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2020-11-17 13:02:55

古风

1

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柳叶眉,水蛇腰,一双眼睛生得极媚,被她望一眼骨头都酥了。

我看了却想打人。

长本事了,敢在外面找女人,还带回家。

反了天了。

但我忍住了,万一我出手打人,过了今夜,妒妇的名声定传遍整个京城,作为尚书家的嫡女可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我笑着拉过她的手,亲切问候,“这位妹妹长得可真好看,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女子还没说话,我余光瞥见我那夫君浅浅笑了一下。

我继续忍,笑,尽管笑,看我回房怎么收拾你。

“夫人身份尊贵,这声妹妹不敢当。”

吆,以进为退?

“敢当敢当,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虚伪的女人,不敢当倒敢来。

“姐姐叫我媚柔便好。”她用手帕捂嘴笑,朝我露出一个温柔似水的眼神。

果然人如其名,又媚又柔。如果她不是我夫君外面的野女人,我可能被她的美貌吸引。可惜,她是。

于是我瞪了一眼我那夫君,我们才成亲一年啊,出差前还叫人家小甜甜,转眼就带了个狐狸精回来。

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见我瞪他,唇角的弧度更甚,眸子笑看我。

一个俊美风流,一个妩媚多姿,般……配个屁,我绝对不会承认他与其他的女子相配。

整个相府藏于暮色之下,我吩咐管家准备用膳。大家吃好喝好,又给那位媚柔“妹妹”安排好厢房。

我坐在床上,是适合秋后算账了。

“说吧。”我抱臂怒视。

夫君蹲下来替我脱掉鞋靴,把我的脚放上床,自己也脱了躺上来。

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因因,我想你了。”

“我也……”差一点被他美色引诱。

“呸,我说的不是这个,那女人怎么回事?”

说实话,心里还是相信他的。

想当年,他倾慕我的时候,情书足足写了几千封。

什么几日不见,甚念卿卿,肉麻死了。

我其实早已心悦他,因为他模样好,官话说得还标准。

但作为尚书家的嫡女,我要矜持,所以回信特别慢。

他有次等急了,趁我逛街,将我堵在巷子口,“陆袭因。”

我吓个半死,以为他要耍流氓。

结果他特别委屈地扯着我的袖子说,“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那小眼神,绝了。你能想象潘安这种级别的男子朝你撒娇嘛,当时我就心软了,全部坦白,从此落入他的虎口。

等我追忆完往昔,惊讶地发现他全身只剩亵裤,手搭我肩上,腰带被解,衣领被扯开大半。

“你干吗?”我的额头青筋突突跳。

“脱衣服。”他无辜地看着我。

“脱衣服干吗?”

“睡觉啊。”

瞧瞧,瞧瞧,又是这副无辜的表情。

谁家三月天睡觉脱得只剩裤子。

一个吻落在我的耳垂,熟悉而柔软的触感,他的声音微哑,“娘子,为夫想要你。”

“想得美,话还没说清楚,那个女的……唔……”

混蛋,别堵我嘴,啊,别碰腰啊。

好凉。

又来。

累了。

我明天,明天,再好好收拾他……

2

夫君体力太好,害我太阳晒腚才醒。

等我收拾完毕,那个叫媚柔的女子正在庭院散步。

她拨弄梅枝的模样,温柔之中夹杂一丝落寞,我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没琢磨出什么,才清清嗓子,“媚姑娘,赏梅呢。”

她对我突然出现没有感到惊讶,浅浅一笑,“姐姐早。”

我表面笑着,内心腹诽,又装,谁是你姐姐。

“不好意思,行安太粘人。”

我佯装害羞低下头,一只眼睛偷瞄她的表情,她面色微僵,笑意散去不少。

行安是夫君的字。

我突然有点兴致缺缺,向她道别打算去找我那负心汉。

她好像看出我的意图,体贴为我解答,“行安他说衙门有事要去处理。”

突然就不想忍了,我踢了脚雪,“你们是什么关系?”

“妹妹别误会,我们是清白的。”她用手帕捂住眼睛,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好一个我见犹怜。

我……呸!可惜我不是男人。

啧啧,茶艺高超。

不再理她,找个借口回房。

夫君在衙门任职,当今丞相也就是他爹,派他到基层锻炼。

这次他跟着太老爷去临市出差一月有余,原以为小别胜新婚,他却带回个女人。

我承认心里有些难受,信心被打击到了。

毕竟他事事顺我,宠我,爱我,承诺永远不会纳妾。

所以我放心的很。

我在房中坐了会,决定去衙门找他。

“二虎,嵇捕快在吗?”

“汪汪~”

我放下一块骨头给门口的大黄狗。

“夫人,嵇捕头在里面。”门口的侍卫认出我,为我引路。

我顺完狗毛,好似随口一问,“听说你们嵇捕头带回一个女人。”

他眼神闪烁,“小的也不清楚。”

唉,我叹了口气。

望着这道踏过数次的门槛,竟然生了些许胆怯。万一,万一他真的变心了怎么办?

我猛深吸口气,步履坚定,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等我进去,他正伏在案头办公,书写纸卷的模样不像个捕快倒像个师爷。

“咳咳。”我故意出声,他抬头见是我,眼神立马从淡漠变成一汪春水。

嘴角牵引脸颊连带眼角,都洋溢着笑。

他快步走近搂住我,将脸埋在我的颈窝蹭了蹭,“因因。”

哼,我还在生气呢。

一把推开他,直截了当的问,“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他的脸不肯放过一丝表情变化,他没有表现出异样,照例低头亲了我一口,腻歪地捏我的手指头玩。

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我火气蹭蹭蹭爆涨。

“嵇寻!”成亲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

他终于收敛笑容,但我的手掌还能感受到他摩挲的力度,“因因,你相信我吗?”

