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不是嫌弃我们了?觉得我们很烦?你还爱妈妈吗?”
“这有关系吗?妈,我都已经24岁了...”我的声音像被触到痛点一般忍不住高了起来。
“哦,没事的,我们理解你。”
妈妈的声音细细的,让我为自己刚刚提高的音量后悔不已。
我照例拐进门,同时忍不住往一楼挂着深红色厚重窗帘的那户人家看去。
可能是刻意想让自己的房间有种“断舍离”的意味,我的房间里除了床,两幅靠在地上的画,一个电视机,一个小沙发,一个衣架就没有了。
有一个夜晚我走回家,看到深红色的窗帘缝隙里的客厅一角,书架和墙上的话还有小饭桌上有着白色边边的桌布在暗橙黄色的灯光下有种别样的温馨,一对老外情侣坐在桌边吃饭,电视机发出暗暗的光。
从此以后,这就变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哪怕走回家,发现家里再没有烟火气,想到楼下住了这样有温暖的住户,就好像心生安定,被他们过日子的脚踏实地感染。
“你回来了。”
我刚“偷窥”完人家的客厅,一转头,就看到小一站在我的面前。
他举了举手上的袋子。
“盘子,刀叉,意面,冷萃壶。”
我马上摆出非常冷漠的脸孔。
“我是料理白痴。”
这就像上次他一定要抱着盆栽晚上送我到家里一样,我不咸不淡地说:“我是植物杀手。”
本能的,我试图推开他。
倒不是说我喜欢他。
泡茶的时候,会把菊花、枸杞、洛神花还有别的花草一起抓到杯子里,往里面冲上滚烫的热水,但此刻这些花草一定是还浮在表面的,轻飘飘的,表面保持干燥。
我对小一的感受就是如此。
他始终漂浮在那里,但我好像没有很了解他,优雅也很好脾气,但不深刻。
爱情的迸发在很多时候需要冲动和力量。
但他喜欢我,我无可奉告。
而且,就像泡久了的花草一样,终究会投降吸饱水分慢慢沉到杯底,我害怕我们走太近的话,我的心情会发生变化。
我爬上六楼,到五楼的时候硬是屏住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但住六楼总是爬到五楼就觉得再也无法多爬一步,就像以前念书的时候,教室在四楼,却总是要在三楼的楼梯处休息一会儿。
小一在我的身后。
最近去咖啡馆,我都故意穿了很高跟的靴子,和小一隔着吧台视线向下想给他一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