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那年,夏小曼认识了他,两人算是一见钟情,很快就甜蜜相爱,两年后,他们结婚了。老公有钱有颜值,婚前婚后都一样,对她宠爱有加,上了床就是一对,下了床就是一双,形影不离,笑煞旁人。
一个人哪能把所有好处都占尽,夏小曼的遗憾是,结婚五年,加上婚前同居一年,除了亲戚来访那几天,几乎是夜夜耕田播种,却一直没有生根发芽。
无后为大,婆家人着急了,娘家人也慌了,小曼和丈夫夫也都去医院检查过,检查报告是他的种子很优良,她的土地很肥沃,谁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没有长出水稻。
老公是家里的独苗,而且他们家很民主,父母从不干涉他的生活和决定,哪怕是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夏小曼,也没有说半个不字,反正他们家家大业大,不需要强强联手的婚姻,只要儿子喜欢就好。
实际上,夏小曼也并没有高攀,北大研究生的文凭就是她丰厚的嫁妆。
小曼知道老公其实很喜欢孩子的,说没有孩子也很好不过是安慰她,她自己何尝不是呢?经常做梦都在哄娃,亲吻着娃笑醒。为了怀上孩子,她也算是拼了,无论是婆婆大包小包送来的土方子,还是亲妈迷信的送来的一袋又一袋的药渣子,她都来之不拒,统统的喝了。
苍天有眼,在夏小曼把自己当成了药罐子的一年后,大姨妈终于没有到访,为了确定是不是真的怀上,她先自己偷偷的试了验孕棒。两道红红的,杠杠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心有灵犀,老公来电话了,她捂住心跳的地方,不让欢喜跳出体外,却不料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老婆,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对于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夏小曼毫无准备,他只有一句,对不起!然后抱住自己的头痛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她拿着孕检的报告去找我妈,我妈逼我,我别无选择。”
他那么喜欢孩子,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的措手不及,还这么的凑巧。
“恭喜你!”小曼笑了,笑得很情真意切,对于一个三代单传的家庭来说,香火的延续高过一切,她表示理解,却无法接受。
夏小曼把手里红红的两条杠丢进了垃圾桶,绷直着脖子,努力保持着微笑,用力将眼眶里晶莹剔透给吞下肚子里,冰凉瞬间穿透血液,明明是初夏,浑身像是跌进了冰窖,痛到无法呼吸。
“对不起,我会补偿你。”哪怕是醉酒后的钻进了妈妈的圈套,在他从别人床上醒来提起裤子那一刻起,就预料到了有这一天。在一起快七年了,他太了解她,即使还是最爱,也绝不会原谅。
没脸恳求原谅,他提出自己净身出户,所有婚后的一切全部留给她。小曼拒绝了要他的东西,用箱子装好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带走不多,箱子比搬进来住的时候轻多了。
他回来了,她一手提着轻飘飘的箱子,一手抚摸着肚皮,他想要伸手拉住她,大手像是被什么抽空了力气,动弹不得。七年时光,他太了解她,外表柔柔弱弱,内心却强大刚硬,即使主动他是被逼着上了别人的床,也会高傲的离开。
“床上用品我已经全部烧了,还有那些结婚照,情侣杯,情侣拖鞋,统统全部烧了,你找人把房子重新清扫一遍。”她有她的骄傲,那些东西她不会带走,但也不会留给别人用。
“你保重!”他想问一句你会去哪儿,却发现没有资格和勇气。
“前妻不是妻,这个不需要你关心。”她用力捏了一下肚子,轻声呢喃,宝贝,跟爸爸再也不见。
再多不舍,心口再疼,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影子一点的模糊,直至消失。
夏小曼提着轻飘飘的箱子回到娘家,打开家门,满屋子的乌烟瘴气,茶几上沙发上东倒西歪的都是饮料瓶,方便面袋。四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围坐着噼里啪啦的打麻将,她上前一脚踢翻了桌子,麻将洒落了一地:“你们都滚出去。”
几个女人被吓得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死丫头,你疯了,深更半夜的你不好好在我的金龟婿的被窝里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母亲站起身来指着她的鼻子大吼,宽松的睡衣里面横肉跟着她的声音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