“你说我就相信。”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他眼帘微敛,歉意望着我。

我猛然抽离,手悬在空中颤抖,踏马的,这有啥不能说的。

3

成亲前我翻阅数本御夫之术的秘籍得出一个结论:夫妻之间有误会要立刻解决,不然影响感情。

故我心里吃醋得厉害,仍愿意听他解释。

他却说不能说?

我不竟乱想,是不是不爱了?不爱了就直说,大不了和离。

还没挑破关系前,他一直暗恋我。

那时,我正直破瓜之年(16岁),尚不懂爱。

作为尚书家的嫡女,规矩巨多,我觉得自己生来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之人,常常偷跑出去,好几次都遇见他,一来二去就熟了。

后来才知道,他蹲在我家后门守株待兔。

第一印象非常深刻。

楚楚少年郎,竟着花衣裳,大片的印花比女子还臭美。皮肤好的一匹,跟嫩豆腐似的。

我余光瞥见,还以为是只女鬼。

当时就给跪了。

他懵了会,随即放声大笑,一双俊眸熠熠生辉,那刻觉得他还挺好看的。

“姑娘不必行此大礼。”

他扶我起身,眼角的笑意越发深邃。

“你是人?”我缓过来,发现他胳膊是温热的,心下安定。

等等,大半夜人貌似比鬼也好不了多少。

杀人抛尸,孤男寡女……

我去!

他从我惊恐的神情察觉我的害怕,放开我往后倒退几步,规规矩矩站好,朝我作缉,“姑娘不必害怕,在下不是坏人。”

我狐疑地望着他,“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今晚的月色亮,加上他皮肤白,脸上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那双星眸朝我眨眼,手指撩弄长发,“你见过有我这么好看的坏人吗?”

……

这人原来不仅臭美还自恋。

我嫌弃地啧了一声。

他尴尬得直咳嗽,小心翼翼地问,“不好看吗?”

好不好看,这大半夜的,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出现在这里干嘛?

我环视一周,除了我和他再无他人。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吗?”我捡起刚刚吓掉的木棍指着他。

“散步啊。”他摊手耸肩。

好像我问的是什么废话,我自诩放荡不羁爱自由之人,但每晚出来都是干正事不是玩的,大半夜跑出来玩有毛病啊。

我默默退后一步,准备溜走。

这人不仅臭美自恋还有病,离他远点。

他在我身上来回打量,我皱起眉头瞪他。

呸,流氓。

“怕鬼还去坟场。”

正待撤退时,他说出了我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跟踪我?”

这家伙原来是有预谋的,我握紧手心的棍子。

“凑巧看见而已。”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少管闲事。”我恶狠狠说道。

他轻笑两声,完全无视我的凶狠,“姑娘,有本事你别抖。”

他右手食指指向月亮,眼神充满戏谑,“月黑风高夜,适合干点什么呢。”

他比我高出好多,目测打不过。

呵,怕你啊。

打不过,咱……就跑呗。

“诶!”

他被我的举动惊到,想拽我袖子没拽住,差点摔个狗爬。

砰,好像真摔了?

我不敢回头,牟足劲狂奔。

跑回府,躺上床,心还狂跳不止。

说实话,当时我害怕极了,怕他是坏人。

鬼缥缈无形,人却可以夺你性命。

虽然我也怕鬼,倒挺想见见鬼是啥样。

假如真遇见了,还可以顺便问问世界上是否有地府的存在。

其实他说的秘密离真实性差点,我哪敢进坟场,只在附近几里范围活动罢了。

因为我寻得一本怪谈秘籍,传闻有火,如幽如蓝,随人而行,名为鬼火,坟山尤其常见。

我打算一探究竟,才连续几晚溜出来,可惜运气不好,没有看见。

后来谈及我们的初遇。

我疑惑他一个男子怎么追不上我,是不是我跑的太快了。

他咬着我的耳朵埋怨,“你跑的时候把棍子扔地上,我踩上去,摔了。”

我乐了,“吆,厉害呀。”

4

我爱看书,无论是一本正经的史书或奇闻轶事,全是我的菜。

看的书杂,导致用词越发奇葩难懂,离千金淑女之路一去不复返。

除了看,我也乐于实践。好奇心驱使我探寻那些从未见过的事物。

受惊吓后,我老实待在家一个月没出门。

再跑去看鬼火,结果又撞见他。

白衣飘飘,提着一盏灯笼,见到我眼睛亮了一下。

在家待的这段时间,我认真思考过,他长得的确不像坏人,也许只是好奇心强和精力旺盛的公子哥。

我将自己的灯笼移开。

今晚没有月亮,一束幽火悬在他身后,火在空中燃烧,与他的白衣相配,加上他容颜俊朗,竟有几分怪谈里美艳书生的意思。

“姑娘,你终于来了。”他好像一直在等我。

“嗯,我来了。”

终于见到传闻中的鬼火,开心的我对他放下戒备,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神情微滞,一脸受宠若惊。

“你,你不怕我了?”

“我想过了,我可以相信你。”

“太好了!因……个人印像很重要。”说着他朝我走近几步,肉眼可见的兴奋,身后的火也随他而动。

真神奇。

我瞧得津津有味。

“你,在看什么?”他发现我的视线不在他身上后问我。

“火啊。”

“灯笼?”他摇动提杆。

“不是,看你身后。”

他明显身子僵硬,“你还没说你来这干吗?”

