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青春期的男生间总有些奇怪的效应,比如和她擦肩而过时,男生们总会掸掸衣袖,毫不客气地露出嫌恶的神情,仿佛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若要问为什么,他们也不知,只是简单的效仿罢了,归根结底,还是楚云峰的功劳。他对她的讨厌,让男生们都莫名其妙地将她孤立起来。
“贴心”的老师将他们安排为同桌,楚云峰并不屑于画一条三八线。但一次叶暖暖与后桌聊天时,将手扶在了他的桌上,楚云峰回来后并不说什么,只是待到第二节上课时,当着老师和所有同学的面用力擦拭本来就一尘不染的桌子。
叶暖暖掏出一包精巧的纸巾,“我帮你吧。”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楚云峰的整个桌子迅速擦了一遍。
趁着擦桌,她赌气地有意用手背蹭他的桌子,一寸也不放过,蹭得素白手背泛红,隐隐作痛。
叶暖暖有大发脾气的时候,不过只一次:叶暖暖帮同学发作业时,将作业本轻轻递到楚云峰桌上,余光却瞥见楚云峰用两个指头,小心翼翼地拎起本子的一个角,神态颇像是百元大钞掉进了茅坑。
于是那个下午,整个走廊的师生都看到一个作业本准确地从一个窗口飞出,挂在阳台对面的古松上,上面赫赫然写着三个张狂的大字“楚云峰”。
那天,楚云峰竟主动找到叶暖暖,他说:“放弃吧,我不可能相信你。”
“不可能吗,你讨厌的根本就不是我。”
自那以后,楚云峰对叶暖暖总算是友好起来,不知何故的同学们纷纷八卦这两人有戏,只有叶暖暖清楚,他只是实在没辙,放弃了逼她撤退而已,却绝不会喜欢上自己。
四
从饭店逃离回家,潦草地将一堆衣物塞进一只拉杆箱,叶暖暖不想在楚云峰回来时还未收拾好。
翻到拉杆箱的商标,她还是皱了皱眉,这是她能找到的最便宜的一只,拖起来依旧引人注目,完全没有离家出走的意境。
叶暖暖还是拖着它迈了出去,沿着人行道,希望能拦到一辆的士。
西餐厅门口迎面走来一个人,叶暖暖认出,正是昨天包间里被自己结结实实踩了一脚的那人。
叶暖暖惊慌地低下头,栗色长发簌簌垂下掩饰了侧颜,她祈求千万不被认出来。转念又觉得好笑,一直喝醉着的人怎么可能记住她呢?
正侥幸间,那人却开口了:“这位小姐?”
“你叫我?”叶暖暖硬着头皮抬头答应:“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那人说着没有,却掏出一张名片:“你很眼熟,我叫陆从易,认识一下吧。”
叶暖暖对陆从易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名片上的琮毅电子总裁头衔赫赫然印得比名字都大一倍。
楚云峰可从不是这样呢,他向来谦逊,即便偶尔没礼貌,也只是对她叶暖暖一个人。
陆从易定定地望着她,像是在揣测她所思所想,棱角分明的面部辨不出表情。
他纹丝不动立在她身前,目光毫不避讳,直到亲眼看着叶暖暖将名片收好,才不紧不慢地告辞离去,留下叶暖暖一人茫然。
“你要去哪?”思索间忘了看路,叶暖暖一头撞在一人身上,双手本能地环绕以维持平衡,碰到那硬邦邦的熟悉的腹部又触电似的缩回去。
楚云峰,他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也是刚从那家餐厅出来?
“回家。”楚云锋简短吐出两个字。
“呃?”
“我说,跟我回家。”楚云峰声调略略放轻了些,尽管他走出餐馆时一直带着不快的表情。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