亲妈跟人跑了,后妈还是个聋哑人。他自己也丑,不仅皮肤黑还遗传了父亲的龅牙。

我是因为除了家穷、是二婚重组家庭,亲妈还是个聋哑人。

我们都处于生态链的最底端,他是龅牙哥,我是哑巴妹。

虽然我并不哑,但我因为生活环境关系,从小不爱说话,性格极其内向自卑。

往常我也见过陶华被欺负被打,但我每次都是偷偷躲起来,不仅因为没有能力阻止和不想阻止,也因为不敢让陶华知道我看见过他被打,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屈辱。

这个在外面被人肆意侮辱打骂的人,只有在我面前才能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姿态。

如果被他知道我看见过他在外面被人打的狼狈姿态,他就会觉得自己那脆弱维持的虚假自尊被人戳破看透,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报复在我身上,以此来获得发泄的快感。

以往遇到这种事总会躲起来看也不敢看的我,这次却径直地从旁边走了过去。

在我侧眼看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被围在人圈里、倒在地上护着头的陶华,也睁开眼睛看到了路过的我。

可是我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起,半步不停地走了过去。

半夜,果然不出所料,陶华又来找我了。

这一次,他折磨的我比以前更狠。

他掐我、咬我、拧我,把我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

“看到我被打了,嗯?你是不是感觉很痛快,还在心里嘲笑我?哼,我告诉你,你只会比我更惨,你等着吧!”

我无动于衷,紧咬着牙关任他怎样就是一言不发。

我还能怎样更惨?我想。我已经身在地狱了。

反正我的日子已经没什么指望了,而我再乖巧他们也不会怜悯我、放过我。所以我宁愿这样让他知道,他在我心里也不过是个垃圾,是个可怜虫。

他越愤怒,我就越高兴。

可是在我渺小的见识和世界里,我没有想到人还可以更无底线,更残忍、更变态。

我低估了人性的恶。

哥哥他,把我献给了那群殴打他的同学。

9

在那条放学回村的小路上,我被突然伸出的一支胳膊给强硬地拖进了玉米地深处。

“我把她给你们玩,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我,也不要再问我要钱了。”陶华对那群人说。

这群学校里有名的恶霸,一共有七八个人,有初二的有初三的。

我认出有两三个是陶华初三的同班同学,还有两个是跟我们同村的。

这些人盯着我,眼里闪着垂涎又有些犹疑的光。

我忍不住浑身颤抖,心脏被巨大的恐惧给填满。

我想逃,可是又被他们给扯了回来并团团围住。

“不用担心,她浪着呢,玩的很开。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她会出去乱说,她和她妈的命都捏在我和我爸的手里呢。”哥哥对他们说。

说完,他还第一个上来掀我的上衣。

少年人的恶反而更纯粹,因为没有成年人利益的衡量和代价。

所以当有第一双手伸向我时,接下来就有了无数双手。

他们堵住了我的嘴巴,按住了我的手脚。

我像一只破烂的玩偶被翻来覆去地撕扯、揉搓。

巨大的疼痛袭来,无休止的火焰在灼烧我。

在我向无底的深渊坠落时,我那名义上的哥哥,就抱臂站在旁边快意的狞笑着。

那是魔鬼的笑容。

……

最后,我是怎样被陶华扯着回家的我已经记不清晰了。

我只记得当时的世界,在我眼中像无限旋转的陀螺,我陷在那绝望的循环里永远无法逃脱。

当我头脑恢复了一点清明时,我已经躺在漆黑的房间。我没有睡觉,就那样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当妈妈过来叫我起床吃早餐时,我仍旧像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

不说话,不眨眼,无反应。

依稀中,我仿佛感到妈妈在不停地推我,并”阿巴阿巴“地叫,然后又跑出去求奶奶帮忙,奶奶不来,她又一个人回来,把我抱到一辆木板车上,拉我去看村里的赤脚医生。

医生扒拉我的眼皮和嘴巴,又检查我的身体,我想,他一定发现我身上那些伤了。

妈妈也看到了,她激动地摇晃我,双手快速地比划着,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依旧麻木地不言。

妈妈拎着医生开的一兜药又拉着我回了家。

一整个白天,妈妈哪也没去,就在床边守着我,尝试喂我吃粥吃药,我入口就吐。

奶奶过来骂妈妈为什么不去下地干活,为什么不喂鸡也不喂猪,妈妈也不管,就守着我。

她耳聋嘴哑,生活封闭,完全不知道她的女儿遭遇怎样可怕的事情,但她知道事情不对,这是一个做母亲的直觉。

傍晚,奶奶又过来骂她,扯她过去做晚饭。

妈妈坐在我床头摸我的头发,又”阿巴阿巴“地对着我比划了一阵,才起身出去了。

我转了下眼珠,看见了妈妈在夕阳的光照下显得昏黄的背影。

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我虚弱地爬起身,到客厅搬了一张高椅子到房间,然后将床单从床上扯下来,爬到椅子上,将床单高高地抛上了房梁,并在末端打了个结。

”妈妈,再见。“我轻声说了一句。

然后闭上了双眼,将脖子套进了绳结,并踢倒了椅子。

老是听村里人说以前谁家的媳妇上吊了,也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今天,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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