“见你身后那个呀。”

他衣裳开始抖动。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在害怕。

切,上次还说我,自己胆子也不大。

“你抖什么?”

他努力稳住身形,硬撑着,“风大。”

我噗嗤一声,“你回头看看,又不是鬼。”

他一点点扭动脖子,与鬼火打了照面后,“啊”的尖叫一声,窜到我身后,拽住我的衣服不肯松手。

于是一阵风的速度,变成我和鬼火的距离只有一拳近。

“啊!”

这次的叫声是我发出的。

因为我看见远处有群蓝色的魅影靠近,一只小火稀奇可爱,一群就吓人了。

“啊!你叫什么?!”他被我的叫声二度惊吓。

“好多火朝我们来了。”我的牙齿上下打架,夜晚风真的有点大。

他探头瞄了眼,当机立断牵住我的手,“跑!”

我没有反感,反而庆幸他的存在。

因为我的腿软了。

突然记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勇敢的人也会害怕,一个人虽然害怕却仍然敢于前进,这才叫勇敢。

他比我勇敢。

5

当初怕黑也愿意守候我的他,如今对我有了秘密。

我失魂落魄回府。

路上撞见那个女人,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风度,揪住她的衣袖审问,“喂,你到底是不是行安的女人?”

她被我失态的模样吓住,好一会才否认,“不是。”

我步步紧逼,打算从她这里突破。

“你和他睡过没?”

“没……没有。”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来京城的路上被山匪所劫,是嵇大人他们路过救了我。”

很好,目前为止,她不像在说谎。

可真是如此,他为何说不能说呢。

真相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有点乱。

晚上,我一脚把臭夫君踹下床,就这?还敢爬床。

“滚。”

我将被子全裹在身上,面朝墙,生闷气。

“因因~”

他隔着被子搂住我,声音略显紧张,“白天忙没和你仔细解释,我发誓,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哼了一声,“我想的什么关系啊?”

“不正当的关系。”他小声道。

“那你还不赶紧告诉我真相。”我翻身正对他,捏扯他的脸。

他亲了口我撅得老高的嘴巴,摸摸我的头,“情况有些复杂,你知道反而不好。”

“危险吗?”他的安危于我而言更重要。

“别担心,只是涉及一些秘密,不好多说。”

“哦。”

心里终于好受点,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早这样说就好了嘛。

我对他的工作没兴趣,只要他没问题就行。

所以说,夫妻有矛盾一定要沟通解决。

“因因~”

“又怎么了?”

“冷,给我点被子。”他轻轻推我。

“滚进来。”说完嗷呜一声咬在他的脖子。

“遵命,夫人。”

长夜漫漫,天寒地冻,适合……摩擦生热。

6

鬼火之旅后我俩正式相识,他告诉我他叫寻虎,我说我叫因果。

我亲切唤他二虎,他叫我因因。

十六、七岁的少年,蕴藏向日葵般向阳而生的活力和朝气,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无限好奇。

有天,我又找到一本秘籍。

书名《宝贝》,从桥头算命先生那花五十文钱买的。

我悄悄从后门溜出去时碰到他,他死皮赖脸跟着,便答应一起同行。

目的地是城外的破庙,按照书里所绘,是所有宝贝中最近的一处。

“二虎,你说那里面真有宝贝?”

我微眯眼睛,目光在书和建筑来回扫视。

破烂不堪的小庙塌了一角,靠半根木柱死撑。

毫不夸张,看上去轻轻一戳就倒。

“来都来了,找找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隔着布移开挡在进口的木头。

真,讲究人。

我俩前后躬着腰进去,里面情况好很多,起码可以站人。

他特意回头看了我一眼,自然地摘下我发丝上的蜘蛛网,“要不你先出去,我来找。”眼神貌似带点心疼。

装好人?

“想私吞?妄想。”我才不干呢。

他无语,默默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粉色的手帕,“小心点。”

“好好好,别墨迹了。”

粉色……这家伙好有少女心。

经过半小时的寻找,终于在角落下的木板下找到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

“快看!”我扬嗓子高喊。

他走过来把箱子挪到外面。

锁轻轻一碰就掉了,我满怀期待地打开箱子,好家伙,真的是宝贝。

他一看直接笑开花。

“好宝贝。”

“去他大爷的!”我气得踹了一脚。

箱子里白纸黑字写着“宝贝。”

后来才知道,破庙里那个箱子埋了三年,我是唯一一个得到秘籍之人。

被他明着暗着嘲笑好几年。

他也并非喜欢粉色,而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手帕。

7

能认识二虎这个玩伴,我蛮开心的。

认识他一年后,我们已经把京城附近的山玩遍。

一共捕获过两只小兔子,一只野鸡,若干野果。

有天下雨,我们待在山洞过夜。

好歹我也是看过本子的人,山洞作为事故频发之地,我一个姑娘家竟然和男子过夜,心里非常后悔,一直低语,“草率了,草率了。”

他烧着火,侧头,“嗯?”

脸半明半暗,眸光流转,夹杂一丝困惑,火焰的暗影在他衣裳上跳动,雨声从洞口的岩石滴落水洼,发出清脆“滴”响。

咳咳,感觉他才是该担心那个。

“因因?”

