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你的痛苦吧,我给你诊断下。”
我笑了说:“我压根就没什么痛苦,现在痛苦的是我莫名其妙的坐在了这里。”
“苏实,你不要误会,你首先要明白,你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你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搭上人搭上油,把你请来。”
“你这是请?”我很疑惑,“我他妈压根就没病,我只不过是感冒了。”
“感冒?你太乐观了,像你这样的病人,我见得多了,这个时代都被病毒感染了,你确定你很安全?”
“有没有病,我自己知道,用不着劳驾您,我只要再睡上两天,就生龙活虎了,生龙活虎,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挥起拳头说。
“别他妈狡辩,这个世界都有病了,你他妈怎么可能没病,”瘦子拍了桌子,“快点说你的痛苦!”
这声音犹如法院对我的判决,是的,我心说,我不能再狡辩了。我说:“我现在痛苦的是,我没有家,我很孤独。”我可怜巴巴的望着瘦子,希望他能给我开服灵丹妙药。
“别他妈这么抽象,老子没空研究你的心理,快点跟我说,你的痛苦。”瘦子又拍了桌子。
我慌了神。是的,我就是这么懦弱,且胆小如鼠。他一拍桌子,我就哆嗦。我小声说:“我有点头疼。”
“还有呢?”
“有时还有点乏力?”
“哦,”瘦子对答案似乎很满意,“那还有呢?”
“我面色红润。”
“面色红润?你,你,你,”瘦子不置可否的笑,“这他妈的还叫面色红润,你这分明是面色苍白啊。”桌子又跟瘦子的手来了亲密接触。我真替瘦子的手担心。
“我每天都擦大宝,面色红润,还有光泽。”
“你这是回光返照,你知道吗,”瘦子颇感无奈,“依我看,你至多还有。”瘦子伸出三根手指头。
我弱弱的问:“还有三十年?”
瘦子诡秘一笑。
“莫非是三年?”
瘦子摇头。
“不会是三个小时吧。”我有点悲哀。
瘦子突然抹眼睛说:“不是,还有三分钟。”
我立马跪倒在地,磕了个头,说:“我恳求神医快点救救我。”
“怎么,”瘦子摸了下巴,得意洋洋,“这么怕死?”
“不是,”我抬头望着瘦子,就像孙悟空跪在地上望着唐僧,“我是怕我过了三分钟之后,还活着!”