我甩掉荒唐的想法,缩了缩脚,“没什么,有点冷。”

他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开始脱衣服,我惊悚地看着他,“我可是正经人。”

他闻言脚下踉跄,瞪我一眼,压着嗓子道,“我也是正经人。”

望着身上的外衫,原来怕我冷给我保暖啊,“嘿嘿嘿,大家都是正经人。”

他严肃道,“你还是不信我。”

“信啊,你说你叫二虎我都信了。”

一看行头就知道是京城某个高官的少爷,怎么可能取这种名字。

他被我的话噎住,然后反击,“你还说你叫因果呢。”

“我就叫因果啊。”

“你叫陆袭因。”

异口同声后是久久的安静,我指着他鼻子怒道,“好哇,原来有备而来。就说怎么那么巧,总碰见你,你从我出门就偷偷跟着了吧。”

他气势没了,狡辩道,“我那是为了保护你。”

“你到底是谁?”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竟干出引狼入室的蠢事。

“我叫嵇寻,字行安,是嵇丞相的儿子。”

嵇丞相我知道,我爹的死对头。

真是冤家路窄。

“你接近我干嘛?”

做卧底,打入敌人内部,窃取机密?

卧槽,被我爹知道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我喜欢你。”

“胡说八道!”

竟然为了洗脱嫌疑,撒这种谎!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原谅你。”

他想过来拉我,被我敏捷躲开,“别过来。”

他深深叹气,面露无奈,“还记得你救过一只黄狗吗?后来是不是伤好了就不见了。”

“靠,你是那只狗?来报恩了?”杂谈故事在我脑海疯狂闪现。

“……”

嵇少爷翻白眼也优雅,“那只狗是我养的,叫二虎。”

我松了口气,不是妖怪。

“哦,那你是替你家狗来报恩的?”

“你脑子都装的什么。”他扶额,“二虎带我来找过你,不过那次你不在。打听到尚书家大小姐救过一只狗,便知道就是你了。”

“后来偷偷见过你几次,觉得你蛮可爱。”他轻轻笑了一声。

“被我的美貌吸引?”我都害羞了〃∀〃。

“咳咳,你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自信。”

“什么意思,觉得我不漂亮?”士可杀不可辱。

他赶紧顺毛,“漂亮漂亮,而且特别厉害,爬树、翻墙、去坟地。”

“好啦!”我连忙制止他,这些事就不用说出来了。

他难掩宠溺的眼神,“好,不说了。”

“那个,你喜欢我什么?”

说实话,第一次被男子表白,心中窃喜不已,强忍住没笑出声。

“有意思,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哪样的?爬树,翻墙,去坟地?

口味挺重啊,兄弟。

机智如我,跟他说要慎重考虑。

你想想啊,万一他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对我做点什么咋办,先稳住他再说。

什么?答应他?那更危险好吧。

天一亮我们就下山。

我又在家里躲避一个月没出门。

8

媒婆快把我家门槛踏破,也没改变我不想的成亲想法。

父亲气得摔破几个杯子,母亲骂我不争气,姨娘求我赶紧嫁人妹妹们才好寻人家。

于是从小到大佯装乖巧懂事的我,终于疯狂了一把。

好在每次偷溜,都有妹妹打掩护。

“姐,我支持你,我也不想嫁人。”

“唉。”

我望着天真的妹妹,心中有数,我的反抗并没有用,等父母寻到他们心目中的女婿,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足以逼我嫁人。

我也不过是想放肆一次。

遇见二虎,不对,该叫他嵇寻,这一年多的日子真快活。

我每天都能收到信,有时一封,有时七八封,都寄在我说的某处地址。

“因因,今天老地方见。等你哦。”

“昨天还挺好玩的,可惜那只兔子放了,要不然兔肉多香。哈哈,你别生气,我不吃。”

……

“因因,是我唐突了。对不起,你别生气。”

“因因,我带二虎来找你了,你想见他吗?”

“别因为我不出门,你那么爱玩的人,多憋屈啊。”

“对不起嘛。”

…………

我常常看着看着就笑了,尚书家嫡女诶,要懂得矜持好吧。

不过好在,以后不用回信了。

“姐,你哭了?”

“哪有,你看我笑的多开心。”

“可你流泪了。”

我伸手一抹才发现脸湿透了。

妹妹替我擦拭眼泪,抱住我哽咽,“要不你再去跟爹娘他们说说,你不想嫁给李大人的儿子。”

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李公子一表人才,是个良人。”

两家结姻之事,只是私下沟通,尚未公开下聘,所以外人尚不得知。

在家待了几个月,实在难受,便上街闲逛。

一逛就遇到他了。

他将我堵在巷子,我慌乱之中摔了个屁墩。

嗤。

他还笑我。

“陆袭因。”他伸手。

“哼。”

“该生气的是我吧。”

“嗯?真被我的表白吓到了?可以啊,几个月不出门。”

我想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

他突然扯着我的袖子说,“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像个受委屈的小朋友。

我的心瞬间柔软。

小声说,“也不是。”

他惊喜道,“那就是喜欢我?”

“嵇寻,我要成亲了。”

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和谁?”

“李大人的长子。”

“我去和我爹说,去你家提亲。”

“诶!”我为刚刚冲动有些后悔,赶紧拉住他,“谁不知道当今丞相和尚书是死对头,没有用的。”

我只是跟父亲提了一句丞相,他就摆摆手说,“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嫁进相府的。”

“我不管,我就要娶你。”

说完紧紧拥抱完我,火急火燎地走了。

我忐忑不安回府。

心中莫名期待,真的,可以吗?

9

嵇寻,嵇三公子。

怕黑,爱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代表人物。

每次出门必打伞,所以皮肤特别白。

对了,还有轻微洁癖。

第一次蹲我,身边带三个侍从,每人提一盏灯,他走中间。

后来觉得太明显,才让下人远远跟着。

为克服怕黑的恐惧干过一件傻事,将自己关在祠堂一晚,结果直接吓昏过去,被他爹狠狠骂了一顿。

和我爬完山,脚经常磨出水泡,走路就疼。

这般矫情的贵公子,跪在祠堂三天不吃不喝。

丞相夫人心疼儿子,为他求情,换来答应娶我的承诺。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怎么谈的,只知经过一个月的兵荒马乱,两家达成共识。

我嫁,他娶。

八台大轿,他鲜衣怒马迎娶我回家。

再过了三个月,他去东区府衙当了捕快。

天天拿剑,手都磨出茧子。

我心疼坏了。

京城官宦子弟,哪有做这个的,都是靠关系找点轻松的差事。

他安慰我,“没事,我正好锻炼身体,你摸摸,硬不硬。”

手臂硬邦邦的。

好家伙,连肤色都比之前黑了几个度,虽然还是白。

成亲后的日子,除了外出他工作再忙,晚上也会回家睡觉。

有夫君护着,和公公婆婆的关系尚可。

只是当儿媳比当闺女束缚更多。

夫君不在的时候,那些夫人小姐的聚会,我不感兴趣,仍推脱不了应酬。

身心疲累。

这次,他带回一个女人。

我吃闷醋,情绪波动,整个人又重新鲜活起来。

枉我看过那么多书,竟身陷桎梏。

无趣的生活都是自己导致的,有趣的生活也要靠自己寻找。

“媚柔妹妹,用膳没?”

她倒退几步,谨慎看着我,“你想干嘛?”

我微笑道,“上次是我冒犯,向你道歉。”

我让丫鬟端来熬好的莲子羹,递到她面前,“暖暖胃。”

“放心,没下毒。”我先试了一口。

她终于松懈下来,恢复温柔似水的模样,“谢谢姐姐。”

“这几日放晴,雪都融完了,最适合踏青,我们明天出去走走怎么样?”

见她面露犹豫,我赶紧说,“我有本《宝贝》秘籍,还可以顺便寻宝。”

“不远的,就在附近。”

“好吧。”

我的热情终于打动了她。

翌日夫君和我们前后脚出门,完美错开。

我翻开那本花五十文钱买来的秘籍,难掩激动。

我一直觉得其他地方有真宝贝,但又怕出现那次寺庙的情况,再添耻辱,偷偷藏了一年,还是决定再试一次。

至于媚柔,知道她和夫君没关系后,看她顺眼多了。

前段时间下雪在家宅着,顺便带她散心。

这次地址在郊外河畔,从湖心亭左边开始数,第四棵柳树下。

我拿着带来的小铲子开挖,媚柔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中途我邀请她一起,她果断拒绝了我。

一炷香时间。

“挖到了!”

金属碰撞的声音十分悦耳,又是一个箱子。

媚柔凑过来看,“还真有啊。”

我兴奋地使劲继续挖,让侍从把箱子抬出来。

解开一把虚掩的小锁。

⊙▽⊙

“玉簪!”

我拿着玉簪反复观摩,成色不错,做工精致,是上等品。

哈哈哈哈哈,不顾媚柔的尖叫,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我太开心了。

放下来时她眼睛带泪,瞪着我,拿手帕用力擦拭腰间的泥巴。

咳咳。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抱歉。”

10

我把玉簪偷偷藏了起来。

《宝贝》有五处藏宝,我已经寻了两处,还剩三处。

我打算寻齐再告诉夫君,届时让他大吃一惊,看他还敢不敢笑我。

他这几日非常忙,早出晚归,没精力管我。

于是我又带媚柔去了悟影寺——藏宝的地点之一。

媚柔这次很小心,与我保持一米远。我一停下回头,她就递给我警告的眼神。

我只好尴尬笑笑。

悟影寺在山顶,媚柔看起来柔柔弱弱,爬起山来也不赖嘛。

甚至觉得以前觉得她装,是以为她是夫君的女人才处处看她不顺眼。

进庙烧香拜佛。

我许了一个愿,希望今年和他有个宝宝。o>_

等我睁眼,看着媚柔笔直跪着,双手合十,认真的在祈祷。

她的眉头永远萦绕一股淡淡的哀愁,有什么心事呢?

我有种预感,她的身份很快就会揭晓。

“姐姐,我们走吧。”

不知何时,她已经起身。

“走吧。”

我们捐了一些香火钱,小僧侣把我们带到后院休息。

幸好我们指定的厢房没有人,顺利入住。

费力拉出东面墙壁正中间的石砖,好家伙,里面空格放了一个长方体小盒。

“没锁。”媚柔好像忘了和我保持距离,凑到我身边来看。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信封。

我看了眼媚柔,她迫不及待地看着我,“快打开看看。”

我有点怕又是“宝贝”。

动作缓慢地拆开信封,“咦?房契?”

媚柔补充道,“这个地段和面积,是仟州的豪宅呀。”

“仟州?”

“嗯,不在京城,是南方的小城。”

我对地理位置没什么概念,仟州具体在哪不知道,不过不在京城,豪宅也没用。

我仔细收好,也许可以倒卖挣钱呢。

接近傍晚时分,我们回到家。

刚进门就被夫君逮个正着,他双手扣在身后,神色淡淡地看着我。

我像个小媳妇挪到他身边,乖巧的笑道,“夫君你回来了?”

他又是轻轻一撇。

好严肃。

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吓我一激灵。

“做贼心虚?”还啧了一声。

“没有!”我在想措辞回复,媚柔似乎看不下去,率先道,“嵇大人,我们去悟影寺拜佛了。”

他的手指在我身上轻轻敲打,别有深意道,“有些东西求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真的吗?”

那我向佛祖求子,会不会夺走我其他重要的东西。

我胡思乱想中,媚柔突然冒出一句,“能够承受的代价就不算是代价。”

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他却低头亲我一口,“饿了,回房梳洗准备用膳吧。”

“媚柔也告辞了。”

庭院通向两条相反方向的廊桥,我们和媚柔各行一方。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初见的落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像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的坚定和果决。

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胆子大了。”

得,这里还没混弄过去呢。

“好累哦。”我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夫君身上。

好久没爬山,今天真累了。

他哼了一声,弯腰抱起我往回走。

我的手搭在他脖子,快速眨眼,撒着娇,“你凶我,你不爱我了,夫君坏坏。”

“好好说话。”他一脸嫌弃。

“夫君,你知道仟州吗?”

今天得到的宝贝是仟州的地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突然停下,看我的眼神竟有点欣慰。

“仟州是祁国最有趣的地方,那里民风开放,人人爱玩好玩,京城卖的那些稀奇玩意大都源自仟州。”

“还有这种地方,真想去看看。”

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没想到那地方这么有意思。

“会有机会的。”他抱着我往上颠了颠,重新出发。

我伏在他胸口,心想哪里会有机会,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京城。

何况现在成亲了,更没有机会。

梳洗用膳再回房,夫君都没有追问。

按他的话说只是对我的擅自行动略施惩戒,然后罚了一晚上的睡前运动。

导致我精疲力尽。π_π

11

我和夫君成亲以来,丞相和尚书家的关系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变得更恶劣。

以至于我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忙的这些天,我生出回家看看的念头。

他知道后吩咐下人备好礼,抱歉说不能陪我一起了,我表示理解。

吃了早饭坐上回家的马车。

我家与他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

地址选的真好,离得够远。

有时我觉得这一切真像场梦。

我骨子叛逆,明面上却对家人处处顺从。

和他成亲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所以两家关系恶化,我抱有微憾,却从未后悔。

因为提前告知,母亲一行人站在门口等我。不管之前如何,这次她们对我的回来表示欢迎,母亲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皱眉道,“怎么瘦这么多。”

一句话引我眼眶泛热。

“阿娘。”我忍不住扑进她怀里。

“是不是行安欺负你了?”

背部传来轻轻拍打的力度,察觉母亲语气的紧张。

我拉开距离,摇头道,“行安对我很好,我只是想阿娘了。”

“傻孩子。”

母亲和众人望着我笑,躲在人群中的妹妹也终于上前,对我说,“姐姐,欢迎回家。”

我曾经想逃离的家,原来一直等候着我。

父亲尚未回来。

叙完旧我回到闺房,阔别一年,里面的布局和之前一样,每天也有下人打扫,好像一切都没变。

顺从与叛逆,看似我被动选择了叛逆,但何尝不是跟随内心做出的决定呢。

有句话我藏在心里很久,遇见行安是我的……奇遇。

想到这,心里轻松许多。

成亲一年来,我时常自责,怪自己当初任性让家人失望,从而陷入压抑的漩涡。

媚柔的出现激发我骨子里的叛逆,才恍然大悟,我一直困在自己编织的囚笼中。

既然已经选择,再顾虑太多,没有意义。

叩叩。

胡思乱想中,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

“姐姐,是我。”妹妹推门进来,笑呵呵拉我走,“快走快走,爹回来了。”

我心跳加快。

爹,他还好吗?

到了书房,妹妹主动退了出去,我望着穿着朝服的男人,眼眶再次湿润。

与记忆中的威严的样子不同,眼角眉梢都是慈爱,“因因,回来了。”

“对不起。”

他叹气,“唉,我们没怪你,只是当初你太执拗,不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啊。”

是因为两家的关系更糟糕了吗?

他见我一脸茫然,停顿几秒,才缓缓道,“我和丞相是旧识,入朝避嫌才逐渐疏远。后来他当上丞相我成为尚书,伴君如伴虎,更是没有亲近的机会,甚至闹出不合的传言。”

“你说你们成亲,我们怎么可能答应。”

原来如此,“那后来……”

“唉,行安那孩子不吃不喝晕倒在祠堂,嵇牧其实最疼这个儿子,怕他做傻事,亲自登门拜访,何况也关乎你的幸福,我虽不愿却也无法拒绝。”

“但约定你们成亲后,两家互不来往。一是避嫌,让上面放心,二是想考验你们的感情有多深,值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爹,他对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才明白爱是与日俱增的浪漫。

“从他为你放弃入朝为官,我就知道这小子对你用情至深。”他深深饮了口茶。

“放弃做官?”突然提升的音量差点吓掉爹的杯子。

他匆匆放下茶杯,擦拭衣裳滴落的茶水,想必也明白我的反应为何如此大,“看来行安还没告诉你。”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朝堂之上的潜规则罢了,去做个编外的捕头,确实难为他了。”

12

回去的路上,爹说的话一直在脑中回荡。

我竟不知道,他为我牺牲至此。

心又疼又暖,害,我的嵇三公子,该拿你怎么办。

刚回府不久,他就回来了。

见到我些许讶异,“怎么不在家待几天?”

我轻轻搂住他的腰,腻歪地抱了会,才仰着脖子,望着他的眼睛说,“想你了。”

他眼神亮了亮,大掌抚摸我的发丝,温柔道,“我也想你。”

趁他不注意捉住他的手查看,期间他试图抽离被我牢牢按住。

曾经比女孩子还白嫩的手,如今掌心布满厚茧,我喉咙一阵发紧,“你好傻。”

他包裹我的手,眸子盈笑,“我要变强壮才能保护好我家因因呀。”

这个笨蛋还不明白我全部知道了。

“行安,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好。”

……

我最近常常笑醒。

有个宠爱我的夫君,我可太幸福了。

于是我又打开了我的宝贝之书。

这次的藏宝之地,竟然在衙门。

我感叹道,藏宝之人,是个高手啊。

于是我尾随夫君出门,等他进去半盏茶时间,我才整理衣裳,捶着蹲麻的腿,走向大门。

二虎摇着尾巴在我周围转圈。

“夫人,您来找大人吗?”

“嗯,我自己进去,你们不用管我。”

没有上次的来势汹汹,他们不用再纠结要不要打报告,笑着目送我。

“汪汪汪~”

“嘘!不要出声。”

二虎听懂了我的意思,放低尾巴,双耳后仰,安静跟在我身后。

我刚进院子就迅速躲起来,顺着书中指引,悄悄抵达后院枯井,然后向左边的小道走一段路再右拐。

道路两旁种满玉兰花,纷纷扬扬飘落清香。

啦啦啦~

我心情大好,直觉这次一定是个大宝贝。

木兰花道的尽头,模模糊糊有白色人影浮现。

心跳突然加快,有个了不得的念头涌现。

该不会是……

“汪汪汪~”

藏在身后的二虎化身脱掉缰绳的野马,狂奔而去,绕着那人讨好摇尾巴。

我步步走近,看清那人的脸才松了口气。

是人不是鬼。

“夫君,你怎么在这?”

他跟出门的行头不同,一身白衣,眉眼带笑,风姿绰约,好似那年初见时的模样。

“夫人,我在等你。”他轻挥衣袖,不知从哪拿出的扇子,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捂着头一脸茫然。

什么?他在等我?

难道他知道我在寻宝了?

他噗嗤笑道,“好笨哦。”

听到说我笨,这能忍?上次就是一拳。

“你松开!”手被拦截了,长得高了不起啊。

“因因,我是你的宝贝。”

“啧,肉麻。”我努力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扣住我的腰,含咬我的唇。

好软,脸好热。

“我说……我是你宝贝里面的宝贝。”

再性感的声音也魅惑不了我的震惊。

卧槽。

“你,你都知道了?!”

“你天天抱着睡觉,我能不知道?”

“草率了草率了,我都是在你睡着后才拿出来看的。”

他补充道,“然后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咳咳。

“汪汪汪~”

我蹲下来安抚躁动的二虎,心里默念,狗子,谢谢你替我解围。

突然,我的头被大掌罩住,然后轻柔的抚摸。

“不用担心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他单膝跪着,与我目光平视。

我的心跳好快。

此刻,我看见他的眼睛全是我。

靠近,覆盖,吞噬,放大瞳孔的他与缓缓闭上眼睛的我,在落满木兰花瓣的地方,热烈拥吻。

我爱他,如他爱我。

恍惚间,我看到跑远的二虎,我欣慰的想:去吧,狗子,去找你的狗子吧。

13

最近忙,没顾及媚柔,等想起才发现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下人说媚姑娘很早就出门了。

黄昏时分,她才归来。

见我倚靠在大门,试探性问我,“姐姐在等我?”

我双手抱臂,挑眉,“说吧。”

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最终我们去了她的房间。

她淡然一笑,“我从未说谎。”

“那你又去悟影寺干嘛?”

“见一个人。”说完她的脸上露出可以称为喜悦的笑容。

我猜测大概是她喜欢之人。

害,原来是约会。

怪自己大惊小怪了。

三天后,我狠狠的骂了一句自己愚蠢,怎么不问清楚。

一道圣旨,媚柔被封为媚妃。

与她约会之人竟然是当今圣上。

卧槽。

等她进宫后,我还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睡不着。

夫君压在我身上,防止我乱动。

“睡不着?”他哼道。

“想不到她和皇上有关系,”我记起之前夫君和她说话奇奇怪怪的,“对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老实交代。”

“我们救了她后才查到的。”

“皇上宠爱的女子那么多,万一他变心了,不想见到她,你还把她带回来,岂不是很危险。”

“错了,皇上对她有意,她自己纠结罢了。”

“话本都说帝王无情。”

“嗯,我给过她机会,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我感叹道,“一入深宫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

要是我,绝对不做宫中雀。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际遇,你是我的际遇。”性感夫君,在线撩人。

感觉身体的变化,我推他,“好重,你下去。”

“不是睡不着,干脆运动一下。”

“唔,流氓~”

夫君啊,你同样也是我的际遇♡。

14

第二天,夫君没去衙门。

第三天,夫君没去衙门。

第N天,夫君还是没去衙门。

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他,“你是不是被开除了?”

他喂我吃葡萄,岔开话题,“我们去佩兰吧。”

“啊?佩兰这名字好熟悉。”

“最后一个藏宝地点。”

难怪,“那离京城远吗?”

“要坐一会马车。”

……

说好一会的马车,已经坐了三天了。

我没打我那夫君的原因是,离开京城那天,媚柔悄悄给了我一封信。

“姐姐,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款待。当初我与行安约定,他助我一臂之力,等我达成目标便帮他一个忙。没想到这个忙,竟然是为了你。他说你不愿束缚,待在相府委屈你了。

和你相处后,加上行安劝我放弃,其中我动摇过,为了不爱的人放弃自由值吗?

人的选择不同,人生的轨迹就不一样。正如现在,你往外走,我困于高墙之内。

好在,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仟州是个好地方,祝你们白头偕老。”

大骗子!

我就说一年没看,《宝贝》的字迹咋变新了呢。

不过媚柔说仟州,“喂,我们不是去佩兰吗?仟州在哪?”

大骗子摇摇头,“夫人地理知识真的……仟州就在佩兰隔壁。”

敢嘲笑我,气得我踹了一脚他的小腿。

“哼,我们走了,爹娘他们怎么办?”

“别担心,他们都知道,等我们安定下来,有的是机会回来看他们。”

“切,谁说我想去仟州。”

我又口是心非了。

马车颠簸,一下撞进他的怀里,他搂紧我,呼吸喷薄在脖子,“我说的。”

有一丝痒,还有一丝丝甜。

风轻轻拂动帘子,余光瞥见他的容颜,忍不住道,“卿卿公子,有点好看。”

“姑娘谬赞。”他敛眸,微微一笑。

我想,这就是我要的爱情。

【end】

相关阅读
走火入魔后我成了一只鸭(一)

我,江湖赫赫有名的邪教扛把子,在扑街之后,我变成了一只鸭。楔子 月黑风高。 一个十来岁的红衣少女身轻如燕,疾速地在屋檐上飞掠,她手里捧着油纸包裹的烤鸡。 她正飞跃到一处宅院,一柄凛冽的长剑突然袭来,少女猝不及防,脚下一滑,蓦然滚下屋檐。 “站住!” 远处飞来一黑衣少年,他执起长剑,紧追跟入府邸。 少女抱着烤鸡在长廊狂奔,黑衣少年穷追不舍。 一个迂回长廊的转角,少女没注意前路,砰地撞上回廊的柱子,撞

遇见神明

莫言言正蹲在墙角,一个人在那玩,她望着天空,想着,天上会有人在那生活吗?莫言言正蹲在墙角,一个人在那玩,她望着天空,想着,天上会有人在那生活吗?“言言,你在吗?”她母亲的声音响起。 莫言言回了一句“我在这”,但她一直没有抬头,继续玩她的。 “言言,你别老是一个人玩啊,多跟别人说说话啊”她母亲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要”莫言言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继续蹲在墙角,不知道一个人在那玩什

千金阁之国色天香

我笑着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这花只能养一次,夫人日后可不要后悔。”一✎ 大楚三十五年,入了冬,贺玉娘的病是越发重了,即使顾云晏唤了太医日日来看,也是回天乏术,气得他差点斩了他们。✎ 贺玉娘拉着他的衣袖,道,“陛下何苦迁怒他们,妾……妾的身子,妾自己清楚,怕是,怕是,撑不过这冬了……”话音未落,顾云晏边吻上她的唇,堵住了之后的“不详之言”。✎ 我缩在房梁上,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深情戏码。✎

驱邪

好人吴老太死后三年,村民们要扒开她的坟墓,烧掉她的尸骨。 “奶奶,我一定护您的尸骨周全!” 说这话的时候,吴占峰正跪在吴老太的坟前祭奠,天空瓦蓝瓦蓝的,似欲挤出泪来。 什么?难道有人要破坏吴老太的尸骨? 说对了。 盛夏时节,骄阳似火,已经旱了三个月,土地龟裂,庄稼枯萎,眼看就要绝收了,人们不停地拜龙王、做法事乞雨,可是老天爷愣是不肯赏一丁点雨水。 这些年朝廷课税很重,老百姓纳完粮后必须省吃俭用才

离心不朽

九天玄月,众星可望不可即,独一份的荣尊,也独一份的寂寥。临安皇城,华灯初上,觥筹交错。 女子穿过光影错杂的宫廷回廊,花灯温暖柔和的光打在她身上,却仍化不开她眉眼间的清冽寒意。 一袭黑衣,三千青丝皆用红丝带高高束起,干净利落。微风拂面,撩起她的发丝和发带,说不出的清隽恣意。 “臣,苏朽,参见皇上!” 这是大夏的第一将军,玉面阎罗苏朽。 “爱卿平身。”高座上的小皇帝笑盈盈开口,“快快入座!” “谢皇上

死同寝

少女怀春,满腔情谊给了那个盲眼少年,可是后来……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来的格外早,鹅毛一般大的雪簌簌落下,田间地头顷刻间就白了。这雪接连下了快半个月,没有停歇。 —— 一名少女裹着厚厚的冬衣,在雪地中艰难的行走着,少女脸蛋被冻的通红,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格外好看。她臂弯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一只剥了皮洗干净的野兔。 少女推开家门口的竹门,抖了抖身上的雪,哈出一口热气,喊道:“阿娘,我回来了,今天二叔好

绾安然(番外)

反正,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除却才女虚名,什么都不剩下。 .关于顾南淮 连绾被流放的第一日,顾南淮忍下冲出去把她偷回来的冲动,皇上说前面有丞相的人盯着,只能在中途瞒天过海,让他也不要轻举妄动。 他闷在书房里坐了半天,最后决定去她家看一眼,从抽屉里翻出一封求救信,一封诀别书,他含着笑看完她字里行间溢出来的赌气,想他的绾绾可真是傻,等她回来以后再好好给她赔礼道歉。 连绾被流放的第二日,顾南淮进了宫,皇上

素心

“一条狗。”风灵冷笑着说,“在宫里长大的,谁跟你讲真情实意,不过利用罢了。”大庆四年,我十二岁,尚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就被爹娘送入宫中当宫女。那天很冷,爹娘穿着单薄的衣裳,对我说:翠红,爹娘实在没有办法了,天气太冷了,为了养活你弟弟,我们只能把你卖入宫中,你自己去谋个前程吧,不要怪我们。”我哭喊着,抱住自己的爹娘,却还是被过来接人的姑姑给强行拉走了。 我被姑姑带到了内务府,和其他被卖进来的姑娘一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